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烁见吕子桥醒了，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或许有他在旁边，美嘉能更安心些。
“摸到了，吴主任。”何烁盯着屏幕，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很好。”吴主任微微点头，“现在顺着胎儿背部往下，找到臀部。”
“然后，顺着臀部摸到大腿，能摸到吗？”
何烁按照指示慢慢调整手势，整个人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摸到了，继续。”冷静之后，他的操作也快了不少。
“好，再顺着大腿往下，慢慢找胎足，一定要稳。”
何烁右手在宫腔内摸索，左手则按在美嘉腹壁外，轻轻下压胎儿臀部，方便右手握住胎足。
吴主任见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庆幸。
如果何烁不熟练，耽误时间，母子俩的风险就会更大。
“找到了，我抓住他的小脚了。”何烁终于松了口气。
“很好，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脚踝，准备牵引。”
“记住，必须确认是胎足。”
“胎足和手的区别在于，脚后跟明显突出，脚趾短而齐，大脚趾稍长或与其他脚趾平齐。”
“而胎儿手的大拇指通常比其他手指短。”
万一握错，一切就得重来。
“是脚，确认是胎足，可以牵引。”何烁反复检查后，向吴主任确认。
手术室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开始胎位回转，注意控制力度。产妇注意配合呼吸节奏，保持匀速。吴主任双手交握，目光始终未离开监测屏幕。
何烁向美嘉投去关切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知道接下来才是最难熬的时刻。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何烁转向吕子桥和海洋，你们负责固定住她，绝对不能让她乱动。
海洋与吕子桥迅速调整位置。吕子桥从背后环抱住美嘉，海洋则牢牢按住她的双手。
当确认准备工作就绪后，何烁开始操作。美嘉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挣扎着向上弹起。幸亏两人早有准备，及时压制住了她的动作。
吕子桥的手臂被掐得失去知觉，但他始终紧咬牙关。与妻子的痛苦相比，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调整呼吸节奏，跟着我的指令用力！何烁娴熟地用两指钳住胎足，配合外部推压，逐步将胎位调整为臀位。
看到脚了！继续用力！
吕子桥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他在美嘉耳边不断鼓励着。
随着又一声痛呼，何烁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很好！膝盖出来了！
当胎膝完全娩出时，这场艰难的手术终于迎来转机。
快成功了！海洋，准备剪刀！
新生儿全身泛着青紫色，但在何烁专业的急救处理下，很快发出响亮的啼哭。他轻拍婴儿臀部，清脆的哭声回荡在产房里。
监控画面那端的吴主任终于舒展眉头，对何建华赞叹道：急诊科真是人才辈出。这个新人表现很出色，值得嘉奖。
何建华难得露出微笑，心中暗自庆幸当初让何烁从医的决定。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脐带剪断后，海洋迅速用无菌巾裹住婴儿。
急救车外，何建华派来的救护车原本被堵在路上，此刻也在交警的疏导下赶到了现场。
先送医院。何建华说道。
何烁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方才过于紧张，还是情绪太过激动。
医生，美嘉又昏过去了，她不会有事吧？吕子桥跳下急救车，焦急地望向何烁。
何烁摆摆手：体力透支而已，马上就到医院了。上车。
这次救护车在交警摩托的开道下一路畅通，很快抵达帝都医院。
妇产科吴主任和何建华早已等候多时。婴儿刚被抱下车，吴主任立即接手转交给产科护士。
立刻送进新生儿保温箱，全面检查生命体征，重点监测肺部，防止感染。
明白。护士抱着婴儿快步离开。吕子桥刚要跟上，看了眼昏迷的美嘉，又收回了脚步。
孩子交给我们，放心。吴主任安慰道，你妻子很勇敢，恭喜，母女平安。
何主任，手术室已准备就绪。
何建华示意急诊护士将美嘉推往手术室。虽然分娩已完成，但产后处理仍需在手术室进行。
待众人离去，何烁长舒一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想到自己亲手接生了小小布，他忍不住咧嘴傻笑。
何建华蹲下身：你小子到底还会多少本事？
他原以为何烁擅长缝合和压迫止血就已令人惊讶，没想到这小子不仅能上手术台当二助，如今竟在危急情况下完成了接生。这是要成为全能型医生的节奏？不过急诊科医生本就需要多面手。何建华越想越欣慰。
大伯，我想喝水。何烁没接话，只是憨笑着抬头。
他本以为这次出诊会很轻松，却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现场急救就如此惊心动魄，注定永生难忘。
何建华轻拍他的脑袋，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
好好休息吧，都结束了。
何烁依旧笑着，此刻他只想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
何烁独自 ** 许久，终于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何医生！
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他转身，看见曲筱筱坐在轮椅上，身后推车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显然是她的父亲。
腿伤有问题？何烁站在原地等他们靠近，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腿上。石膏完好无损，周围皮肤也没有异常，恢复状况良好。
曲筱筱却皱起鼻子，嫌弃地指着他湿透的白大褂：你身上怎么又是血又是水的？
刚接生了个难产孕妇。何烁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曲筱筱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扭头对父亲说，爸，这就是救我命的何医生。
中年男人审视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片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久仰。筱筱天天在家夸你，果然年轻有为。
这话听着像夸奖，却让何烁莫名不适。他懒得应付商场老油条的弦外之音，直接抽回手：实习生而已。告辞。
望着何烁远去的背影，曲筱筱气鼓鼓地瞪向父亲：您故意的！
一个实习生配不上我女儿。
我就要他！轮椅猛地调转方向，生日宴我不去了！
筱筱！中年男人小跑着追上去，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何烁的出租屋里。
他坐在电脑前，正用刚刷到的材料为芦苇薇薇打造一套铠甲，算是为上次爽约道歉。
“主人，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高级心肺复苏术，医术值5000点。”
“高级心肺复苏？”何烁略一思索，这确实是急诊科最常用的急救手段之一。
每一次施救，都关乎生死。
“现有积分9450点，加上5000点，总计点——够升级神级心肺复苏术了吧？”
“如您所愿。”
何烁毫不犹豫：“立刻升级。”
“正在为您升级……升级完成。”
剧痛伴随着海量信息涌入脑海，数万次成功与失败的心肺复苏案例化作肌肉记忆。此刻起，他的手法已臻化境。
“系统，顺便把房子的事办了。”想起房东刚才涨租一半的电话，何烁冷笑。他虽不差钱，但绝不当 ** 。
“房产兑换中……恭喜获得爱情公寓五楼产权。”
“嗯……等等！”何烁猛地从游戏界面抬头，“整层五楼？3501和3502全归我了？”
“正是。您与胡一菲女士将成为上下楼邻居。”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何烁 ** 的脸。转眼间，他不仅成了房东，还和爱情公寓那帮活宝成了邻居。这感觉……绝了！
“明天就搬家！”话刚出口又摇头失笑——自己那点行李还不够塞衣柜的。
“无需准备，房产已精装修，拎包入住。”
两把钥匙凭空出现在键盘旁。何烁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齿纹，吹着口哨继续打磨游戏铠甲，嘴角快咧到耳根。
私聊窗口突然弹出：
[芦苇薇薇]：？
[何烁]：新鲜出炉的极品铠甲，赔罪礼物！（附装备截图）
电脑屏幕上，何烁的游戏角色正与芦苇薇薇的角色并肩而立。
这件铠甲可是顶级装备，我之前尝试制作过好几次都失败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芦苇薇薇的角色始终面向何烁，静静注视着他。
何烁笑着摇头：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况且这套铠甲的造型我已经设定好了，是女性专属款式。
难道你想让战力榜第一的高手穿女装？
芦苇薇薇被逗得笑出声：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你。
世界频道瞬间沸腾，玩家们纷纷刷屏：
这也太甜了吧！
顶级铠甲！制作失败率超高，大神果然不一样！
谁给我做顶级装备，我就跟谁结为道侣！
大神求抱大腿！
我的薇薇女神，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看着不断滚动的聊天内容，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果然，忙碌一天后还是游戏最让人放松。
次日清晨，何烁神清气爽地醒来，昨晚睡得格外香甜。
微信提示音响起，芦苇薇薇发来消息：明天就要见面了，想好地点了吗？
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何烁回复道。
那...等我想好了告诉你。手机那端的芦苇薇薇脸颊微红，心跳加速。
好，我先去上班了。何烁喝完牛奶，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