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面的时候，小小的面馆里气氛有些微妙。
沈青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落在林七夜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对了，你之前在车上，为了挡爆炸碎片受的伤，没事了吧？”
林七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事，一点小伤，早就处理好了。”
沈青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犹豫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旧木桌的边角，还是开口道：“当时……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反应快，挡下了大部分冲击和碎片，我们几个恐怕都得挂彩。”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以后，有用得着我沈青竹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时，王小明已经风卷残云般把自己面前的食物消灭干净，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他满足地擦了擦嘴，起身先去老板那儿结清了自己那丰盛的一餐，然后又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油光锃亮的酱牛肉走了回来，径直放在了沈青竹面前的桌子上。
“少年。”
王小明脸上挂着一种像是发现了潜力股的笑容，对沈青竹说道，“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好材料。
我这边呢，正好有条发财的路子，虽然可能稍微有点风险，但利润绝对可观，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沈青竹看着眼前那盘诱人的酱牛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他努力控制住视线，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王小明，眉头微皱，带着戒备：“不儿，兄弟你谁啊？”
他显然对这张陌生面孔充满警惕。
“沈青竹，放心。”
林七夜见状连忙开口介绍，他深知王小明自我介绍起来肯定没个正形，“小明哥是自己人，可以相信的。”
他特意强调了“可以相信”几个字。
沈青竹看了看林七夜，又看了看那盘近在咫尺的牛肉，想起自己刚刚才说欠林七夜一个人情……也罢，就当给他个面子，听听看好了。
“什么路子？”
沈青竹保持着冷静，先划下底线，“不合法的不行。”
王小明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带着一种“鱼终于咬钩了”的满意感。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很简单，我要你帮忙保护一个人。一天一千块，现金结算，怎么样？”
这话一出，在场的林七夜、曹渊，尤其是百里胖胖，瞬间就明白了王小明在打什么算盘。
百里胖胖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王小明，内心疯狂吐槽：‘不是吧大哥？！
我给你的报价是一天一个亿！你转手就一天一千块外包出去了？！
中间商赚差价也没你这么狠的吧？！这外包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血赚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
沈青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瞟向那盘酱牛肉，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个已经空空如也、比脸还干净的钱包。
‘奶奶滴……’
沈青竹心里挣扎了一秒，想到兄弟们接下来几天可能连清汤面都吃不起的现实。
‘干了！’
他深吸一口气，指向自己身后那三个眼巴巴看着牛肉的小弟，对王小明明确道：“这笔交易，只包括我沈青竹一个人。他们三个，不算在内。”
他得先保证自己手下兄弟有面吃。
王小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朝着沈青竹伸出手：
“成交，合作愉快。”
不久之后，在一间灯光暧昧、装饰着大量粉红色爱心和蕾丝边，中心摆着一张夸张心形大床的房间里。
“所以，我要保护的人……就是你？”沈青竹挑着眉头，和眼前只围着一条浴巾、笑嘻嘻躺在爱心床中央的百里胖胖大眼瞪小眼，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妙的感觉。
百里胖胖一脸贱笑，用脚趾头勾了勾滑落的浴巾边缘：“嘿嘿嘿，不然呢？合同都签了，钱你也收了，难道你还挑雇主不成？有点职业道德好吧，沈保镖~”
“那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沈青竹强忍着不适，环顾四周。
房间里不仅有象征意义的铁艺栅栏装饰，角落里甚至还有个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x形架子，再加上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富有节奏感的抑扬顿挫声响……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自己的裤子。
“这你得问七夜了，”百里胖胖甩锅甩得飞快，同时甩出手里的牌，“他给我们找的地方。一张三！”
旁边地上，曹渊盘膝而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摇了摇头：“不要。”
百里胖胖怪叫：“我靠！我出的是三啊曹渊！这你都不要？”
曹渊眼观鼻，鼻观心，语气毫无波澜：“出家人不打诳语。要不起。”
沈青竹把手里的最后几张牌扔出去，宣告这局牌局的结束。他站起身，烦躁地走到窗边，撩开带着流苏的粉色窗帘，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你们睡吧。”
他背对着两人，声音有些沉闷，“我来守夜。”
“嗯，累了叫我。”曹渊从善如流，往后一靠墙壁，闭上眼睛，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
与此同时，在几条街之外。
“小明哥，你不下去见见红缨姐和老赵他们吗？”林七夜看着靠在窗边的王小明说道。
虽然大家从未明说，但经过这么多事，小队里的人早就把这位神出鬼没、能力诡异的家伙当成了自己人，是136小队一份子。
王小明望着楼下隐约透出的灯光，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不用了。这场大戏，还是让它按照原本应该有的轨迹进行下去吧，我就不跳出来打扰了。”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该看的“戏”他当然不会错过。
至于到时候出不出手干预，就要看对方会不会派出什么有意思的家伙了。
最好是多来几个神明代理人。
等到这种有意思的人下场，他才会选择动手。
把神明代理人变成卡牌，不知道这些神会有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