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分钟不够,”宫野明美冷静地补充,她的手指划过蓝图上的通风管道和电路井,“我需要应对门禁、搜索、可能存在的隐藏保险柜,以及撤离——强行突破的话,风险还是太高了。”
她指向员工排班表:“每周三的晚上——8点到8点半,是这一层走廊巡逻安保的交接班时间,会有大约五分钟的空隙。小林的习惯是雷打不动的吸烟时间,但万一他那天没去呢?”
田纳西点点头。
“所以我需要一个备用方案,一个能让他主动开门,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引起怀疑的理由。”宫野明美说。
宫野明美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内部通讯录上小林雄介的家庭住址和紧急联系人信息上。“他的妻子……如果家里有十万火急的事,需要立刻当面传达,他会不会开门?”她看向旁边田纳西提供的简易伪装工具包——里面甚至有能模仿特定人声的变声器。
“可以尝试,但你需要极其逼真的细节,并且要快——他多一秒钟思考,你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田纳西认可了这个方向,但也指出了或许会有缺漏的地方。
“我明白,”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我会准备好说辞,进入后的流程:控制目标、搜寻资料、确认、销毁原始件、清理现场、撤离,至于撤离的路线……”她的手指再次回到蓝图,“我会优先选择原路返回,如果发生意外,这里是备用通道,但是12楼的高度,需要外部接应,否则一旦受伤,离开的难度就更大了。”
“外部的接应我会安排,你的任务是无声无息地进去,拿到东西,再无声无息地消失。”田纳西最后交代,“记住,失败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琴酒一直在看。”
“我知道了。”宫野明美的眼神变得坚定。
她开始在脑海中反复演练进入办公室后的每一个动作,记忆蓝图上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和转向规律,思考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意外及应对方案。
这种缜密和冷静,与她早期只是协助妹妹或进行一些简单情报传递时已经判若两人了。
*
东京都内,知名电视台大楼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巨大的发光体。街对面阴影里,保时捷356A如同蛰伏的猛兽。琴酒指尖夹着烟,灰白的烟雾模糊了他冰冷的轮廓,他的目光透过车窗,锁定着大楼的入口。
宫野明美穿着合身但并不出挑的职业装,刷着田纳西提供给她的复制工牌,顺利通过大楼门禁。
大楼内,宫野明美的心跳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轻响重合——她无论是步伐频率,还是面部表情,都完美融入了一个加班晚归的普通实习生。
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转向通往小林雄介独立办公室的走廊。就在接近目标时,旁边新闻直播间的门打开,一个身影走出。
是电视台新兴的女主播——水无怜奈。
她似乎刚刚结束了一轮播报,妆容精致,神态却带着一丝直播后的些许疲惫。看到宫野明美,她脚步微顿,目光精准地落在宫野明美胸前略显崭新的工牌上面。
“这个时间点……你是新闻部的实习生?”水无怜奈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亲和力下是冰冷的距离感,“有什么事情吗?这一层通常是主播和资深记者使用。”
宫野明美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新人惶恐的微笑:“水无前辈好!是……是小林前辈让我送一份紧急文件过来,说是他忘在家里的备份。”她晃了晃手中一个普通的文件袋,里面是田纳西准备的、看起来足以乱真的幌子。
水无怜奈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像探照灯,似乎要剥开她礼貌的表象。
“小林记者?他半小时前刚神色匆忙地回来,锁进了办公室,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她语气平淡,却字字带着压力,“什么文件这么紧急,需要现在送?交给我吧,我正好有事找他。”
宫野明美的心猛地一沉——交给她是绝对不行的!“非、非常抱歉,水无前辈!”她急忙鞠躬,语气更加慌乱,扮演得淋漓尽致,“小林前辈特别嘱咐,必须亲手交到他本人手里,说是……涉及未公开的敏感信源,不能经手他人。”
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新人的固执和害怕出错的无助。
水无怜奈静静地看着她,直播间外的走廊光线冰冷,照得她面容姣好却毫无暖意。几秒钟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是吗?”最终,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听不出情绪,“他在办公室。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扫过宫野明美空着的另一只手和略显单薄的穿着,“动作快点,台里最近有安全审计,闲杂人等停留太久,安保会过来询问,我也懒得写报告解释。”
这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一种冰冷的警告和划清界限。她不在乎这个实习生要干什么,只在乎是否会给她的领域带来麻烦。
“是!谢谢水无前辈!我很快就好!”宫野明美再次鞠躬,快步走向小林雄介的办公室,后背能感受到那道冷漠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敲响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条缝,小林雄介警惕的脸露出来。宫野明美立刻递上文件袋,用急切慌乱的语气说:“小林先生,这是您夫人紧急送来的!她说家里出急事了,让您务必马上看看!”
小林雄介一愣,显然没有这回事,但“家里急事”几个字让他瞬间分神。
就在这一刹那,宫野明美动了!她猛地挤进门,反手锁门动作一气呵成。
小林雄介反应过来刚要呼喊,却被宫野明美用早已准备好的、浸透了高强度麻醉剂的毛巾死死捂住口鼻。
挣扎是激烈的,但经过训练的宫野明美力量不容小觑,很快,小林雄介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