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槿眨了眨眼,语气带着些许不确定:“那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声音渐渐低下去,“应该没有吧……”
“有。”
她微微一怔,抬眸望向他。
“所以我来算账。”
她眨了眨眼,神情略显紧张。
“骂我?嗯?”
“不能骂?”
他挑眉,“可以,但后果自负。”
云上槿声音弱了下去:“哦……”
江淮清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
“我要坐起来。”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
“还是要我自己动吗?”
他走回床边,俯身小心地扶她调整好姿势。
她靠坐在床头,乖巧地任他摆布。
江淮清在床边坐下,与她平视。
她眨了眨眼,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抬手。
她顺从地闭上双眼,不由自主地轻颤,紧紧攥住被角,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预期的触碰并未落下,江淮清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睁开眼。
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她下意识别开视线。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她这才呼出一口气。
“这次需要我出去吗?”
“谁想哭了?果然您很讨厌。”
“为什么不让我看?”
“不好看。”
“小时候你也没哭过吗?”
“那次?”
“嗯。”
“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家暴呢?解释一下。”
“掩盖刑伤。”她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压迫,却仍坚持与他对视。
“制造我脆弱无助的假象。”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的注视,“博取同情。”
江淮清突然站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背脊紧贴着床头。
当他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来时,她控制不住地轻颤:
“别用信息素……”
他无视她的请求,信息素反而更加浓烈。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本能想要臣服的冲动,身体不住发抖,最终忍不住咳嗽起来,发出一阵干呕。
见她脸色越发苍白,江淮清终于收敛了信息素。
她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呼吸。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后又迅速垂下眼帘。
身子轻轻一颤,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注意到她异常的反应,江淮清语气软了下来:“你最好学会适应,不然对你以后没好处。”
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麻烦您……”
却又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热期到了。”
江淮清明显一怔,脸色微变。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至少这个时候不要用信息素。”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他低声道:“抱歉。”
云上槿抿了抿唇,语气平静:“没关系,抑制环限制了信息素的散发,您闻不到也是正常。”
江淮清凝视着她,眼底情绪复杂。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身子微微发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
“请您离开。”
他皱了皱眉,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直到房门关上,云上槿才慢慢平静下来。
门外,江淮清靠在墙上,脸色同样难看。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喃喃:
“我刚刚做了什么……”
云上槿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单。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顿片刻后,响起三下克制的敲门声。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门被轻轻推开,江淮清走进来时,看到她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是随时会消散的薄雾。
他抿了抿唇,缓步走近。
“上将。”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江淮清在她床边站定,语气比平时柔和许多:
“你还好吗?”
她依旧垂着眼帘,避开他的目光:
“劳您挂心,挺好的。”
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她脸颊时,她轻轻偏头躲开了。
“您应该感到庆幸,”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毕竟抑制环限制了信息素的散发。”
江淮清的手顿在半空,缓缓收回。
“是。”
他喉结微动,“你……需要安抚吗?”
“您还真是体贴。”
“毕竟我对你做了错事。”
她抿紧唇没有接话。
“所以,”他往前倾了倾身,“你需要一个安抚吗?”
“不需要。您已经对我释放过信息素了。”
他不再询问,温热的安抚信息素已经悄然弥漫开来,如夏夜细雨般轻柔包裹住她。
她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抗拒,却在熟悉的气息中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
江淮清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视线掠过她微颤的睫毛,最后定格在那微微张开的唇瓣上,呼吸不由得一滞。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睫毛轻颤,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他的眼神暗了暗,缓缓俯身靠近:“睁眼。”
云上槿依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
“你之前说,”他的声音低沉,“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彩虹冰淇淋。”
“为什么我之前闻到的是冷梅香?”
她轻轻“唔”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
“我……给您下的药,让您心绪不稳。”
“所以,那不是你的信息素?”
“不是。”
“嗯?”
他凑得更近,“怎么做到的?抽血时也混了过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动了动身子。
“说话。”
“我早就不是彩虹冰淇淋了。”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嗯,是。”
安抚信息素骤然收回,她下意识地轻颤,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热期,”江淮清的声音陡然转冷,“不会也是装的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掀开被子——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被角,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另一只手掀开被子,当看到她身下那片明显的血色濡湿时,他的脸色骤然变了。
江淮清怔在原地,大脑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云上槿猛地偏过头去,牙关紧咬,试图掩饰此刻的难堪。
这个细微的动作终于唤回了他的神智。
他迅速扯过被子将她仔细盖好,随即背过身去,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
她紧紧攥着被角,声音微微发颤,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仪态:
“抱歉,上将,脏了您的眼。”
他转过身来,脸色依旧冷峻,但耳尖的红晕还未褪去:
“这不是……什么脏东西。”
“您……出去吧。”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去叫医生。”
“不用!”
她下意识地拒绝,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激动。
江淮清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您还想让多少人看我这样……”
“但你……现在需要医生。”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找女性beta或者omega,可以吗?”
“随您。”
这一刻,她眼中强撑的坚强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而江淮清也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出无措。
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界限,似乎在这一刻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