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进化”——omega在成年后通常会经历一次重要的生理成熟期,信息素和生育能力会达到稳定峰值。
而未经历二次进化的omega,通常被认为……不那么“完整”或还是处于应该被保护阶段。
他这句话吼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提醒云上槿,还是在拼命说服自己。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
顶级Alpha强大冰冷的气场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耳根通红、语气慌乱、试图用暴躁掩饰极度不自在的男性。
而云上槿,似乎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和吼声吓到了,怔怔地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浅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茫然和无措,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又为何会引得他如此激动。
云上槿似乎是被他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没二次进化呢!”震得微微瑟缩了一下,浅蓝色的眼眸里茫然更甚。
看着他骤然转身、连耳根都红透的异常反应,云上槿似乎更加困惑了。
沉默再次降临,却比之前更加古怪,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和“无措”的粒子,混合着江淮清那不再冰冷强势、反而有些紊乱的Alpha信息素。
云上槿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他宽阔却略显僵硬的背影上,视线缓缓下移。
轻轻打量了一番。
云上槿偏了偏头,带着一种纯粹的不解,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本就涟漪阵阵的湖面:
“那您……为什么脱衣服?”
“脱衣服”三个字,像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江淮清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跳!
他整个人彻底愣住,大脑似乎宕机了一秒。“啊?”
他下意识地发出一个短促的单音,猛地转过身来,那双幽绿的眸子里写满了纯粹的、毫无防备的惊愕和懵然,仿佛完全没理解云上槿在说什么,又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江淮清这反应让云上槿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疑问。
“您为什么脱衣服?”
微微抬起被包扎好的手,指尖虚虚地、怯怯地指向他散开的领口处,声音依旧轻软,却带着一种固执的、寻求答案的困惑,小心翼翼地重复并解释道:
“您不是……解开了领带……和领口的扣子吗?”
云上槿的目光纯净得像山涧清泉,里面没有丝毫狎昵或暗示,只有最直接、最单纯的疑问。
仿佛在问他“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自然,却偏偏问的是最要命的问题。
“……”
江淮清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顺着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向自己,歪斜的领带,敞开的领口,解开的扣子……
刚才因为烦躁、闷热、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做出的无意识举动,此刻在这句天真又直白的追问下,被赋予了完全超出他本意的、极其暧昧的色彩!
“我……!”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难道要说自己是因为心烦意乱、觉得燥热才解开的?这听起来……简直更像某种欲盖弥彰的借口!
一股更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窘迫和尴尬瞬间席卷了他。
那张惯常冷硬的面容上,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从耳朵一路烧到了脖颈,甚至可能连锁骨都在发烫!
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手足无措、百口莫辩的时刻!
“我不是……我没有……!”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慌乱。
他猛地抬手,动作粗鲁得近乎狼狈,一把将领带扯得更开,仿佛那样能散热,然后又手忙脚乱地试图把那个该死的扣子扣回去!
但因为心绪大乱,手指似乎都不听使唤,那颗小小的扣子在他指尖滑来滑去,半天都没能扣上,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果然是还没有二次进化的小孩子。”
云上槿疑惑地歪了歪头:
“可是所有omega的匹配,都会发生在二次进化前的三个月内啊。我不过是遵守了联邦的规定,听了父亲大人的话,当然也尊重您的意愿。”
“你……你别瞎想!”
他最终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扣扣子,猛地抬起头,用那双因为羞恼而显得更加幽绿深邃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云上槿,试图用凶狠来掩盖内心的滔天巨浪,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显得有些外强中干。
“我只是……只是觉得热!对!太热了而已!”
这个苍白的解释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无比虚弱。
而云上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罕见的慌乱失措和强作镇定的样子,浅蓝色的眼眸里依旧盛满了干净的疑惑,似乎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热”的解释,但最终还是乖巧地、慢慢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这副全然信任或者说麻木顺从的样子,反而让江淮清更加无地自容,感觉自己像个对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乱发脾气的混蛋。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诡异的气氛逼疯了,最终只能极其烦躁地、近乎崩溃地低吼了一句:
“……闭嘴!睡觉!”
说完,他几乎像是逃离般,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休息室,再次把门摔得震天响。
“砰——!”
巨大的关门声之后,休息室里终于彻底只剩下云上槿一个人。
云上槿安静地坐在床上,听着门外似乎传来他烦躁的、来回踱步的声响,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地躺了下去,拉过被子盖好。轻轻笑了笑。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那慌乱而滚烫的气息。
“可现在也还是白天,上将。”
也不知是对着谁说,或许是对着怪异的氛围和气息。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云上槿一个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慌乱燥热的气息和那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回响。
云上槿慢慢蜷缩进柔软却冰冷的被子里,闭上眼,试图将一切隔绝在外。
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然而,不过片刻,那扇刚被狠狠摔上的门竟又被轻轻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