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摇篮
“海象”号指挥中心，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主屏幕上，“幽灵”留下的那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每个人的视网膜：“Seek the cradle.”（去寻找摇篮。）
“摇篮……”
“公爵”首先打破了死寂，声音干涩，“这指的是什么？一个地方？一个系统？还是……一个人？”
“‘建筑师沉睡’，‘潘多拉之盒并非为了开启’……”
凌风缓缓踱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处理着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摇篮’……听起来像是起源，是开端。‘幽灵’暗示我们，‘潘多拉’的问题，答案不在‘堡垒’本身，而在其源头？”
“渡鸦”的手指已经在控制台上化作一片虚影，他调取了所有与“缪斯”、“建筑师”以及“潘多拉”相关的、哪怕是再边缘的数据。
“cradle……这个代号在我们的任何数据库，包括最高权限的联合情报缓存中，都没有直接记录。”
他的声音带着技术官特有的、遇到挑战时的兴奋与焦躁，“但是……关联词检索……‘起源’、‘创世’、‘胚胎’、‘初始协议’……”
无数数据流如同奔腾的江河在他面前的多个屏幕上翻滚、碰撞、筛选。
“墓碑”抱着臂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也就是说，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给了我们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在哪里玩意儿？这算什么狗屁线索！”
“不……”
“渡鸦”突然打断了“墓碑”的抱怨，他放大了其中一条几乎被淹没的数据流，“有一条……极其古老的、标记为已销毁的档案残片，来自二十年前一次针对某跨国科技巨头‘创世纪’实验室的联合查封行动。档案大部分内容不可读，但在一个备份节点的碎片里，提到了……‘project cradle’（摇篮计划），关联词是……‘定向进化’和‘范式突破’。”
“创世纪实验室？”
“公爵”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缪斯’组织已知的、最早的前沿技术研究外壳公司之一！在它被查封前，其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研究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的伦理和法律边界！”
“定向进化……范式突破……”
凌风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鹰，“联系‘潘多拉’……生物武器原型……难道‘摇篮’指的不是‘堡垒’的起源，而是‘潘多拉’的……研发地？或者说，是‘建筑师’最初进行某种禁忌研究的温床？”
这个推测让指挥中心内的温度骤降。
“如果‘摇篮’是‘潘多拉’的诞生地。”
“公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么‘幽灵’指引我们去那里，是为了让我们找到控制‘潘多拉’的方法？还是……彻底销毁它的关键？”
“或者，那里有‘建筑师’留下的、能够制衡当前‘商人’派系的东西。”
凌风补充道，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幽灵’说‘建筑师沉睡’，‘商人交易谎言’。他可能无法直接对抗‘商人’，所以需要借助外力，去激活‘建筑师’留下的某些……后手。”
“渡鸦”再次投入疯狂的数据挖掘中，试图从那个古老的“摇篮计划”碎片里挤出更多信息。
“地理位置……没有任何直接记录。但是……档案碎片里有一个模糊的经纬度范围标记，以及……一个异常的能量特征频率描述……非常冷门，几乎不被使用。”
他将那个能量特征频率调取出来，与全球历史环境监测数据库进行交叉比对。
这是一个浩如烟海的工作，需要极强的耐心和运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抑的等待几乎让人发疯。
突然，“渡鸦”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匹配到了一个！概率高达92%！一个位于格陵兰岛冰盖边缘，靠近康克鲁斯瓦格镇的、早已废弃的早期气候监测站！该站点在‘创世纪’实验室被查封前后异常关闭，官方记录是因冰层移动和设备老化。但其废弃前数年记录到的背景辐射残留特征，与‘摇篮计划’档案中描述的能量频率高度吻合！而且，该区域在近几个月，出现了极其微弱、但无法解释的间歇性能量脉冲，被我们的全球监测网络标记为‘不明地质活动’！”
主屏幕上立刻切换出格陵兰岛东南部的卫星地图，一个被冰雪覆盖的、渺小的红点被标注出来。那里是世界的边缘，是极寒与荒芜的代名词。
“格陵兰……冰盖之下……”
“墓碑”喃喃道，即便是他这样的硬汉，想到要在那种极端环境下行动，也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那里远离‘堡垒’。”
“公爵”分析道，“如果真是‘摇篮’所在，确实是隐藏秘密的理想地点。而且，间歇性能量脉冲……说明那里可能并非完全‘死亡’。”
凌风凝视着那个遥远的红点，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那片冰封的荒原。
“幽灵”指引的方向虽然模糊，但并非无迹可寻。
这个“摇篮”，无论是希望之地还是更大的陷阱，他们都必须去一探究竟。
“‘墓碑’”
凌风的声音恢复了决断，“立刻开始制定针对格陵兰目标点的侦察行动计划，代号……‘寻源’。我们需要最耐寒的装备，最擅长极地作战的人员。”
“明白！”
“墓碑”沉声应道，转身大步离去，开始联络相关人员。
“公爵，渡鸦”
凌风继续下令，“集中所有资源，深挖与‘摇篮计划’、‘创世纪’实验室以及那个废弃气候监测站相关的一切信息，哪怕是传说和谣言！我要在行动开始前，对那个地方有最充分的了解。”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权杖”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虽然前路依旧被迷雾笼罩，但“摇篮”这个坐标的出现，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指示灯。
凌风独自走到舷窗前，望着外面依旧漆黑一片的北大西洋。冰冷的玻璃映出他凝重而坚定的面容。
“摇篮……”
他低声自语，“你里面沉睡的，到底是希望，还是另一个……潘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