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墨兰一番话和眼泪,到底让胤禛心软了些。
好感度虽未加回去,却也没再继续下跌。
墨兰心中稍定,以为这事总算是暂时按下,算是妥善解决了。
可不知怎的,就在这两日,关于墨兰和马佳·苏赫曾有旧谊,甚至在秋猎期间私下说话的流言,竟莫名在围场中传扬开来。
话虽说得隐晦,但那意思却明里暗里指向雍亲王福晋行为不端,与旧识牵扯不清。
就连深居营帐的德妃也有了耳闻,特意叫墨兰前去问话。
德妃屏退左右,面色不豫,直接问道:
“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又和那马佳氏扯上关系?还闹得人尽皆知?”
墨兰立刻跪了下来,神色坦然却带着委屈:
“额娘明鉴。儿臣那日确实在河边偶遇马佳大人,但仅仅是因为他巡视路过,说了不到三句话,儿臣便立刻告辞了。”
“除此之外,绝无半点逾矩之处。此事纯属有人恶意构陷,污蔑儿臣清誉!”
德妃蹙眉:
“偶遇?怎会如此之巧?”
墨兰抬头,目光清明,冷静分析:
“额娘,当日知晓此事者,除了儿臣与马佳大人,唯有王爷、年侧福晋与儿臣的贴身侍女芳若。”
“马佳大人身为从二品散秩大臣,前途正好,岂会自毁前程,散布此等于他百害而无一利的流言来得罪王爷?”
“王爷更不可能将此事外传,徒惹非议。”
“芳若的忠心,儿臣可用性命担保。”
“细细想来,唯有……”
她顿了顿,没有直说,但意思已明。
德妃听了这一番条理清晰的分析,眉头紧锁,脸色沉了下来,难得控制不住情绪,低声骂了一句:
“蠢货!”
她随即对墨兰道:
“这事,额娘知道了。你放心,额娘会召年氏来问个明白。”
很快,年世兰被德妃叫去问责。
在德妃的威压下,年世兰不敢狡辩,只得承认是自己在与几位交好的宗室福晋闲谈时,无意间说漏了嘴。
德妃心中恼火,却也不好在此刻大张旗鼓地惩罚年世兰,那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更难收场。
她只能强压怒气,警告年世兰安分守己,并道秋后算账。
年世兰心中惧怕德妃,只得连连认错。
然而,流言一旦被年世兰这个蠢货传扬出去,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不是德妃能够轻易扼制的了。
这正好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十四爷胤禵便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
他竟在一次众人聚集的场合,当着胤禛和墨兰的面,故作好奇地大声问道:
“四嫂,弟弟我一直好奇,不知是我四哥的箭术武功更好,还是那位号称少年骁将的马佳·苏赫更胜一筹啊?”
他语带笑意,眼神却充满恶意,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墨兰身上。
墨兰袖中的双手骤然握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面上却力持镇定,甚至还挤出一丝得体的微笑,语气平缓:
“十四弟说笑了。我们女人家哪里真懂得这些武功箭术的高低?”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心中,自然是你四哥样样都是最好的。”
她尽力不落入对方的陷阱。
可十四爷岂会轻易放过她,他闻言哈哈大笑,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哈哈哈哈!看来四嫂也知道四哥的箭术,需要靠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能勉强入眼啊!”
“想来是大大不如那位在马背上长大的苏赫将军了!”
这般露骨的挑衅,让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十四爷敢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这段时日皇帝龙体愈发疲累,鲜少出营帐理事,大多时间都在帐中静养,他才越发无所顾忌。
这无休止的流言和挑衅,让胤禛本就因前事敏感的心绪,更加阴郁烦躁。
他虽顾及颜面,未在人前给墨兰难堪,以免授人以柄。
但墨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却冰冷地宣告着她的努力再次化为乌有。
【胤禛对宿主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68。】
系统的警告声尖锐地回响,让墨兰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默默忍耐,盼望着秋猎尽快结束,回到王府再慢慢设法解开胤禛的心结。
然而,就在秋猎临近结束前,还是出了岔子。
历年秋猎最后的压轴重头戏,并非猎取鹿、羊、鸡兔这类温顺动物,而是围猎虎、豹、熊这等猛兽。
唯有成功猎得最勇猛、最凶悍猛兽的皇子或勇士,才能赢得圣上的御赐宝剑。
那是无上的荣耀。
皇帝照例因身体不适,在宣布狩猎开始后,便起驾回了御帐休息。
诸位皇子摩拳擦掌,各自带领侍卫、整顿弓马,准备大展身手。
墨兰心中不安,仔细嘱托弘昐:
“务必跟紧你阿玛,万事小心,绝不可逞强,安全最要紧。”
年世兰也站在胤禛的马旁,笑语盈盈,温柔小意地为他整理着马鞍侧的箭囊,姿态亲昵。
可就在这狩猎即将开始之际,异变突生。
不知从何处,一头体型矫健、花纹斑斓的豹子,竟毫无征兆地突破了外围守卫圈。
直直地冲向了胤禛、墨兰、弘昐以及年世兰四人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