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营地里的生活渐渐规律起来。每天天刚亮,玄冲师父就如同一只报晓的公鸡,把所有人都吼起来练功。
“都给我精神点!”他扛着大棒在营地里巡视,“别以为打赢一仗就了不起了!功夫一天不练就生疏!”
我照常带着阿青在沙丘上练剑。小家伙天赋确实好,一套基础剑法已经使得有模有样。有时苏清寒也会过来指点他几招暗器手法,阿青学得格外认真。
这天早晨,我们正练着,就听见胡铁彪的大嗓门:
“哎哟喂!这一大早就开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了?”
我转头一看,胡铁彪和司徒钟又勾肩搭背地走过来,脸上挂着熟悉的坏笑。
苏清寒这次倒是镇定许多,只是耳根微微发红,继续指导阿青的手法:“手腕再放松些,对,就是这样。”
阿青却来了劲,眨着大眼睛问:“胡大叔,什么叫一家三口啊?”
司徒钟立刻来了精神,蹲下身逗他:“就是你王大哥,苏姐姐,再加上你这个小不点,不就是一家三口吗?”
阿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冒出一句:“那我能叫苏姐姐娘亲吗?”
“噗——”我差点把早饭喷出来。
苏清寒的手一抖,差点把银针掉在地上。她的脸瞬间红透,连脖子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胡铁彪和司徒钟笑得前仰后合,司徒钟更是拍着大腿:“听见没?连孩子都认娘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在玉衡师娘及时出现解围:“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别教坏小孩子!”她拉着苏清寒的手,“清寒,别理他们,帮师娘准备早饭去。”
看着苏清寒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个老顽童,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早饭时,这场“一家三口”的调侃还在继续。
胡铁彪故意大声说:“要我说啊,阿青这孩子真懂事!都知道给自己找娘了!”
司徒钟接口:“可不是嘛!王小子,你看人家孩子多贴心,你还不赶紧的?”
连一向严肃的凌云子师叔都难得地开了口:“阿青确实是个好孩子。”
阿青被夸得不好意思,躲在我身后偷看苏清寒。苏清寒低着头小口喝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我夹了块腌菜放到她碗里,低声道:“别在意,他们就爱开玩笑。”
她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悄悄扬起。
饭后,众人各自忙碌。罗蛮和关帅带着北华五杰练习战阵,喊杀声震天;司徒钟在调教马匹,不时传来他的吆喝声;胡铁彪在打磨兵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我和苏清寒被玉衡师娘叫去帮忙整理药材。营帐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玉衡师娘一边教我们分辨药材,一边闲聊。
“清寒啊,”玉衡师娘温和地说,“这些日子看你气色好多了。”
苏清寒浅浅一笑:“多谢师娘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玉衡师娘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玥儿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莽撞,但是个重情义的。你们俩能走到一起,师娘很欣慰。”
我老脸一红:“师娘,怎么连您也...”
玉衡师娘笑了:“怎么?师娘不能说?清寒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
苏清寒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耳根又红了。
这时阿青钻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把野花:“苏姐姐,这个给你!”
那是一些在沙漠中难得一见的淡紫色小花,虽然不起眼,却顽强地盛开着。苏清寒愣了一下,接过花,眼中泛起温柔的光。
“谢谢阿青。”她摸摸阿青的头,声音轻柔。
阿青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我比你强!
下午,萨迪克先生召集大家,讲解西域的地理和风土人情。他知识渊博,讲得生动有趣,连最坐不住的胡铁彪都听得入神。
讲到西域婚俗时,司徒钟又来了劲:“听见没?西域人成亲要围着篝火跳三天三夜的舞!王小子,就你这身子骨,行不行啊?”
众人哄堂大笑。我无奈扶额,这帮人真是三句话不离这事。
傍晚时分,我和苏清寒带着阿青在营地附近散步。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阿青在我们中间蹦蹦跳跳,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捡石头。
“有时候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也很好。”苏清寒轻声说。
我点点头:“等一切结束,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过这样的日子。”
她转头看我,眼中带着笑意:“你会做饭吗?”
我老实回答:“不会。”
“我会一点,”她说,“在药王谷时,偶尔会自己下厨。”
阿青立刻插嘴:“我要吃苏姐姐做的饭!”
我们相视一笑。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往日的清冷,添了几分温暖。
回到营地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今晚是罗蛮下厨,做了他拿手的羊肉汤面,香气四溢。
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胡铁彪和司徒钟还在斗嘴,玄冲师父和凌云子师叔在讨论武功,玉衡师娘温柔地照顾着阿青。
苏清寒坐在我身边,小口吃着面。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中满是温柔。
这样的日子,简单,却珍贵。
夜深了,众人都回帐篷休息。我和苏清寒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
“今天很开心。”她轻声说。
“以后每天都会这么开心。”我握住她的手。
星光点点,夜风轻柔。这一刻,所有的纷扰都远去,只剩下彼此掌心的温度。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她在身边,再平凡的日子也充满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