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夏东南海域，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
特遣小队“海刃”的六名成员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装备着最新型的潜行作战服和灵能抑制装置。他们是龙夏最精锐的修真特种部队，专门处理最敏感、最危险的任务。
“抵达目标区域，开始扫描。”队长周峰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在队员耳边响起。
十小时前，龙夏灵能监测网检测到这片海域有异常的灵能波动，与之前公海区域的灵能流失特征相似但更为强烈。韩青当机立断，派遣了这支小队进行实地侦察。
队员李锐操作着手持探测器，眉头紧锁：“队长，读数很奇怪。灵能波动源在移动，速度很快，但声呐什么都检测不到。”
周峰示意小队散开成侦察队形：“提高警惕，这里不对劲。”
他们下潜至三百米深度，四周只有深海的黑暗和偶尔游过的发光生物。突然，李锐的探测器发出急促的警报。
“接触！三点钟方向，高速接近！”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六道黑影从深海黑暗中冲出，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军事力量。袭击者穿着流线型的黑色潜水服，完全融入周围环境，手中武器喷射出的不是普通弹药，而是高度压缩的灵能束。
“规避！”周峰大喊，同时激活了自己的灵能护盾。
灵能束击中护盾，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冲击力将周峰向后推了数米，护盾剧烈波动。
“他们的武器...从未见过这种设计！”队员赵峰在交火间隙喊道。
周峰冷静地观察着对手。这些袭击者战术精湛，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运用灵能的方式极为独特——不像传统修真者那样通过自身经脉引导，更像是借助外置设备将灵能转化为武器。
“尝试捕获一个。”周峰下令。
小队迅速变换阵型，试图包围最靠近的一个袭击者。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得手时，所有袭击者突然停止攻击，向后撤退。
“想逃？”李锐准备追击。
“等等！”周峰阻止了他，“太容易了，可能是陷阱。”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袭击者投掷出几个球状装置。装置在海水中迅速展开，形成一道强烈的灵能干扰场。
“通讯中断！导航失灵！”
周峰当机立断：“撤退！立即撤退！”
当他们挣扎着脱离干扰区域，浮出海面时，袭击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唯一证明这场遭遇战并非幻觉的，是周峰护盾上残留的异常灵能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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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时后，龙夏灵能管理局分析室。
“完全无法追踪。”技术主管摇头，“他们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又像幽灵一样消失。”
韩青盯着全息投影上重现的交火过程：“分析出他们的战术特点了吗？”
“极其专业。”周峰指着几个关键画面，“看这里，他们的移动和射击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是经过长期共同训练。而且他们非常了解我们的战术，每次都能预判我们的行动。”
“内部有人泄密？”一位分析员猜测。
“不一定。”韩青否定，“可能是他们研究过我们的训练手册和过往任务记录。焚天盟残党中有不少前军方人员，他们了解我们的作战方式。”
李锐补充道：“最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的装备。那种灵能武器，效率高得不可思议，远超我们现有的任何单兵灵能武器。”
分析室陷入沉默。敌人不仅重现了，而且技术似乎比七年前更加先进。
就在这时，王志远急匆匆地走进来，面色异常凝重：“韩主任，有件事情你必须立刻知道。GdSN刚刚捕捉到一次来自织女星方向的信号。”
韩青一愣：“又一道信息流？”
“不，这次不一样。”王志远调出数据，“信号极其短暂，强度远低于从前，而且...结构完全不同。更关键的是，它的目标似乎不是地球。”
分析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地球？那目标是哪里？”
“信号很微弱，但经过分析，它更像是一次广域广播的零星泄漏，并非定向传输。”王志远放大信号频谱，“看这里，这种调制方式我们从未见过，与之前织女星信号的性质完全不同。”
韩青感到一阵寒意：“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接收到的织女星信号，和这次的不是同一个来源？”
“或者同一个来源，但目的完全不同。”王志远沉重地说，“之前的信号像是特意发送给我们的，而这次...我们只是偶然截获了它本来不是发给我们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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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林砚那里时，他正在与墨尘研究“共生符文阵列”的优化方案。
“信号目标偏移？”林砚重复着这个词，眉头紧锁。
全息投影中，韩青点头：“这意味着什么，林首席？如果那个坐标的威胁是真实的，为什么会有不指向地球的信号？”
林砚沉思良久：“两种可能。一是我们误解了那个坐标点的性质，它可能不是专门针对地球的威胁。二是那里存在多个势力，有的对我们有敌意，有的则没有。”
墨尘在一旁插话：“或者那个坐标点的文明本身就在进行内部通讯，我们之前接收到的信号只是偶然泄漏。”
“问题是，我们无法确定哪种猜测是正确的。”韩青的声音透着疲惫，“每当我们以为对局势有所了解，就会出现新的谜团。”
林砚转向墨尘：“你怎么看？”
墨尘谨慎地回答：“从修真角度看，宇宙万物相互联系。如果那个坐标点确实存在高度发达的文明，他们的活动不可能只影响地球。也许我们一直以人类中心主义思考这个问题，而实际上，我们只是宇宙大戏中的一个小角色。”
林砚微微点头：“有道理。但我们不能把文明的命运寄托在别人不在意我们这一点上。”
通讯结束后，林砚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校园中行走的学生们。他们大多不知道人类正面临的危机，依然为学业、感情和未来规划而烦恼。
某种程度上，林砚羡慕这种无知。肩负着整个人类文明的重担，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亿万人的命运，这种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林首席。”墨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有个想法，关于那个信号。”
林砚转身：“说吧。”
“如果信号不是专门发给我们的，而是某种广域广播，那么它可能包含通用信息，而不仅仅是针对地球的特定内容。”墨尘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我们之前一直试图解码信号的具体内容，但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分析它的传播特性和编码结构，来判断发送者的意图。”
林砚若有所思：“就像通过一个人的说话方式来判断他的性格，而不必听懂他在说什么？”
“正是如此。”墨尘点头，“修真讲究‘观其形而知其意’。也许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式研究这些信号。”
林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很好的思路。我会让GdSN的分析团队朝这个方向努力。”
当晚，林砚难以入眠，登上火种学院的观星塔。夜空中的织女星明亮地闪烁着，完全看不出那里可能存在着决定人类命运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么？”林砚对着那颗星星低语，“是审判者，是过客，还是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没有回答，只有夜风的呼啸。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通讯器响起，是韩青的紧急通讯。
“林砚，特遣小队带回了交战时的灵能残留样本。”韩青的声音异常严肃，“分析结果出来了，那种灵能特征...与织女星方向的信号有微弱的相似性。”
林砚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你说什么？”
“只是极其微弱的相似，可能是巧合，但...”韩青停顿了一下，“如果焚天盟残党的技术，与那个外星信号有某种联系...”
林砚闭上眼睛，最坏的猜想似乎正在被证实。
内敌与外患，难道真的有所关联？
迷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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