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就有进云裳婚纱的顾客指着橱窗,好奇又羡慕地问:“老板,橱窗上那个模特好漂亮好有气质!是你们特意请的明星拍的吗?专门为你们店拍的宣传照?”
“模…模特?明星?”周雅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巨大的惊喜和前所未有的自信瞬间冲垮了那点羞赧。
她腰板一挺,脸上笑开了花,甚至忍不住叉腰“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又得意:“哎呀!什么明星模特!那是我!是我周雅雯本人!怎么样?辛老师给我画的妆,林老板给我拍的照片,效果好吧?不比明星差吧?”
那股子“老娘就是最美”的劲儿,引得顾客也跟着笑起来,连连点头称赞。
自家的店,因为这幅巨大的“活招牌”,吸引力陡增。
不少原本只是路过或者观望的顾客,被橱窗里那光彩照人的“新娘”吸引,抱着好奇和期待走进了云裳,进而了解到了“辛晚江”老师的新娘妆容服务。
婚纱租赁连带预约新娘妆的订单,肉眼可见地增加了。
看着自家和林风店里因橱窗照片而提升的人气,周雅雯逮着机会就跑去“风晚映画”找林风“算账”。
她故意板着脸,一副债主模样:“林大摄影师,生意不错啊?托我们辛老师和我这张‘明星脸’的福,你这橱窗够吸睛的吧?好处可不能白占!请我和辛老师吃顿好的,地方我们挑,今天非得好好宰你一顿!不然老娘心里不平衡!”
面对周雅雯这明目张胆的“敲诈”,林风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语气平淡却纵容:“地方你们定。时间……等辛老师下课。”
周雅雯毫不客气,选了云江老牌的高档菜馆——古色古香的锦月阁。
包间内,精美的菜肴上桌。周雅雯豪气地招呼着,先给自己满上白酒,又准备给林风和苏晚星倒。
给林风倒完以后,轮到苏晚星时候,才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瞧我这记性,这桌还有小孩呢!”
回头唤了服务员,给苏晚星倒了汽水。
此情此景,林风也忍俊不禁。
周雅雯踹了林风一脚,回来看苏晚星时,却是一副笑颜,敬苏晚星:“敬晚星!没有你,就没有老娘这张明星脸!”
眼下没有包厢里没有旁人,周雅雯就唤了苏晚星的真名。
她也没忘“敬”金主林风。
席间聊起生意,周雅雯得意地透露,自家婚纱都是从她父亲开的厂里拿货,连带林风店里的拍摄礼服也是从她家厂里友情价拿的,算是彻底把苏晚星当成了自己人。
周雅雯酒量惊人,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
反观林风,几杯高度白酒下肚,脸上泛红,眼神发直,很快就被周雅雯喝趴在了桌上。
“哈哈哈!看见没?臭小子从小到大,喝酒就从来没赢过老娘!永远的手下败将!”
周雅雯指着醉倒的林风,叉着腰,笑得像个赢了游戏的孩子,充满了纯粹的发小式得意。
看着醉倒的林风,借着酒劲和与苏晚星的亲近感,周雅雯忍不住搂着苏晚星的脖子,开启了吐槽模式:“这小子就是活受罪!他妈是云江电台老牌主持人林婉莹,他爸在江镜省生意做得不小!家里要啥有啥,他妈想让他进省台,他爸随便安排个位置都比他开这小破照相馆强百倍!嘿,他倒好,脖子一梗,谁也不理!非要自己跑回来受这份累!美其名曰追求梦想搞艺术!你说他是不是傻?有福不会享,非自讨苦吃!这不就是活受罪嘛!”
她语气里满是费解和作为多年老友的直率心疼,虽然表达方式是嫌弃。吐槽完,她又挥挥手,仿佛把这烦心事抛开:“算了,人各有志,老娘也管不了!来,辛老师,吃菜!这醉蟹可不能浪费!”
饭局在周雅雯依旧爽朗的声音和林风的轻微鼾声中结束。锦月阁外秋风微凉,包间里则弥漫着美食香气、酒意,以及关于家庭、选择与梦想的复杂思绪。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张贴在公告栏上,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瞬间吸走了课间所有的喧嚣。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又是她!”
“文科班第一!苏晚星!”
“我的天,开学考、两次月考、再加上这次期中……她这是要把三班的天花板顶穿啊?”
“之前谁说她在三班待久了肯定废了的?脸疼不疼?”
议论的中心,苏晚星的名字高悬在文科班榜首的位置,分数一骑绝尘。
开学以来的四次大考,她无一例外地摘得桂冠,这份稳定到惊人的优秀,让她想在学校里继续保持低调都成了奢望。
那些曾经在第一次模拟考后,带着看好戏心态预言“三班环境太差,她撑不了多久”的声音,此刻彻底销声匿迹,只剩下或敬佩或复杂的目光。
三班的教室里,气氛更是微妙。陈小雨和她的几个“姐妹帮”小团体,围在一起,看着成绩单上那个刺眼的名字,表情各异。
羡慕?嫉妒?或者还有一丝被远远甩开的茫然和不适。她们很清楚,苏晚星这个陈小雨所谓的“表姐”,和她们早已不是一路人。
当她们还在热衷讨论最新流行的发饰、偷偷传阅言情小说、和高三的“哥哥”们课间打情骂俏时,苏晚星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书本、笔记和她那个神秘的“周末学习”。
她没有被三班的氛围同化,反而像一颗被淤泥包裹却顽强绽放的明珠,光芒越来越盛。
课间,苏晚星去厕所。刚走到门口,正好和陈小雨迎面碰上。四目相对,空气有些凝滞。陈小雨下意识地想扭头避开,苏晚星却轻轻叫住了她。
“小雨。”苏晚星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姐姐对妹妹的关切,“期中成绩……看了吗?你基础其实不差,如果能把心思多放一点在学习上……”
话还没说完,陈小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竖起防御的尖刺,带着一种被说教的烦躁和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反驳道:“学习?学那么好有什么用?我妈说了,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关键是要嫁得好!你看我妈,”
她挺起胸脯,仿佛在宣扬某种真理,“她没上过多少学,可嫁给我爸,现在多享福?不用上班,在家打打麻将逛逛街,想吃啥买啥!再看看你妈,”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累死累活当个工人,一个月才挣几个钱?能跟我妈比吗?嫁得好,才是改变命运的王道!”
这番“努力不如嫁得好”的理论,显然是从她母亲江秀梅那里耳濡目染来的。陈小雨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这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