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求救信号,来自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深山村落——落月村。电话是老村长用村里唯一一部卫星电话打出的,信号断断续续,声音里充满了濒临崩溃的恐惧。
“血……是血!”老村长的声音嘶哑,“村子里养的牲畜,这几天晚上接连被咬死,血都被吸干了!脖子上就两个小孔……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起初以为是山里的野兽,村民们组织了守夜。但守夜的人回来后就变得面色惨白,精神恍惚,嚷嚷着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飘来飘去的女人影子,在吸食牲畜的血。更可怕的是,村里几个本身就有贫血或身体虚弱的老人,这两天情况急剧恶化,仿佛连自身的精气都被抽走了。
“昨天晚上……王老栓家的小孙子起夜,看到……看到那个白影子趴在他家院子的鸡窝上……在……在直接喝鸡血!那影子抬起头……脸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滴血!那孩子当场就吓晕过去了!”老村长几乎是在哭诉,“大师,救命啊!我们村子……怕是惹上吸血的东西了!”
江凌雪和江景辞跋涉许久,才在天黑前赶到落月村。村子坐落在山坳里,古朴而破败,此刻被一种无形的恐慌笼罩着。夕阳的余晖给远处的山峦镶上了一道金边,却丝毫驱不散村子上空那若有若无的、带着铁锈甜腥气的阴霾。
江凌雪手中的罗盘在进入村子范围后,指针便开始不安地跳动,最终指向村子后方那片荒废的祖坟地方向。那里的能量,带着一种“贪婪”、“饥渴”与对“血液精华”的极致渴望,阴冷而粘稠。
“是‘食血鬼’……”江凌雪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厌恶,“佛经有载,此鬼生前悭贪嫉妒,妄语欺诳,诬谤伤人,故受此报。它以鲜血(尤其是生灵的精血)为食,能吸食活物生机,壮大自身。看这气息,恐怕已经害了不少性命,成了气候。”
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上次看到林诗语手臂上那些狰狞伤痕时的触感。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心头。
江景辞依旧是那副沉默冰冷的样子,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上次僵尸事件所受的伤尚未痊愈),但这并不影响他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这个诡异的村落。他对“血”这个词似乎格外敏感,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波动。
两人在村长的安排下,住进了一间相对干净的空屋,准备入夜后行动。趁着天色未完全暗下,江凌雪在村里走动,想向村民了解更多细节。
几个聚在村口老槐树下、面带惧色的村民,看到她这个外来者,窃窃私语。江凌雪主动上前询问。
一个胆大的中年妇人压低声音说:“那白影子……好像是半个月前才出现的!就……就跟那个住在后山废屋里的城里姑娘来的时间差不多!”
另一个老头补充道:“那姑娘怪得很,整天低着头,不说话,脸白得吓人,大热天也穿着长袖……有一次风把她袖子吹起来,我好像看到……看到她手腕上全是血道子!”
城里姑娘?长袖?手腕上的血道子?
江凌雪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几乎让她窒息的猜想浮上心头!
她强作镇定,详细询问了那姑娘的容貌特征。
村民的描述,虽然模糊,却与她记忆中林诗语的身形、气质,尤其是那标志性的、用来遮盖伤痕的长袖,惊人地吻合!
难道……诗语在这里?!
而那个食血鬼……跟她有关?!
就在这时,太阳终于彻底沉入山后,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一轮异样的、带着淡淡血红色的月亮,从山脊后缓缓升起,将清冷而诡异的光芒洒向大地。
血月当空,阴气大盛!
几乎在同时,村子后方祖坟地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如同夜枭般的尖啸!那啸声中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望与贪婪!
“来了!”江凌雪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多想,朝着祖坟地的方向疾冲而去!
江景辞也立刻跟上,虽然双手不便,但步伐依旧沉稳迅捷。
心中的不祥预感,如同血月的光辉,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