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也有些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呵,笑得还挺得意的,“还不是怕有些小姑娘不学好,泥足深陷,作为一名人民父母官,我不能坐视不管。”
林穗嘴角抽抽,说的好像那么回事,“那现在呢?”
“现在我还得批评你两句。”
“啊?”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省的我跑这么一趟。”
他义正辞严的说完,嘴角弯了弯,转身走了。
林穗瞪眼,还是她错了?
明明是他没听她说完!
他忽然又转过身,眼角一挑,林穗呵呵一声,“领导还有何指示?”
周池也轻笑,然后满脸严肃,“一会下来,介绍几个人你认识,有大事商量。”
林穗不知是啥大事,只想赶紧解决眼前的事,说了声“好”。
站在后面的顾劭南,不知为何,看林穗对周池也的态度,那一笑一颦,让他觉得有些刺眼,然后,他看见林穗朝他走过来。
眼神凌厉。
这下更刺眼了。
林穗看着这个前世一起生活几十年的男人,心头一阵发凉,眼神也是冷的,“难道顾组长的女朋友就没什么说的?为何举报我朋友?”
“都说了不是我。”陈清荷生气道。
反正她也没证据。
“不认也无所谓,我只是不解,为何人有些心眼那么小。”
“你说什么。”陈清荷快气炸了,可她到底心虚,一副懒得纠缠的样子,“劭南我们走。”
“人啊,都是自找的。”林穗说,
这一刻,她眼里透出来的失望,如有实质般,刺得顾劭南心里,突的一紧,他忽然很想问她,是不是也回来了。
压下心头的疑问,顾劭南被陈清荷拉着,有些心烦意乱的走了。
出了外面,他撇下陈清荷的手,取了单车,“你上去吧,我回去了。”
原本约她看电影时,她还很期待的,却突然说肚子疼,不去看了,打了个电话,说什么可以了,然后张主任就出现在这里,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他不懂,清荷为何这么做?就因为人家抢了她弟弟的职位吗?
顾劭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想回去睡一觉。
陈清荷看他这模样,心里咯噔一声,有点着急的说,
“好吧,我承认,是我举报的,可我不觉得有什么错,作为根正苗红的青年,之前在学校,我还得过三好青年奖状,看到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不应该举报吗,有错吗?”
她眼睛都湿了,有些委屈的样子。
“为什么你们就认为是因为弟弟的事呢,我的想法真就那么简单,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怎么知道,是林穗和那罗菲给那男人设的一个圈套呢?”
也是她大意了,中了圈套。
林穗这个女人心机可真重,不容小觑。
可是陈清荷不敢再说林穗的坏话了,免得顾劭南误会更深。
看她急切的解释,眼泪的都来了,顾劭南的心软了软,“好了,我又没有责备你。”
他说服自己,清荷还年轻,就像一张白纸,心思没那么复杂,他不应该怀疑她耍心机的。
就是张主任那里有点麻烦,得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对自己影响不好。
这边,林穗到了餐厅外。
安抚罗菲菲,“好了,咱们都要向前看,坏的不去,好的不来。”
罗菲菲虽然解了气,但还是很伤心的,毕竟付出了真心。
“你不用管我,先去忙你的吧,我先回我住那里。”
林穗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至少今晚是不能的,让她在餐厅等她一会。
周池也就在包间门口,说:“算了,看你朋友这状态,恐怕要你陪着,今晚就先不聊事,只介绍几位师傅给你认识。”
林穗也没时间多问,是啥师傅,反正朋友多嘛,走遍天下都不怕。
一听,都是竹木业方面的前辈,她恭敬了一一打招呼认识了一遍,留了联系方式,说改日再登门拜访,就告辞了。
出了包间才问,“周书记,你介绍他们给我认识,是要干嘛?”
周池也眼皮一掀,“你说呢?”
“我咋知道?”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
“你……”周池也一愣,“那晚你喝醉了?”
周围瞬间寂静如上坟。
边上等着的罗菲菲霎时来精神了,那晚?喝醉?有猫腻!
林穗想了想,“是啊。”
周池也:“……”
所以说,那晚的豪情壮语,都是这女人的醉话?他忽然觉得心口有点疼,眼眸微眯,“这么说,你都不记得了?”
难为他,因为她的一番醉话,到处奔波!
林穗看他用一种看渣女的眼神看自己,心里一咯噔,“我对你不轨了?”
“你说呢?”比不轨还可恶。
一边的罗菲菲眼睛瞪得比林穗还圆,我的妈呀,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顿时,耳朵竖得更高了。
林穗一脸懵逼,“不是啊周书记,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周池也眸色沉了沉,“喝醉酒就不用负责?那这个世上多是不负责的人。”
罗菲菲看好朋友一副打算始乱终弃的样子,忍不住过来,“负,当然要负了。”多帅的一个哥啊,她都想负了。
林穗白了她一眼,“你先一边去,我跟周书记好好谈一下。”
罗菲菲只好又坐回原位,恨不得抓把瓜子来嗑。
“那晚我真的喝多了,但我酒品还不错,应该没做出格的事,况且就在家门口呢。”林穗好声好气的说。
周池也看着她很轻的笑了声,也不绕她了,“你说种地不好开鞋厂也不行,发展竹木业大有可为,能内销,还能出口创汇,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林穗:“……”
哦,吓死她,原来是——
!!“所以,你才介绍那几位给我认识?”
她就说这人,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呢。
“不然我闲着没事?”周池也说。
林穗有点难办了,“不是啊周书记,就算我说了,那也只是给你支个招,没说我自己要去做啊。”
她前世经营的是鞋子生意,后来是汽车配件,汽车用品也在行,放着熟的不做,做生的,这不把自己活活累死吗?
“林穗同志。”
周池也站直了身子,有几分严肃,“那晚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以为你对这行很熟,看你又失恋又失业的,还想着给你指条明路,让你喝头啖汤,你怎能退缩呢。”
“我还得谢谢你呢?”
“……那必须的。你看,我东奔西走,人都给你找来了,一个乡村书记做到我这样的,也没谁了。”
他一副像被始乱终弃的样子。
还很理直气壮。
当书记都是这么霸道的吗?
是她让他去找人的吗?
林穗嘴角都要抽歪了。
“我说周书记,你们当书记的,是不是也有业绩考核啊?”
周池也眉头皱了皱,“什么业绩考核?”
林穗呵呵,“那我想问问,要是我带这个头搞竹木加工厂,你有什么支持不?”
周池也道:“你想要什么支持?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政策允许情况下,我可以给你们申请项目扶持。”
林穗又是一笑:“可我没钱啊,老大,你有钱吗?”
周池也:“……这是个好问题,但厂子是你的,你自负盈亏,钱的事自然是你自己搞定啊。”
林穗奉送他一个白眼,“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着,还真往他的腰看了一眼,想到之前不小心碰到的触感,是条好腰。
周池也被她充满“颜色”的目光,看得心喉咙滚了滚,腰间发痒。
想到什么,他扯了扯唇,“钱是筹出来的,想办法呗,你胆子这么大,连我外甥女的同学都敢冒认,还有什么不能的。”
林穗:!!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周池也叉着腰,有几分耍无赖的模样,“还有,林穗同志,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我对你有半条救命之恩?”
哈,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林穗瞪大了眼睛,“呵呵,哪天是谁跟我奶奶说救命之恩算不上的?”
她是真的有自己的计划。
这下不全打乱了吗?
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原因,“我发过誓的。”
“发什么誓?”周池也有点莫名其妙。
林穗:“我曾对着我奶奶家的菩萨画像发誓,一定要走出翠竹乡。”
周池也:“……这不矛盾啊,你不是说搞出口,冲向世界吗,那肯定走出去了呀。”
林穗摇头,“但不会在翠竹乡工作和生活。”
周池也:“……那后果是什么?”
“如果我违背了誓言,就让我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老姑婆。”
“…………”
周池也没笑她,因为他尊重每个人心中的信仰,哪怕这信仰带着某种色彩。
他肃容道:“林穗同志,你这是为翠竹乡经济做贡献,是有利于百姓的事,菩萨不会降罪给你的。
而且你看,你长得也还行,性格也算活泼,虽然学历不高,但脑子还是有点想法的,做菜也还可以,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林穗竟然不知自己有这么多优点,但怎么听起来有点勉强,她神色更严肃的看着他,“那万一呢?你能保证我一定嫁得出去?”
周池也有些好笑的样子,“你觉得这事,有人能给你保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