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路的囧吉香生蚝店，藏在一条小巷子里，门口墙上堆着密密麻麻的生蚝壳，乍一看有点吓人。陆川推门进去，发现店里装修比他印象中新——以前他穷得叮当响，哪敢来这种地方，还是毕业后才偶尔光顾。
“今天有吉拉朵吗？”陆川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的，先生。”服务员应道。
“来一份吉拉朵，再要份烤鸡。”两人刚吃过晚饭，不用点太多。他转头问陆清，“喝点果汁？”
“你开车呢，别提酒。”陆清瞪了他一眼。刚跟陆钰闹了别扭，连带着对酒吧相关的东西都没好感。
陆川笑了：“听你的，两杯鲜榨橙汁。”
老板很快端着生蚝过来，边开边介绍：“这是法国吉拉朵，带商标的，生吃最鲜，配鱼子酱挤点柠檬汁，口感绝了。”
陆川拿起一个递给陆清：“尝尝？”
陆清看着生蚝上的鱼子酱，心里犯嘀咕——这不会是黑暗料理吧？但又不想让陆川觉得自己没见识，硬着头皮接过来：“直接咽吗？”
“慢慢嚼，不难吃。实在接受不了再烤。”
陆清咬了一口，鱼子酱在嘴里爆开，带着点回甜，柠檬汁清新解腻，生蚝的鲜味混着淡淡的海水味，居然一点都不腥。“还挺好吃的。”她眼睛亮了。
就是咽下去后，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反上来，让她皱了皱眉：“后劲有点腥。”
“再尝一个就习惯了。”
陆清还真听话，又吃了一个，越吃越觉得香，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陆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乐了——把喜欢的人品味养刁，也是种乐趣。由俭入奢易，等陆清习惯了这种生活，以后就再也离不开他了。他承认自己有点小心思，但这也是因为陆清值得。
“这是鲟鱼籽吧？”陆清问道。
“对，好的鱼子酱是黑中带灰，透亮的。”陆川又给她剥了一个，“不用学电影里搞仪式感，怎么舒服怎么吃，当零食就行。”
“那潮汕生腌跟这个一样吗？”陆清刷视频时见过，一直想试试。
“咱们这边的生腌尽量别吃，尤其是河鲜，寄生虫多。熟腌可以尝尝。”陆川想起魔都的私房菜，“下次带你去魔都，那边的生腌膏蟹，跟吃冰淇淋似的。”
“好啊。”陆清听得咽了咽口水。
两人吃了三个生蚝，又分了份烤鸡，陆清就撑得不行了。剩下的全被陆川解决，吃饱喝足才八点。
“上次我们吃的就是这家海鸿宴吧？”陆清指着路边的海鲜店，印象深刻——那价格吓得她当时差点把菜单掉地上。
“对，他家挺贵的。”陆川牵着她的手压马路，消化食儿。
“你现在不用上课吗？”陆清好奇。
“上啊，但我跟学校领导关系好，能通融。”
“你公司都这么赚钱了，还上学干嘛？”
“赚钱归赚钱，上学归上学。让我只上学不做事，我会疯；只做事不上学，也没意思。”陆川实话实说。他脑子里全是赚钱的点子，要是不赶紧落地，迟早被别人抢了先机。
“听着像自虐。”
“干这行的都这样。天天喝下午茶、晒沙滩，看着舒服，日子久了就空虚了。”
陆清撇撇嘴：“身在福中不知福。”
“给你天天晒沙滩、坐游艇，你会开心吗？”
“说不定呢，至少现在没体验过。”陆清开玩笑，“你要是能带我体验一下，我不介意。”
“有机会的。”陆川揉了揉她的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回到雨花的出租屋，柯基“伊丽莎白”立马扑上来，抱着陆清的腿撒娇，又凑到陆川身边嗅了嗅，乖乖坐在地上。
“伊丽莎白，吃饭啦。”陆清给狗倒了粮，又去铲屎，直接冲马桶里。
“这么方便？”陆川诧异。
“不然房东该骂了，把地板搞脏要赔钱的。”陆清松了口气。
“给它买磨牙棒，别让它咬沙发。”陆川提醒道。
“知道了，淘宝上买。”陆清转头看他，“你衣服要洗吗？内裤脱下来，我一起洗了，干了给你拿过去。”
“这天气能干吗？”
“内裤而已！”陆清脸有点红。
陆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觉得跟陆清在一起特别轻松。她懂事又贤惠，还有工作，不会给他添压力。两人相遇的时机也刚刚好——要是在酒吧那种地方认识，他说不定只会图个新鲜，不会认真。
“陆清，你怎么这么懂事？”陆川突然问道。
“因为穷啊。”陆清笑得有点无奈。
陆川心里一软：“要是不想在医院干了，就去我公司当秘书，或者我给你找个轻松的活。”
“秘书？”陆清乐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大老板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瞧不起人。”
陆川给姚仙梦回了信息，约好第二天漫展的时间，又随口说道：“陆清，把枣洗点来，想吃。”
陆清愣了一下，脸瞬间红透：“你等会，我去拿睡衣。”
“不是，我说冬枣！”陆川赶紧解释。
“？”陆清又气又笑，“自己洗去！现在就去！”
“行行行，我自己洗。”
最后陆川洗了枣，也洗了澡，跟陆清折腾到凌晨。要不是陆清第二天要上班，估计还得闹到更晚。
——
周六天气正好，秋高气爽。陆清吃了早餐就去医院了，下车前打了个哈欠：“今晚别来找我，影响我睡觉。”
“爽完就不认账了？”
“滚！”
陆川笑着开车去了长江文化艺术中心，老远就看见姚仙梦站在那。她穿了身精灵装，戴着雪白的假发，娇小的身影在寒风里缩着——十一月的椅子太凉，根本坐不了。
“你怎么才来？”姚仙梦看到他就抱怨。
“拿设备去了。”陆川晃了晃肩上的摄像机，伸手摸了摸她的假发，“这毛挺软啊。”
“别乱摸！”姚仙梦拍开他的手，“你怎么穿这么随意？”
“我这叫低调。你看我挎着摄像机，像不像专业摄影师？”陆川得意洋洋。漫展上不是火影就是海贼，他这“摄影师”造型，简直是跨次元碾压。
姚仙梦翻了个白眼：“先进去吧，别冻着了。”
一进漫展，陆川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各种coser琳琅满目，还有穿触手怪服装的，简直刷新认知。最热闹的是摄影区，十几个摄影师围着一个穿得清凉的妹子狂拍。
“这些人是靠卖写真赚钱的。”姚仙梦小声解释，“有人气的还能当嘉宾表演，赚得更多。”
陆川眼睛一亮，直接挤进去拍了几张。姚仙梦气得跺脚：“你干嘛去啊！”
“试试设备效果！”陆川跑回来，献宝似的给她看照片。
“呵，人家就算没人拍也看不上你。”姚仙梦酸溜溜的，“摄影师之间有鄙视链的，你这设备太低端了。”
“长见识了。”陆川不介意，转头看向姚仙梦，“你穿这么可爱，我帮你拍几张？”
“就拍几张啊。”姚仙梦有点心动。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姚仙梦一面对镜头，立马变了个样子——稚嫩的脸上带着点无助，跟平时的傲娇模样判若两人。
“你能不能快点？别一直盯着我看！”姚仙梦催促道。
“找角度呢，急什么。”陆川按下快门，“你以前没跟摄影师约拍过？”
“没有，第一次。”
“那我岂不是拿走了你的第一次？”
姚仙梦脸一红：“你这什么话！”
“拍得好有报酬吗？”陆川故意逗她。
“我请你吃饭，或者给你钱。”姚仙梦认真地说。
“我还以为肉偿呢。”陆川叹了口气，语气满是遗憾。
“？”姚仙梦瞪大了眼睛，“你想什么呢！最多给你几张我的写真！”
“不卖啊？”陆川挑眉。也是，姚仙梦穿香奈儿戴蓝气球，根本不差这点钱。
拍了一个多小时，陆川累得不行：“歇会吧，驴都不带这么干的。”
“男孩子怎么能说不行？”姚仙梦鄙夷道，“再拍几张！”
“给点福利才拍。”陆川罢工。
姚仙梦没办法，只能妥协：“拍完请你吃拉面。”
两人去了漫展里的餐厅，陆川点了碗一乐拉面，姚仙梦喝着汤，突然说：“没想到你拍照这么好，以后我拍写真就找你了。”
“多夸几句，我爱听。”陆川得意洋洋。
“夸你还上天了？”姚仙梦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气氛格外轻松。陆川边吃面边想——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惬意，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