颜爵看着她那副完全沉浸在收获“珍宝”喜悦中的模样,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感觉心累无比:“艾珍……现在这种生死未卜的境地,大概也只有你,还会把这些捕捉来的情感糖果,当作唯一值得在意的宝贝了。”
然而,他这句带着疲惫的感慨还未完全落下——
“主子——!!”
一声尖锐、凄厉,又带着某种金属刮擦般质感的长鸣,毫无征兆地从那片梦幻却死寂的粉紫色高空中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急切!
卦辞月眼神骤然一寒,如同出鞘的利剑!他猛地抬头,紫眸瞬间锁定了天空中那个正以恐怖速度俯冲而来的模糊黑点!
几乎是一种战斗本能,他肩上的金乌伞“唰”地一声合拢,沉重的伞柄在他手中一转,闪烁着寒光的伞尖已然精准地对准了天空来袭的方向!
周身那温暖的金粉色仙力瞬间变得炽烈而充满攻击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腰身微沉,已然做好了将那不明飞行物一击轰杀成渣的准备!
“且慢!”
颜爵的反应同样迅如闪电!
他疾伸右手,一把牢牢按住了卦辞月那即将灌注磅礴仙力挥击而出的手腕!
他那对狐耳因极致的警惕而完全竖立,金色的眼眸紧紧锁定着那个越来越清晰、带着破空之声俯冲而来的身影,声音低沉而急促:
“稳住!先别动手!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卦辞月手中的金乌伞尖端,金粉色的毁灭性能量已凝聚成一点刺目的寒星,眼看就要脱手而出。
颜爵按在他腕上的手感受到了那股蓄势待发的可怕力量,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俯冲而下的“不明物体”猛地减速,带起的狂风吹得地面尘土飞扬,也吹动了卦辞月金粉色的发丝和颜爵的司仪袍袖。
待尘埃稍定,众人看清来物,连卦辞月都愣住了,下意识收敛了仙力。
那竟是一张……极其华丽、铺着柔软绒垫、四周还挂着轻纱帷幔的……巨大悬浮床铺?!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床沿边,坐着另一个穿着打扮、容貌气息与眼前的情公主艾珍一模一样的身影!
只是这个“艾珍”眼神似乎更显灵动跳脱,她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对着这边的艾珍娇声喊道:“主子!可算找到你了!差点就看不见你了!这鬼地方雾气这么大!”
话音未落,床上的那个“艾珍”轻盈地跳了下来,还冲着众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其诡异——两个情公主艾珍,面面相觑?
不,这边的艾珍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她走上前,像是安抚宠物般,轻轻拍了拍那个刚从床上下来的“艾珍”的头,语气带着宠溺:“好啦好啦,美情兔,好乖好乖,变回来吧。”
只见那后来的“艾珍”身上闪过一阵柔和的光芒,身形迅速缩小、变化,最终竟然化作一只通体雪白、耳朵粉嫩、眼睛如同红宝石般的……兔子?!
它甚至还像人一样,用后腿站立着,前爪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只兔子一眼就瞅见了自家主子艾珍手里那颗散发着诱人粉色光晕的宝情糖,它的小鼻子抽动了一下,红宝石般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一下子蹦过去,将那颗糖接了过来,捧在小小的爪子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这、这这这……这不是雷电尊者的感情吗?!哎嘿嘿嘿……”
它发出了一阵极其猥琐的笑声,小爪子珍惜地摩挲着糖果。
“原来他这样的硬汉,心里头也有这么柔情蜜意的时候啊!这可得收起来,慢慢吃,每天就舔一小口,能吃好久呢!”
刚刚因为咳嗽和虚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庞尊,此刻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他猛地站起身,虽然还有些摇晃,但怒气已然爆表,指着那只捧着糖陶醉的白兔子,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喂!那只白毛球子!还有你的主人!谁允许你们随便提取、还敢随便议论本尊的感情了?!给我放下!”
那美情兔被庞尊的怒气吓得一哆嗦,但护食本能占据了上风,它非但没放下,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呜”一口,直接将那颗粉色的宝情糖整个塞进了嘴里,腮帮子瞬间鼓囊起来,然后“咕噜”一声,硬生生咽了下去!
还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落肚为安!
“你……!”
庞尊气得周身电弧狂闪,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艾珍见状,立刻试图转移话题,她猛地抬起手指向天空,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喊道:“那个!大家快看!是流星!好漂亮的流星啊!”
那美情兔也极其配合,一边努力咀嚼着嘴里可能还没完全咽下去的糖渣,一边也抬起小爪子指向天空,含糊不清地附和:“唔唔!哇!流星!好亮!”
庞尊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别用这种拙劣的把戏敷衍人!这鬼地方哪来的流星!”
艾珍见转移注意力失败,只好蹲下身,戳了戳美情兔还鼓着的腮帮子,问道:“美情兔,别闹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弄了张床?”
美情兔一边努力吞咽,一边试图说话,结果只能发出“唔唔唔……叽里咕噜……”的模糊音节,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庞尊忍无可忍,一步上前,大手一伸,直接揪住了美情兔那对粉嫩的长耳朵,把它整个提溜了起来,迫使它与自己愤怒的紫色眼眸对视,恶狠狠地道:
“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给我把东西咽下去,说、清、楚、了!”
兔子四只小短腿在空中无助地蹬踹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卦辞月收起了金乌伞,抱着手臂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出戏比黎灰的黑洞还有趣。
颜爵则是再次深深叹气,只觉得寻找水清漓和脱离此地的任务,似乎变得更加任重道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