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知知给完加班费后,就没来得及管后续了,你以为他是对笔架三分钟热度吗?
当然不是,而是他终于想起来他今天的课业还没有完成。
胖知知的功课一向是完成的不错的,这与1033的早教课程确实密不可分,明若清辅导胖儿子的功课向来是顺畅的。
除了一门算法,如果不是王妃生胖儿子的时候,他就在产房外等待。否则,他真的要怀疑,这个把五加六算出来等于十二的人,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明若清一脸认真,看得出来,有条件的话他很想做个亲子鉴定了。
“爹,为什么梨子一定要一人一个,大的那个给我不行吗?”
“爹,这个水池一边放水一边进水,为什么不能等水满了再放?”
“爹,为什么一定要把兔子和鸡关在一起,不能分开关再数吗?”
明若清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爹、爹、爹,身心经历了一场巨大浩劫。
造成这样的人还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觉得爹是不是生病了。
当胖儿子第三次把五加六算出等于十二的时候,明若清终于放弃了。
他觉得有问题的不一定是孩子,万一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太会教人呢,他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了看被算法折磨的瘫成一张饼的胖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门口憋笑的清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看,还不去物色两位……不,三位精通算学,尤其擅长蒙童启蒙的先生。本王到时候亲自去找父皇要通行令。”
明若清顿了顿,还是补充道“记住一定要极有耐心的,束蓨本王加倍,不,谁要能把世子教会,本王出十倍!”
他宁愿多花点钱,多请几个人,也不想再体验这水深火热的辅导生活了。
跨越一个时空,他终于跟现代辅导孩子功课的家长共了情,以后他看某音再也不咧着嘴大笑了。
大家都不容易啊!
胖知知比他爹还难过,他只听到了“先生”俩个字,还是三个,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上学有先生,回来还叫见先生。
其实,不止明若清一个人头疼胖知知的算学。
小世子的算学老师叫谭宏,户部的度支郎中,从五品,本来这个老师的活是轮不到他的。
但谭宏这个人对算术极为敏感,账册只要到他这里不论真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景和帝犹豫了一下在钱尚书和谭宏之间,拍定了谭宏,毕竟这一手算术敏感度还是令人侧目的。
谭宏也很高兴成为崇文馆博士,不说后面遥远的事情,单单现在,他就能领两份薪水了。
而且崇文馆还是太子直辖,说实话,比他的本职工作大方。
不说有太子和皇上压着,单单这份薪水,他当然对这份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但他当好夫子的路上,有一块巨大的绊脚石,还是镶金的,骂不得打不得碰不得,那位平昌候夫人不就是前车之鉴?
谭宏愁的睡不着觉,几天也就这么几节课,虽然崇文馆大家揣测是为了小世子进学重开的,但他总不能放着一个馆的学生,在课上专门给小世子一对一吧。
谭夫人忍了谭宏快一晚了,他还是翻来覆去,终于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大晚上不睡觉,叫魂呢?”
“我这不是发愁吗?小世子对算法这么不敏感,万一等考试的时候,考一个不及格,陛下给我一个失职之罪可怎么办啊?”
谭宏知道打扰了妻子,在黑夜中对着妻子讨好的笑了笑,可惜,天太黑了,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谭夫人不仅没看到,还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他是世子了,你没法多辅导,你不可以推个夫子吗,成王府家大业大,还怕付不起束修?”
对啊,谭夫人的话让谭宏醍醐灌顶,替世子再找个夫子不就好了吗?找谁呢?
“我看和同就很不错啊。”谭夫人顺嘴说道。
谭宏有点犹豫,华和同确实很厉害,是顾予白那上一届的状元,才华横溢,但是......
谭宏今晚依旧辗转反侧。
明若清接下来正常上值,没几天突然接到胖知知算学博士下值别走有事相商的邀请,坦白了讲,心里是有点慌的。
想了一下胖儿子在算学上“惊天动地”的天赋,是真的怕谭宏是来算账的。
“谭大人,有事但说无妨,可是知知那小子......在学馆惹事了?”
谭宏连忙摆手,“非也非也,世子殿下近日……进度虽然缓慢,却也算乖巧听话。”
谭宏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臣今日唤成王殿下前来,主要是为了世子算学启蒙之事。”
好你个胖知知,算学都差到老师忍不住叫家长了,明若清面露绝望,感觉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
谭宏虽然不知道成王殿下在想什么,但应该跟他想的背道而驰。
直接打断了成王继续发散的思维,“世子天资聪颖,但在算学一道上……恐缺少些许悟性。”
低情商发言:在算学上比较笨;高情商发言:缺少些许悟性。
“寻常蒙师可能难以胜任,世子需要一位能真正因材施教,能引其入门的奇才。”
谭宏这个提议倒是与明若清不谋而合,最近清风找了好几位了,他都不是很满意。
谭宏认识的人在学识方面没什么问题,明若清有点感兴趣,难不成真要天降名师拯救他于水火?
“谭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谭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有一人,叫华和同,此人是上一届的状元。”
“状元?”明若清有些意外,“既是状元,怎会屈就蒙童启蒙?”状元通常也是从六品出身,前途无量,怎么会来教小孩子算数。
谭大人苦笑一声:“王爷有所不知,卓和同确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尤其精通数算格物,然其人性情孤傲,不通世故,在官场上得罪了人,因故辞了官职,如今闲居在京,以授课为生。”
“谭大人,本王倒是不怕得罪人什么的,但是,你确定一个状元的算数能和一个五岁稚童同屏。”明若清倒是不介意谭宏说的什么·性情孤傲,不通世故,在现代看来这种人应该就是学术型人才。
但他怕天才的脑子和凡人之间隔着马里亚纳海沟。
“不会不会,华和同此人授课短短五年,教学之能确是实打实的,两名亲传弟子在拜入他门下之前是有名的朽木,被京中几家学院退了束修的,在去岁高中举人,算学一门皆是满分,更是今年三甲的热门选手。”
明若清心动吗?那简直是疯狂心动,谁不想要一个清北的儿子呢,他儿子也就是算学缺了根筋,比那两块朽木好多了吧,朽木都能成才,更何况他儿子这实心的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