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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纳伟蜷缩在柔软的地毯上,冰凉的项圈紧贴着后颈的皮肤。

“Samira。”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刻在金属上的名字,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苦涩。

窗外曼谷的灯火在远方闪烁,那是家的方向。

可他现在只是笼中一只穿着女仆装的猫。

八月末的庄园,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特的张力。距离那次餐桌上惊心动魄的一周年“忠诚测试”,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张纳伟——或者说,Samira——的身体,正经历着另一种刻入骨髓的改变。8月24日,他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下腹那熟悉的、带着钝感的坠胀和腰部的酸软。这种生理的潮汐,如今已像庄园里精准报时的钟摆,以四十天为一个周期,分毫不差地降临。

当那带着铁锈气味的暗红痕迹无声地洇开在昂贵的内衣布料上时,他麻木地按响了呼唤仆人的铃。没有惊慌,没有羞耻,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片刻后,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仆推着精巧的银色小推车进来。推车上,放着一个印有亲王家族徽记的白色硬质纸盒——“宠物专用护理包”。

盒子开启的瞬间,一丝极淡的消毒水气味逸散出来。里面的物品摆放得一丝不苟,带着实验室般的精确与疏离:独立包装的、尺寸特殊的卫生棉条,排列整齐如同子弹;几粒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小药片(据说是缓解不适的);一片薄如蝉翼、散发着微弱艾草气息的自发热暖宫贴;甚至还有一小瓶标注着“私处舒缓喷雾”的透明液体。冰冷,高效,体贴入微,却从头到脚都在提醒他——这具身体,连同它所有的功能与不适,都已被纳入某个精密的饲养系统之中,是“宠物”需要被妥善管理的部分。

他沉默地接过,熟练地使用。每一次撕开包装的声音,都像在撕扯他残存的男性尊严。身体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被强行植入的、不同于自然人类的周期。不适感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远不如第一次染红地毯时的狼狈和随之而来的、换上成人纸尿裤的奇耻大辱。可这“适应”本身,却比任何剧烈的疼痛都更让他心寒。他像一件被调试好的精密仪器,连生理周期都成了被驯服的参数。

他不再画芒果。那些被撕碎又偷偷粘起的纸片,那些反复描摹又被指甲狠狠划掉的名字“琳琳”,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引来了亲王看似漫不经心却直抵核心的试探。他不能冒险。任何对过去的留恋,都可能成为压垮他、让他万劫不复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将所有汹涌的思念,死死地、更深地压进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用一层又一层名为“Samira”的温顺外壳,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8月29日,经期刚过,身体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软,但精神却因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绷紧到极致。亲王心情似乎极佳,在早餐时随意地宣布:“收拾一下,Samira。带你去曼谷散散心。”

曼谷!这两个字如同电流瞬间击穿张纳伟竭力维持的平静表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距离罗勇府那么近!近得仿佛能闻到母亲院子里那棵老芒果树飘来的甜香,能听到琳琳在电话里喊“爸爸”的清脆童音!巨大的希望如同岩浆般喷涌,瞬间又被冰冷的恐惧狠狠浇灭——亲王想做什么?这又是一次试探吗?还是……一个狩猎游戏的开端?

他强迫自己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腾的惊涛骇浪,用最温驯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惊喜的少女音回应:“真的吗喵?谢谢亲王喵!Samira好开心喵~” 尾音轻颤,努力模仿着受宠若惊的猫咪。

几个小时后,他第一次以“人”的身份,踏上了苏尔坦亲王的私人飞机。机舱内部极尽奢华,触目所及皆是昂贵的皮革、光可鉴人的实木和冰冷的金属装饰。巨大的舷窗外,云海翻涌,阳光刺眼。这曾是张纳伟作为高端房产中介时,无数次向富豪客户描绘过的场景——顶级富豪的空中行宫。讽刺的是,如今他身在其中,却连一个乘客的身份都没有。

他蜷缩在舷窗旁一张宽大柔软的航空座椅里。亲王舒适地半躺着,翻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偶尔啜饮一口金杯中的香槟。几个随从恭敬地侍立在不远处。张纳伟的存在,像一件被主人携带的、会呼吸的活体行李。没有人看他,没有人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除了亲王偶尔投来一瞥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目光。

他安静得像不存在。猫耳微微转动,捕捉着引擎平稳的轰鸣和气流掠过机身的嘶嘶声。身体陷在过分柔软的皮革里,却感觉不到丝毫舒适,只有一种悬浮在虚空中、无处着落的不安。他望着窗外的云层和下方越来越清晰的热带海岸线,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家,就在那片土地的某个角落,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飞机平稳降落在曼谷素万那普机场的私人停机坪。没有拥挤的航站楼,没有漫长的等待。舱门打开,湿热而熟悉的东南亚空气瞬间涌入。张纳伟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肺腑间贪婪地捕捉着那混杂着汽车尾气、热带植物蒸腾气息和隐约食物香气的复杂味道——这是泰国的味道,家的味道!一股强烈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发热。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强迫自己维持着空洞温顺的表情,他穿着黑色阿拉伯长袍,戴着黑色头巾,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只露着一双眼睛,跟在亲王身后,走下舷梯。

一辆加长的、玻璃漆黑如墨的豪华轿车无声地滑到面前。车门打开,亲王优雅地坐了进去。张纳伟正要跟着迈步,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却挡在了他面前。是亲王那个面容冷峻、身材高大的贴身保镖。

“Samira小姐,”保镖的声音毫无起伏,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请您上后面那辆车。”

张纳伟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猛地抬头看向已经坐进车内的亲王。亲王似乎并未察觉这边的动静,正低头整理着袖口,姿态闲适。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现实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火焰。原来如此。所谓的“散心”,所谓的“一起”,不过是从利雅得的黄金囚笼,转移到曼谷另一个更陌生的牢笼罢了。他依旧只是一件需要被妥善安置的“行李”。

他顺从地垂下眼,默默转身,走向后面那辆同样豪华但体型稍小的轿车。车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湿热的空气和……自由的最后一丝气息。车窗是深色的单向玻璃,他能模糊地看到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熟悉的湄南河,金碧辉煌的大皇宫尖顶,拥堵却充满活力的车流,路边挑着担子卖水果的小贩……曼谷,他生活了几十年、无比熟悉的城市,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永远无法穿透的水晶壁。他看得见,却再也触摸不到。

车子没有驶向繁华的市中心,而是开往了素坤逸区深处一片极其幽静、绿树成荫的高档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有着宽阔庭院、高墙耸立、安保森严的现代风格别墅前。铁艺大门无声滑开,车子驶入,大门又在身后沉重地关闭。

他被直接带到了二楼一个朝南的房间。房间很大,装饰风格延续了亲王一贯的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漂亮的私人泳池和精心打理的热带花园。然而,张纳伟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房间内无处不在的、极其隐蔽的微型摄像头捕捉到了。那些针孔大小的镜头,像黑暗中窥伺的眼睛,冰冷地镶嵌在空调出风口、装饰画框边缘、甚至天花板的灯槽里,闪烁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红光。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这里,比庄园的监控更加无处不在,更加令人窒息。

“Samira小姐,亲王吩咐,在殿下回来前,请您安心在此休息。有任何需要,可以按铃。”带他进来的女管家语气恭敬,眼神却同样带着一种看待稀有物品的审视。说完,她微微躬身,退了出去。房门被轻轻带上,接着是电子锁落锁的轻微“咔哒”声。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巨大的落地窗明亮通透,将外面曼谷午后的阳光和泳池粼粼的波光毫无保留地送了进来。花园里高大的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远处隐约传来城市的喧嚣。自由的气息仿佛触手可及。然而,那扇门锁着,窗外是坚固的防弹玻璃和高高的围墙,墙头隐约可见锋利的铁丝网,更不用说那些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电子眼。他像被关进了一个透明的、华丽的真空罐子。

张纳伟慢慢地走到窗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贪婪地向外望去。目光越过别墅区精心规划的绿化和远处其他豪宅的屋顶,努力地投向更远的地方。罗勇府在哪个方向?东南方?他拼命地回忆着曼谷的方位。母亲此刻在做什么?是在院子里照料那些花草,还是又去市场了?琳琳呢?今天是周三,她应该刚从国际学校放学回家吧?是在画画,还是在写作业?她们……她们是否还在等着一个可能永远回不来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距离从未如此之近,却又从未如此遥远!近得仿佛能听到她们的心跳,远得如同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生死鸿沟。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缓缓滑坐到昂贵的地毯上,蜷缩在窗边那片明亮的阳光里。阳光是暖的,却丝毫驱不散他心底的寒冰。猫耳无力地耷拉着,长尾紧紧缠绕住自己的身体,像一个无助的婴儿。

时间在死寂和无声的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阳光从刺眼的白色变成温暖的金黄,又渐渐染上落日的橘红,最后沉入靛蓝的夜幕。曼谷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地上的星河。房间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晕。张纳伟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偶尔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仆人按时送来精致的餐点,他机械地吃了几口,味同嚼蜡。夜晚降临,别墅区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在花园里低唱。他躺在柔软得过分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摄像头红点,毫无睡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在囚禁中变得粘稠而漫长。九月二日晚上,当别墅外终于传来那熟悉的、沉稳有力的引擎声时,张纳伟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不是因为期待,而是因为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和……一种终于等到某种宣判的解脱感。亲王回来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房门外。电子锁发出解锁的轻响,门被推开。苏尔坦亲王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一丝夜晚的凉意和淡淡的酒气,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比平时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Samira,”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微醺,目光落在张纳伟身上,像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等久了吧?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挥了挥手,后面跟着的仆人立刻捧着一个巨大的、扎着金色缎带的礼盒走了进来,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

礼盒被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裙子。不是普通的裙子。那是一件由顶级丝绸和薄如蝉翼的蕾丝制成的晚礼服。主色调是深邃的午夜蓝,如同曼谷的夜空,裙摆上手工缝缀着无数细小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如星河般的光芒。剪裁极其大胆,深V的领口几乎开到腰际,背部是完全镂空的,裙摆是高开叉设计。极致的奢华,极致的性感,也带着一种赤裸裸的物化气息——这是一件只为展示身体而存在的“战袍”。

“喜欢吗?”亲王走到他面前,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的猫耳尖,“专门为你定制的,晚宴上的焦点。”他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张纳伟的下巴,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似乎在捕捉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张纳伟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混合着惊喜和羞涩的笑容,猫耳配合地微微抖动,声音又软又糯:“好……好漂亮喵~谢谢亲王喵……” 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喜欢就好。”亲王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松开了手,但目光并未移开。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又向仆人示意了一下。仆人立刻又从门外拿进来一个尺寸小很多的、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个盒子的风格与刚才的礼服截然不同。它是粉白色的,上面系着一个巨大的、有些夸张的蝴蝶结,带着一种廉价的情趣意味。亲王亲自接过盒子,当着张纳伟的面打开。

里面是一套女仆装。黑色的、带着白色蕾丝花边的围裙,同样缀着蕾丝的白色头饰,配套的黑色吊带袜……。材质粗糙,设计低俗,充满了赤裸裸的性暗示。这绝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件用于特定场合的“道具”。

空气瞬间凝固了。张纳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冰冷。他看着那套恶趣味的衣服,又看看亲王镜片后那双带着明显欲望和戏谑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今晚的“主题”。屈辱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来,换上这个。”亲王的声音带着命令,将那个粉白色的盒子往前推了推,眼神灼热,“让我看看我的Samira,穿这个是什么样子。” 语气轻佻,像是在吩咐一件物品改变形态。

张纳伟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他知道抗拒的后果是什么。

他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屈辱都被一层薄薄的、温顺的雾气所覆盖。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猫耳配合地动了动,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懵懂的羞怯:“好……好的喵,亲王。” 声音轻柔,带着刻意的颤抖。

他接过那个粉白色的盒子,手指冰凉。在亲王毫不掩饰的注视下,他走到房间角落的穿衣镜前,背对着那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身后灼人的目光,开始机械地、一件一件地脱下身上的衣物。动作缓慢而僵硬,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消耗他残存的生命力。光滑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他拿起那件粗糙的黑色围裙,蕾丝花边刮擦着皮肤,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触感。最后,是那条丁字裤……他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双手的颤抖,将它穿上。

当他终于转过身,面向亲王时,脸上已经挂上了训练过无数次的、混合着羞涩和讨好的笑容。他微微低着头,双手局促地绞在身前,猫耳微微抖动,努力模仿着所谓“纯欲”的姿态。他甚至尝试着,如同K无数次训练的那样,轻轻摇晃了一下那条毛茸茸的假尾巴。

“亲……亲王……”他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少女音甜得发腻,尾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好……好看喵?” 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他拼命压制着呕吐的欲望。

苏尔坦亲王的目光像黏腻的蛇,在他身上一寸寸爬过,从头顶那可笑的白蕾丝,到胸前围裙勾勒出的曲线,再到那双穿着黑色吊带袜的腿,最后停留在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变得幽深而充满侵略性。酒精放大了他的欲望,也剥去了平日那层优雅的伪装。

“好看……”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他向前一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张开手臂,猛地将张纳伟紧紧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张纳伟窒息。那件刚换上的、散发着廉价香水味的女仆装,紧紧贴在他赤裸的皮肤上。

张纳伟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他能感觉到亲王滚烫的体温,闻到那混合着昂贵雪茄、烈酒和欲望的浓烈气息。亲王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在他光滑的背脊上粗暴地抚过。

张纳伟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内侧,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大脑疯狂地发出逃离的指令,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僵硬得无法动弹。K训练出的本能反应死死压制着他——顺从,顺从才能活!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甚至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训练手册上要求的、代表“舒适”的微弱咕噜声。这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残存的神经。

亲王似乎被这声音取悦了,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他粗暴地扯开围裙背后的系带,粗糙的蕾丝边缘刮过皮肤,带来一阵刺痛。那件廉价的女仆装,很快就在粗暴的动作中变得凌乱不堪,摇摇欲坠。

(此处省略一万字)

……

当一切结束时,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一片狼藉。那件粉白色的女仆装已经被彻底撕毁,如同破布般被丢弃在昂贵的地毯上。

张纳伟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破败玩偶,瘫软在凌乱的大床上。丝绸床单冰冷地贴着他汗湿的皮肤。身上布满了新的红痕和指印,下身传来熟悉的、带着钝感的酸痛。他蜷缩着,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长长的、真实的猫尾无力地搭在身侧,微微颤抖着。

苏尔坦亲王靠在床头,赤裸着上半身,点燃了一支雪茄。浓烈的烟雾在奢华的房间里弥漫开来。他似乎还沉浸在酒后的余韵和方才的餍足之中,神情是放松的,带着一种慵懒的掌控感。他侧过头,看着身边蜷缩成一团、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张纳伟,伸出手指,带着一种事后的“温情”,轻轻拨弄了一下他微微颤抖的猫耳尖。

“疼吗?”亲王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丝奇异的“关心”,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检查一件物品的使用情况。

张纳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疼痛?身体上的?还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亲王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随意的闲聊感,如同在谈论天气:“说起来,你这小东西的经期倒是很准。四十天一次,比钟表还准。管家都把你的护理包提前准备好了。”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这样也好,省心。宠物嘛,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服务的时候服务,该安静的时候也得安分。”他的手指顺着张纳伟光滑的脊背滑下,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占有欲,最终停留在那敏感的尾椎骨附近,轻轻打着圈。“下个月……大概十月初?到时候安分点,别闹脾气。”

这番话,像一盆彻骨的冰水,将张纳伟仅存的一点温度都浇灭了。原来如此!连他身体最隐秘的生理周期,都被记录在案,被精确计算,被纳入“服务”的安排表!他作为“人”的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也被彻底撕碎,摊开在主人面前,成为方便其使用的参数!那所谓的“宠物专用护理包”,不过是确保“物品”在主人需要时处于最佳使用状态的维护工具!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耻辱。

亲王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颤抖,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酒意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冷?”他拉过旁边柔软的天鹅绒薄被,随意地盖在张纳伟身上,动作带着施舍般的“体贴”。“睡吧。”他拍了拍张纳伟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明天让人送点你喜欢的金枪鱼过来。”

说完,亲王掐灭了雪茄,躺了下来,似乎很快就要沉入梦乡。

张纳伟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被柔软的薄被覆盖着,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那团刺眼的粉白色,像一个残酷的开关,瞬间将他强行压抑的记忆闸门冲开!

他猛地想起了那个名字——苏玲!他的前妻。那个曾经被他背叛、却又在他最落魄时收留了他的女人。那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眉眼温婉,却带着倔强神色的会计。他曾经的家,那套位于曼谷高端楼盘里、视野开阔的婚房。客厅的沙发……卧室的衣柜……还有那个小小的、属于琳琳的儿童房……

记忆的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刺入脑海。

画面猛地定格在卧室的衣柜深处。那里,曾经也藏着一件女仆装。不是地毯上这种低劣的情趣用品,而是一件真正的、复古的、黑白经典款的女仆装。那是很多年前,苏玲买来的。具体是为了什么?好像是一次朋友间的化装舞会?还是仅仅因为喜欢那种复古的感觉?张纳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天晚上,苏玲带着一丝罕见的、羞涩的兴奋,悄悄换上了那套衣服。黑白分明的剪裁,衬得她腰肢纤细,裙摆下露出的小腿线条优美。她头上戴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蕾丝发箍,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轻声问:“好看吗?”

那一刻的她,没有刻意模仿的“纯欲”,没有屈辱的顺从。只有属于苏玲的、带着点羞涩的美丽和一份夫妻间隐秘的情趣。灯光是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她常用的、淡淡的栀子花沐浴露的香气。他记得自己当时看呆了,心脏怦怦直跳,笑着走过去拥住她,在她耳边说:“好看,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声音里满是真诚的爱意和欣赏。然后……然后他们一起倒在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笑声和细语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爱侣间的亲昵与温暖。那件女仆装,最终是被他带着爱意和温柔,轻轻地、一件件脱下的,散落在床边的地毯上,带着甜蜜的褶皱……

记忆中的温暖画面,与现实地毯上那堆冰冷、肮脏、象征着纯粹羞辱的粉白色破布,形成了天崩地裂般的对比!巨大的落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纳伟的心上!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终于无法控制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他猛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枕套的布料,身体因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滚烫地灼烧着他的脸颊,浸湿了冰冷的丝绸枕套。

悔恨!如同千万把烧红的钢刀,反复凌迟着他的心脏!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鬼迷心窍,背叛那个温暖的家,背叛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的愚蠢和贪婪,他此刻或许正和苏玲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或许正在检查琳琳的作业,或许只是听着她们娘俩在厨房里说说笑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赤裸着身体,伤痕累累,躺在一个视他为玩物的男人身边,被迫穿上这种廉价的羞辱,甚至被精确计算着生理周期以便“服务”!

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几乎将他撕裂。他死死咬住布料,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身体蜷缩得更紧,几乎要缩进床垫里去。那条真实的猫尾,此刻不再是亲王的玩物,而是他唯一能紧紧抱住、汲取一点点虚假安全感的依靠。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尾巴,将脸埋进那蓬松柔软的绒毛里,贪婪地嗅着那属于他自己的、唯一真实的气味,无声地、剧烈地啜泣着。泪水迅速打湿了尾巴尖的毛发。

苏尔坦亲王似乎被身边细微的动静惊扰了,不满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很快又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房间里只剩下雪茄残留的呛人气息,和那无声却汹涌的泪水的咸涩味道。张纳伟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地毯上那团刺目的粉白色。那团破布,像一个血红的烙印,深深烙在了他的灵魂上。

曼谷的月光被厚厚的窗帘隔绝在外,只有微弱的缝隙透进一丝冰冷的光线。在这片虚假的温暖黑暗里,张纳伟紧紧抱着自己,如同抱着一块破碎的浮冰。身体的疼痛还在叫嚣,灵魂的伤口鲜血淋漓。但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之上,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更加尖锐、更加决绝的火焰,正悄然燃起。

逃!

必须逃出去!

不惜一切代价!

为了那个记忆中穿着真正女仆装、对他羞涩微笑的女人!为了那个叫他爸爸的小天使!为了那个被踩进泥泞里、却尚未彻底死去的名字——张纳伟!

他盯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那缕微光,如同盯着黑暗尽头唯一的出口。牙齿深深嵌入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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