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婚了，钱呢？”
孙静忍不住了吼道。
这些年她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钱！
“静静，你别激动，那些钱最后全是我们女儿，你相信我。”
张海林见她激动地样子，一把抱住她。
孙静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屋里响起。
张海林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许家人打他，现在孙静也看不起他了。
孙静也吓了一大跳，心里暗道不好，“海林，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你疼不疼，呜呜呜~”
“我好心疼你，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
孙静伏在张海林的肩膀上哭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心里却恨不得再补上两个耳光也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她跟了这个男人二十年，从十几岁跟到了三十几岁，当初他说许文秀是家里说的亲事没感情，说他向往自由地恋爱，也是真的爱她。
把他们的孩子放在许文秀的眼皮子底下养，说以后能接许文秀的班，有人当老妈子孙静肯定乐意。
现在他和许文秀离婚了，红萍怎么办？许文秀以后还能把钱拿出来？
她不信，要知道许文秀前面还有两个儿子！
许文秀的大儿子还在黑省呢！说是在那边安了家，万一哪天就跑回来问许文秀要工作怎么办？
孙静越想越气，她偷偷摸摸做了二十年见不得光的老鼠，好不容易攒下的一千八全打了水漂！
她抬起手假意抚过张海林红肿的脸颊，满眼的心疼。
张海林脸上火辣辣地疼，昨天被许家人揍的淤青还泛着紫，这会儿新添的巴掌印又红了起来。
他眯着眼打量孙静，松开了孙静。
这女人当年水灵得像朵花，如今眼角也添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总归还是比许文秀好看多了。
“你是不是想甩了我？”
孙静心里一惊，很快又哭出声来，“海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
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你知不知道外面大把的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全拒绝了，我这是为了谁？”
张海林看她眼泪水不停地冒出来，又听她这样一说，心软了，“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放心，我和她离婚也签好了协议，许文秀的工作只能给红萍。”
“真的？”
孙静抬头望着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那钱呢？她还你了吗？”
孙静继续追问。
张海林听她提到钱就反的不行，钱钱钱，怎么每个人都问他钱。
“没有，那是她这些年的补偿，我不给，许家两兄弟就要打死我。”
至于每个月要给许文秀三十块钱的事，张海林只字不提，他认为孙静的反应有些大了，现在不适合告诉她。
孙静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没敢继续问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一下班我就过来了，你给我随便煮点吃的。”
张海林说着直接躺在床上，他这一天天的简直是要累死了。
孙静脸色一僵，还想吃她煮的，钱都没有吃什么吃，吃屎吧！
“那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她转身就出了屋子，站在外边恶狠狠地瞪着那扇门。
……
许文秀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该做什么，附近的工厂人很多，如果卖吃的怎么才能抓住大家的胃。
她手上的工作也要卖出去，至少有一千左右，老二那边她也要盯紧点，这次千万不能让张海林毁了他。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
许文秀突然坐了起来，她可以去卖卤菜啊！差点就忘了这事，上辈子搬到外面住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她教过许文秀的。
卤一下鸡蛋，海带什么的卖，在弄点猪龙骨之类的一起卖，除了国营饭店有猪头肉，现在还没看到哪家摊上有卖呢！
再配点土豆切薄片，卤的时候分两锅，一锅五香一锅香辣的。
许文秀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正出现在她眼前，心里火热得不行，她明天要去买两个大锅回来。
第二天一早，许文秀起来做了早饭，天天吃面条也不太想吃，有些想吃泡菜了。
得弄个坛子回来做泡菜才行，可惜这会儿没豆角和嫩姜了，只能泡点萝卜。
秋天的辣椒倒是辣得很。
老二起来看到面条都端桌子上了，他连忙去院子里洗漱。
许文秀先吃完就去上班了，到了厂里和同事们打招呼就开始专注手上的活。
一忙就忙到中午饭时间，和夏英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许文秀听着她说厂里的最新八卦。
“我们厂里的会计最近在给她家儿子找工作，这又一个关系户要进来了。”
夏英凑到许文秀的耳边悄悄说道，这还是她今天在厕所最后一个坑位偷听到的。
会计和宣传部的大姐进了厕所见没人就小声说，后来又进了人，她们就没说了。
夏英蹲得腿都麻了，等到两人走了才敢起来，回到工位还被组长看到了，挨了一顿说。
许文秀一听，她的工作要是卖给会计，就算张海林要来找麻烦也要掂量掂量。
饭后，她直接去办公室找李丽。
李丽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家里五个孩子，这个儿子刚返城两个月，大量的知青返城，工作岗位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不好找。
这两个月他们都找了好几个工作了，连一个临时工都敢开口几百块，还不是什么很体面的活。
许文秀敲了敲门。
“谁啊？进来。”李丽手上还打着毛线，给她家老头子织毛衣，这天一天比一天冷起来了。
“李会计，是我许文秀。”
许文秀走了进去，李丽对她有些印象前些年刚评的四级缝纫工。
“许文秀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李丽说着手上也不停，平日里也不是没人找她，都是一些什么预支工资之类的，但那必须有领导的签字才行。
“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我的工作打算卖。”
许文秀说道。
李丽瞬间就停下了织毛衣的手，惊讶地盯着许文秀。
“你现在一个月可是52.9的工资，你舍得？”
“李会计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想卖的。”
许文秀低下头，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总不能说她卖工作去摆摊吧。
这个年代的人一直以成为工人拥有铁饭碗骄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工作一卖拿到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