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战场见真章！林渊的阳谋，吕布的死局！
马腾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跟在林渊身后，听着那句轻描淡写的命令，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三棱透甲箭……
赤兔马……
百炼铠甲……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不是为了对付袁绍的，这是为了对付吕布的！
“将军……”马腾的声音有些干涩，“温侯他……毕竟是相国大人的义子，又是军中先锋。我们这么做，万一……”
“万一什么？”
林渊转过身，夜色下他的脸庞轮廓分明，表情却异常平静。
“万一被相国大人发觉，引来杀身之祸吗？”
马腾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默认了。
林渊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马将军，你要记住。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箭矢无眼，刀枪无情。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那么几支来自敌军的流矢，恰好就射中了我们的‘天下无双’呢？”
他向前走了一步，凑到马腾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相国大人要的，是胜利。只要我们能打赢袁绍，一个死了的吕布，和一个活着的、能为他带来胜利的我，你觉得他会选谁？”
“更何况，是谁给了我‘军法处置’的权力？”
马腾的身体僵住了。
他明白了。
这是一个阳谋。
董卓给了林渊节制吕布的权力，也给了他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而林渊，则要用这把刀，去砍断另一根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
成，则海阔天空。
败，则粉身碎骨。
“末将……明白了。”马腾低下头，拱手领命，“三日之内，所有神射手，必然装备妥当。”
“不是装备妥当。”林渊纠正道，“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拍了拍马腾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进了宫城。
马腾站在原地，看着林渊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忽然觉得，长安城的夜风，比西凉的寒冬还要刺骨。
……
接下来的三日，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种出征前的紧张氛围中。
西凉军的各个营地都在调动，粮草、军械被源源不断地运往前军大营。
吕布的并州狼骑，更是磨刀霍霍，那股彪悍的杀气，几乎要冲破营寨的束缚。
而作为此次出征的军师，林渊却表现得异常低调。
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几名亲兵，备了些许薄礼，亲自前往吕布的大营。
美其名曰：商议出征方略。
吕布营寨门口的哨兵，一看到林渊，脸上的表情就充满了敌意，手中的长戟握得更紧了。
“林中郎将，我家将军有令，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林渊仿佛没有看到对方脸上的厌恶，只是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份董卓亲批的令文。
“奉相国钧令，与温侯商议进军路线，不得有误。还请将军通报一声，若是耽搁了相国大人的军机大事，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那名哨兵看着令文上董卓的印信，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不敢阻拦，不情不愿地进去通报了。
片刻之后，他黑着脸走了出来。
“将军让你进去。”
林渊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入这座充满了暴戾之气的营寨。
中军大帐内，吕布高坐主位，身披便甲，正用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方天画戟。
张辽、高顺、曹性等并州诸将，分列左右，一个个面色不善，盯着走进来的林渊，像是看着一头闯入狼群的羔羊。
整个大帐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末将林渊，拜见温侯。”
林渊躬身行礼，姿态谦卑，无可挑剔。
吕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中的动作未停，画戟的锋刃在火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林中郎将真是好大的架子，还要本将请，你才肯来吗？”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温侯说笑了。”林渊直起身，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渊本想昨日便来拜会，只是温侯神威盖世，渊怕扰了温侯清修，故而不敢擅闯。”
他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吕布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那双凶悍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林渊。
“少在本将面前耍你那套花言巧语！”
他猛地将手中的行军图，狠狠摔在地上。
“这是斥候探来的袁绍布防图，你不是自诩算无遗策吗？你说，这第一仗，该怎么打？”
一旁的张辽看到吕布如此举动，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林渊没有动怒，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
他弯下腰，从容地将地上的羊皮地图捡了起来，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然后走到沙盘前，仔细地铺开。
“温侯息怒。”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关隘。
“据图所示，袁绍主力屯于酸枣，以虎牢关为屏障。虎牢关天险，易守难攻，若要强攻，恐伤亡惨重。”
“哼，伤亡惨重？”吕布冷笑一声，“那是对别人而言。在我吕奉先的铁蹄之下，天下没有攻不破的雄关！”
“温侯神勇，天下共知。”林渊顺着他的话说道，“但杀鸡焉用牛刀？我军远道而来，当以雷霆之势，挫其锐气，而非陷入攻坚苦战。”
他拿起一根小旗，插在了地图的另一侧。
“渊以为，可由温侯亲率精锐，佯攻虎牢关，做出强攻之势，吸引袁绍主力。再由末将，率一支偏师，绕道奇袭其粮道。粮道一断，袁军必乱，届时温侯再趁势掩杀，必能一战而定！”
这个计策，与当初对付袁绍的计策如出一辙。
但此刻由林渊说出来，却充满了对吕-布的“吹捧”与“顺从”。
他将最风光、最核心的正面主攻任务，完全交给了吕布，而自己，只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脏活累活。
吕布听完，愣住了。
他原以为林渊会想方设法地夺取兵权，或者用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他。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识趣”，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自己。
一拳打出，却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感觉让吕布无比憋闷。
他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吕布嘴上依旧不饶人，但语气中的暴戾，却消减了几分。
“就按你说的办！但本将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的偏师出了岔子，坏了本将的大事，休怪我手中的画戟不认人！”
“温侯放心。”林渊躬身一礼，“渊必不负相国所托，不负温侯厚望。”
他说完，将地图重新卷好，恭敬地放回案上，然后转身告退。
自始至终，他的表现都像一个谨小慎微、处处以吕布为尊的副手。
当他与张辽擦肩而过时，张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林渊走出大帐，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脸上的谦卑笑容，在转身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他的精神世界里，【姻缘天书】之上，那根代表着吕布杀意的黑线，虽然依旧粗壮，但狂暴的气息却平稳了许多。
而另一边，从张辽头顶延伸出的，那根代表“警惕”的灰线，则悄然淡化了一丝，多出了一缕代表“审视”的白线。
演戏，就要演全套。
不光要骗过吕布这头猛虎，更要麻痹他身边的爪牙。
……
回到自己在宫城内的临时府邸，马腾早已等候多时。
“将军，都办妥了。”他压低声音，“三百名神射手，每人箭囊中，都换了十支三棱透甲箭，用普通箭羽做了伪装，绝不会有人发现。”
“很好。”林渊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从门外走入，对着林渊盈盈一拜。
“林将军，这是貂蝉小姐托奴婢送来的。”
侍女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囊。
林渊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用上好丝线精心缝制的平安符，入手温润，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体温和幽香。
他能想象，那个绝美的女子，在灯下为自己一针一线缝制这平安符时的模样。
【姻缘天书】之上，那根连接着他与貂蝉的红色姻缘线，此刻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温暖的力量，缓缓注入他的精神世界。
“替我谢过小姐。”林渊将平安符贴身收好，对着侍女温和地说道。
待侍女走后，马腾才忍不住开口：“将军，您与貂蝉小姐……”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边，看向东方。
那里，是战场的方向。
三日之期已到。
次日清晨，长安城外，十万大军集结，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董卓亲率百官，出城相送。
林渊与吕布并辔而行，立于大军最前列。
吕布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神骏非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林渊则是一身儒将装扮，白袍银甲，腰悬长剑，气度沉稳。
两人站在一起，一武一文，一动一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董卓肥硕的脸上挤出笑容，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无非是封侯拜将，赏赐金银。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号角长鸣，大军开始缓缓开动。
就在林渊与吕布的坐骑即将踏出官道的那一刻，吕布忽然转过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开口。
“林渊。”
“出了这长安城，你最好时时刻刻都跟在我的身边。”
林渊看向他，有些不解。
吕布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因为只有这样，我杀你的时候，才能让你死得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