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好了！我们的……我们的石油期货……全线……全线崩盘了！”
助理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雅各布·罗斯柴尔德的大脑，一片空白。
石油期货？
崩盘？
那是什么？
那不是他刚刚用来把林楚碾成齑粉的武器吗？那不是他家族掌控了上百年的，全球经济的命脉吗？
他僵硬地，缓缓地，转动脖颈，看向屏幕。
屏幕上，不再是楚氏集团那赏心悦目的血色瀑布。
取而代之的。
是另一场，更加宏大，更加惨烈的……雪崩！
wtI原油期货。
屏幕左上角，那个曾经代表着“液体黄金”的数字，正在以一种超乎人类理解的速度，疯狂跳水。
$58.76。
$43.19。
$21.05。
$5.88。
$0.01。
然后，是负数。
- $10.34。
- $27.50。
- $37.63！
人类金融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景。
石油，这个驱动了现代文明两个世纪的黑色血液，在这一刻，变成了需要付费才能请人拉走的……工业垃圾。
紧接着。
全球股市。
埃克森美孚，跌停！
英国石油，跌停！
壳牌石油，跌停！
所有与传统能源相关的股票，无论巨头还是小卒，在同一秒钟，被死死地钉在了跌停板上。
它们的市值，在以万亿为单位，人间蒸发。
整个旧能源帝国，在“方舟反应堆”那璀璨的蓝色光芒下，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轰然倒塌，化为尘埃。
而与此同时。
那个刚刚被他们宣判死刑的，只剩下0.01元，沦为代码垃圾的股票——楚氏集团。
动了。
屏幕上，那条几乎与横坐标重合的，代表着死亡的直线，突兀地，向上跳动了一下。
成交量，从零，瞬间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紧接着。
没有爬升。
没有拉升。
那条线，以一种完全违背了万有引力，违背了所有金融学常识的姿态。
垂直。
向上。
冲天而起！
$0.01。
$10。
$100。
$500。
$1000！
它甚至没有在任何一个价位停留超过一毫秒！
那不是股价回升。
那是……神迹降临！
虚拟会议室里。
谭宗明和江浩坤，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像两个第一次看到恐龙的原始人，张着嘴，瞪着眼，看着屏幕上那道，刺破天穹的，笔直的绿线。
“他……他妈的……”江浩坤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被掐住脖子般的嘶吼，“他做空了自己……他用做空自己赚到的钱，在0.01元……全仓抄底了？！”
谭宗明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感受着那股从脊椎直冲天灵盖的，极致的冰冷与战栗。
他终于明白，林楚那句“嫌他们砸得还不够快，不够深”是什么意思了。
对于林楚来说，股价跌多少，根本不重要。
因为他要的，从来就不是护盘。
他要的……是换手！
他要让雅各布·罗斯柴尔德，让全世界的空头，用最昂贵的代价，把他手里的“旧筹码”，全部买走。
然后，他再用从空头那里赚来的，数千亿美金的庞大现金。
在0.01元这个神都无法想象的价位。
把自己那价值数万亿的帝国。
再重新，买回来！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对全世界贪婪资本的……零元购！
日内瓦湖畔的古堡。
“滴——滴——滴——”
刺耳的，急促的，代表着强制平仓的警报声，在奢华的房间里，疯狂地响起。
雅各布·罗斯柴尔德的交易终端上，所有的数字，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代表着负资产的赤红色。
爆仓！
全线爆仓！
他和他的“未来守护者联盟”，那超过八千亿美金的，做空楚氏集团的庞大头寸。
在楚氏集团股价垂直起飞的瞬间。
被系统以一种最无情，最残暴的方式，强制平仓！
为了弥补那个因为股价无限上涨而形成的，理论上也是无限的亏损黑洞，系统开始疯狂抛售他们账户里的一切。
石油期货。
科技股。
全球核心地段的地产。
艺术品。
所有的一切！
所有他们引以为傲的，积累了数代的财富，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填补窟窿的燃料，被毫不留情地抛向市场，然后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以地板价，瞬间吞噬。
- 5000亿美金。
- 8000亿美金。
- 亿美金！
亏损的数字，已经失去了意义。
雅各布看着屏幕，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他仿佛能看到，那条数据的洪流背后，林楚那张带着淡淡微笑的脸。
他听到了，那个恶魔在他耳边的低语。
“谢谢你的钱。”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雅各布的口中喷出，染红了那价值千万的波斯地毯。
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
别墅里。
安迪已经回到了她的工作台前。
她的双手依旧在微微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极致的亢奋！
她终于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的布局。
他不是疯了。
他是在，缔造神话！
“林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梦呓般的颤音。
林楚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城市的天际线，那里，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来临了。
“开始吧。”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安迪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她对着耳麦，下达了一连串冰冷而精准的指令。
“‘收割’计划，启动！”
“A组，目标，曼哈顿金融区所有被抛售的甲级写字楼，不计代价，全部拿下！”
“b组，目标，华尔街投行因爆仓而抛售的苹果、谷歌、特斯拉股权，无限量买入！”
“c组，目标，伦敦、巴黎、东京核心商业地产……”
“d组……”
一场，人类金融史上，规模最庞大，也最血腥的“收割”，正式开始。
林楚的商业帝国，像一头被唤醒的远古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开始疯狂吞噬那些，刚刚还在围剿它的，全世界最顶级的掠食者们的……尸体。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金钱燃烧后，那醉人的芬芳。
邱莹莹和蒋南孙已经彻底看傻了。
她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夜之间，被反复碾碎，重塑，再碾碎。
她们看着安迪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断滚动的，代表着天文数字的资产交割单。
她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见证了什么。
这不是商业。
这是，魔法。
而那个站在窗边的男人，就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神只。
甘敬没有看那些数字。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这个男人还在厨房里，为了一盘炒糊的菜而手足无措。
原来。
他所谓的人间烟火。
就是把整个世界，都当成他的厨房。
用罗斯柴尔德的血做酱油，用华尔街的哀嚎做配乐。
为她，烹制一席，名为“胜利”的盛宴。
……
黎明。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这座城市。
金融市场的风暴，已经趋于平息。
旧的世界，满目疮痍。
新的王，在废墟之上，悄然加冕。
安迪摘下耳机，她站起身，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仿佛经历了一场长达数个世纪的战争。
她走向林楚，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激动，而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楚……”
“结束了。”
“我们……我们用做空自己赚来的4000亿美金作为启动资金，撬动了十倍杠杆，总计收割了……收割了……”
她顿住了，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个数字。
最后，她放弃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以及他们联盟的核心资产，现在……百分之七十，都姓楚了。”
“保守估计，我们这次的利润，超过……一万亿美金。”
一万亿。
美金。
这个数字，让整个别墅，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然而，林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有回头。
仿佛那一万亿美金，对他来说，就和楼下便利店找零的一块钱，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上。
屏幕，刚刚亮了一下。
那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加密信息。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座古老的，隐藏在密林深处的欧洲城堡，风格比雅各布的日内瓦古堡，更加森严，更加古老。
而在那座城堡紧闭的，斑驳的，仿佛数百年没有开启过的橡木大门前。
静静地，放着一枝。
猩红的，正在滴血的。
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