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霜的事和老公吵过之后,家里的气氛更僵了。我和婆婆、表姐几乎没什么交流,每天说话不超过三句。老公看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劝,只是偶尔叹叹气,让我别往心里去。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到了周末。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加班,早上吃过早饭就匆匆出门了。出门前,我看表姐还在房间里睡觉,婆婆坐在客厅看电视,叮嘱了一句“妈,我加班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就关门走了。
加班的事特别多,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我处理完工作,已经快晚上七点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只想赶紧回家躺一会儿。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就听见我们家那层传来吵闹的声音,还有音乐声、笑声,乱糟糟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往楼上走。越走近家门,声音越大,震得楼道都嗡嗡响。
我走到家门口,发现防盗门虚掩着,没关严。里面传来划拳的声音、碰杯的声音,还有人在大声说笑,音乐声开得特别大,是那种很吵的流行歌曲。
我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火冒三丈。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上摆满了啤酒瓶、饮料罐和零食袋子,地上扔着纸巾和果皮,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女坐在沙发上、地板上,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划拳,有的拿着手机拍视频,吵得人耳朵疼。
表姐正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和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碰杯,笑得特别开心。她看到我进来,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些陌生的男女也停下来,齐刷刷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和不以为然。客厅里的音乐还在响,气氛却变得尴尬起来。
我强压着怒火,看着表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这么多人回家?”表姐放下啤酒,走到我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嫂子,你回来了?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们听说我来城里了,就过来看看我,我们一起聚聚。”
“聚聚?你问过我和妈了吗?”我提高了声音,“你把家里当成什么了?酒吧吗?弄这么多人回来,吵成这样,还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表姐的脸色有点难看:“嫂子,你别这么凶嘛。大家都是朋友,热闹热闹怎么了?我这就让他们收拾。”她说着,回头对那些朋友说:“大家小声点,我嫂子回来了。”
可那些人根本没当回事,那个黄头发的男生还吹了声口哨,笑着说:“玲姐,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你嫂子脾气挺冲啊。”另一个女生也跟着起哄:“就是,不就朋友聚聚吗?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我看着他们嚣张的样子,火气更大了:“这里是我家!我不想让外人来,你们现在就给我走!”
“你怎么说话呢?”黄头发男生站起来,一脸不服气,“什么外人?我们是玲姐的朋友,就是她的家人,凭什么赶我们走?”
“凭这是我的家!我不想让你们待在这里!”我瞪着他说。表姐赶紧拉住我:“嫂子,别生气,他们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玩一会儿就走,保证不弄脏家里。”
“玩一会儿?现在就走!”我甩开她的手,“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朋友,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婆婆,她平时这个点应该在客厅的,怎么没看到人?我往婆婆的房间看了一眼,门是关着的。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妈,你在里面吗?”
门开了,婆婆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点不耐烦:“怎么了?吵什么吵?我在屋里睡觉呢。”她看到客厅里的人,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玲玲,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表姐赶紧说:“姨,这是我的朋友,过来看看我。”婆婆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带这么多人回来?这像什么样子!”
我以为婆婆会站在我这边,让他们走。没想到表姐拉着婆婆的胳膊,撒娇说:“姨,他们就玩一会儿,很快就走。都是朋友,总不能赶人家走吧?多没面子啊。”
婆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些年轻人,又看了看我,最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关上了门,假装没看见。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婆婆居然就这么算了?她明知道家里被弄得这么乱,这么吵,居然不管不问,还回房间躲起来了!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客厅里若无其事的表姐和她的朋友,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我走到音响旁边,直接拔掉了电源,音乐声戛然而止。
“你们现在就走!不然我报警了!”我拿起手机,作势要拨号。表姐这下急了:“嫂子,你别这样啊!多伤和气!”那些朋友也站起来,一个个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黄头发男生指着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就聚个会吗?至于这么绝情?玲姐在你家住几天,带几个朋友来怎么了?这么小气!”
“我小气?”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在我家喝酒、吵闹,把家里弄得像垃圾场,还说我小气?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尊重?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规矩?在我们这儿,朋友最大!”另一个男生喊道,“玲姐好心招待我们,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给我出去!”我指着门口,声音因为生气都有点发抖。表姐挡在我面前,急得快哭了:“嫂子,求你了,别这样,他们真的很快就走。你这样,以后我在朋友面前怎么抬头啊?”
“你在朋友面前抬不抬头,跟我没关系!”我看着她说,“但你不能在我家胡闹!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招待朋友的地方!要聚会,去外面的饭馆、酒吧,别在这里烦我!”
就在这时,婆婆的房门又开了,她走出来,皱着眉对我说道:“行了!别吵了!多大点事!玲玲的朋友来了,就让他们玩一会儿,晚点再走不行吗?你这么大声嚷嚷,像什么样子!”
我看着婆婆,失望地说:“妈,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他们把家里弄成这样,吵得你都睡不好觉,你还让他们玩?”
“年轻人玩闹很正常,你小时候不也跟朋友在家疯玩吗?”婆婆不以为然地说,“你就让他们玩到九点,九点之前保证让他们走,行不行?”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就走!要么他们走,要么我走!”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个家已经没有一点安宁了,婆婆的偏心和表姐的不懂事,让我彻底寒了心。
表姐见我态度坚决,又看了看婆婆,只好对她的朋友说:“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先回去,改天我们再聚。”那些朋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人啊这是……”“真扫兴……”
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故意把啤酒瓶碰得叮当响,有个女生路过我身边时,还白了我一眼。我懒得跟他们计较,只想着让他们赶紧走。
等所有人都走了,表姐“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跑进自己的小房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味,恶心极了。
婆婆看着我,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把事情弄成这样,以后玲玲怎么跟朋友相处?你这脾气也太倔了!”说完,她也回了房间,把我一个人留在乱糟糟的客厅里。
我看着满地的垃圾,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收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家,我一天也不想待了。表姐必须走,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