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自前方黑暗中传来,富有节奏,带有一种特殊韵味,如同一首勾魂神曲传入众人耳朵里,渗进众学徒内心深处。
他们毛骨悚然,瞳孔瞬间放大,战战兢兢凝视着黑暗中走出的人影。
来人全身上下沾有红色白色的液体,半边脸颊被鲜血染红,眼神淡漠,无边夜幕下,活脱脱像来自地狱凶恶的厉鬼,骇人心魄。
借助不甚明亮的月光,他们认出了来人身份,杨恒!
“杨...杨...恒,你是...人...是...鬼?”
众人吓得嘴角发白,颤声问道。
“桀桀桀,你们说我是人还是鬼呢?”
杨恒甩了甩脸上的血迹,狰狞邪笑。
他脸上的妆容是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吓唬众人,使其胆怯,失去斗志。
如此一来,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解决众人。
毕竟他们手中有刀,人数又多,而自己又不是刀枪不入,一不小心挂彩就不美了。
有轻松取胜的法子,为何不用。
众学徒果然被杨恒这副鬼样给吓到了,战意全无,立即扔掉手中柴刀,面露惊恐,慌不择路地往山下跑去。
但山路狭窄,加之天色漆黑,众人推推搡搡,下饺子般全部跌倒在地。
霎时,现场乱成一团。
杨恒也不再废话,拾起地上的柴刀,闲庭信步穿梭于众人之间。
寒光闪烁了八下。
噗嗤!
噗嗤!
片刻功夫,所有人脖子处皆浮现出一条红线,鲜血如泉水般迸射而去,动力很足,射的极远。
登时,天空下起了红色小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地面被染的通红一片,犹如屠宰场里景象。
血腥!
恐怖!
渗人!
就在这时,忽有一阵轻风吹来,血气宛如薄纱吹向了山林深处。
不一会儿,漆黑寂静的树林中浮现出无数对绿色的“铜铃”,伴随着阵阵嚎叫,以及轰隆隆的巨响,向这边奔涌而来。
杨恒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这倒省却他一番功夫,不用费力前往大山深处的野兽巢穴,将他们一个一个逮来此地,野兽的鼻子很灵,闻着味自己就来了。
狼!
十数头狼如潮水般袭来,声势巨大,沿途灰尘滚滚,无数枯枝落叶被踩得稀碎。
一闻到血腥味,它们双目瞬间由绿色转变为红色,露出嗜血光芒。
很快,狼群就来到了尸体旁,没有减速,狼躯凌空跃起,獠牙泛起寒光,恶狠狠扑向地上的尸首。
而杨恒此时早就施展身法,身体一跃而起,落在树干之上,离地三丈高,静静凝视狼群狂欢。
时间一点点流逝,此刻地面上已然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到处是碎肉、染血的骨头,沾满鲜血的毛发,以及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衫。
杨恒立在树上,面无表情目睹这血腥一幕的发生,内心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倘若他们不来埋伏自己,此事也就不会发生。
一个人一旦做错了事,必然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这是世界的法则。
当然,这个代价可能很沉重,有时甚至要付出生命。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一旦行差踏错,很有可能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穿越到这个世界,杨恒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不管其出于何种目的,只要对自己动手,杨恒会毫不犹豫砍下出手之人的头颅。
一刻钟之后,狼群心满意足地离去,速度不复先前矫健,挺着个滚圆肚皮,嘴角沾满血液如漏水的水龙头,一滴一滴向下滴落,血迹绵延至山林,消失在黑暗中。
此刻,地面一片狼藉,丁点碎肉都看不见,只留下一片暗红的土地,咬的稀碎的药篓,以及碎成纸片的染血破布,彰显此地发生过激烈的流血冲突。
任谁看,也不清楚此地究竟死了多少人,杨恒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
见目的达到,杨恒四下扫视一番,没有发现疏漏,双手一展,跃下树干,似飞燕滑落在地,又纵身一掠,蜻蜓点水般踩在草尖上,借力朝大山深处而去。
几个起落,杨恒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中。
不久,杨恒便来到藏药之地,将所有药材装进药筐,背在身上,找了一条近道下山,寻了一条河流清洗一番,马不停蹄奔向青阳镇。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杨恒此去,如龙出生天,鱼入大海,脱去身上枷锁,复返自然。
杨恒奔跑在前往青阳镇的大道上,仰天长啸,一舒胸中快意。
他越跑越快,脚下生烟,身躯好似融入风中,感受不到一点重量,一跃三丈,四丈,直至......五丈!
不知不觉间,杨恒身法已然突破小成!
一瞬间能跨越到五丈之外的地方,便是秘籍上所记载有关小成境界的描述。
身法小成,偶尔便会察觉不到身上物品的重量,只觉身轻如燕,随风而行,畅游天地之间,颇有种无拘无束的韵味。
而到了身法大成的境界,即便背负一百斤的重物也感受不到丝毫的重量,对速度不会有一丝影响。
杨恒在大道上一直狂奔着,如一匹千里马,不知疲倦,昼夜奔行。
转眼间,天渐渐亮了,经过一夜奔行,杨恒终于了抵达了青阳镇。
但他没有入镇,转身前往他平日里练功场所。
......
一夜过去,九名学徒未归,药铺师傅却一点也不在意。
这种情况往届上山采药之际,时有发生。
临近任务截止日期,一些学徒害怕完不成任务,要挨鞭子,便在山中寻一个落脚点休息,第二天天亮继续采药,省去来回路程所花费的时间。
将更多时间留在找寻药材上。
不过,这次杨恒也未返回,倒是出乎了药铺师傅们的预料。
杨恒是初次上山采药的学徒中成绩最好表现最耀眼的一个,完成任务应当不成问题,不知为何也未返回营地。
众师傅想不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众学徒上山不久,突然,一阵尖叫声从山上传来,打破了营地的平静。
“不好了,不好了,山上到处是血,血流成河啊!”
一学徒慌慌张张跑下山来,回到营地大喊大叫,声音极大,瞬间传遍了整个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