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同时还显示着田纳西模糊的侧脸照片，以及赤井秀一进入组织后所了解到的，田纳西那明面上虽然不算多，但是触目惊心的行动记录——普拉米亚的覆灭、月影岛的爆炸案、摩天轮事件、游轮行动、纽约与贝尔摩德的合作、墨西哥实验室的摧毁……每一桩都透着诡异和强大的力量。
“隔离研究？”赤井秀一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他可不是能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那是随时都可以咬断我们喉咙的猛兽……”
说着，他又一顿——他想起了田纳西推开诸伏景光，自己迎上那颗毒品子弹时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痛楚。
思绪有一瞬间的飘离——田纳西那样的人，也会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吗？
……说起来，当时在纽约的时候，田纳西同样也是因为要救贝尔摩德，才会受的伤。
如果说救贝尔摩德还有存在苦肉计的可能，那么救苏格兰呢？
那样突然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说是本能的反应了。
只是，苏格兰和自己虽然同样是琴酒手下备受重用的狙击手，但田纳西与他，除了几次任务之外，并无特殊交集。
甚至在组织的传闻中，田纳西是个孤僻、难以捉摸的技术专家，与行动组的人长期保持着距离。
……田纳西与苏格兰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连组织都未曾察觉的过往？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如果成立，意味着田纳西的立场可能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复杂，而苏格兰，或许也并不是同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赤井秀一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于——子弹上的“极乐天堂”。
虽然他没有留在墨西哥，但是美国作为和墨西哥接壤的国家，“极乐天堂”的恐怖之处，FbI早就有所了解——连赤井秀一都不敢说自己的意志力可以抵抗“极乐天堂”的侵蚀。
……对方在救苏格兰的时候，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东西吗？
理论上他不应该知道——但这只是基于常理的判断。
田纳西背后是组织最深层的科技力量，他本人就是顶尖的技术成员——他是否拥有某种超越常规的探测能力？或者，cJNG使用“极乐天堂”作为武器，本身就在组织的情报预料之内？
毕竟田纳西中弹后实在太过冷静了——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能忍受剧痛的人，在面对一种已知的、极其恶毒的毒品侵入体内时，也必然会有瞬间的生理或心理波动——但田纳西没有。
那种冷静，更像是……预期之内，甚至是无关紧要——哪怕对方有无痛症，又不至于如此的有恃无恐，毕竟无痛症并不能免疫伤害。
可是之后组织紧张的态度又不似作假，这说明“极乐天堂”对于田纳西依然有极高的危险性。
……这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到底田纳西为什么要救苏格兰？
拯救苏格兰的动机，将会关系到后续行动“诱饵”的设计——如果田纳西对“无辜者受害”有潜在干预倾向，那么诱饵情境就需要精心设计，既要足够真实紧迫，又不能明显到让组织怀疑是陷阱。
不过，对方如今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瘾君子”。
如果“极乐天堂”对他没有作用，就意味着田纳西的身体构造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对神经性毒品免疫——那么他应该就是经过了根本性的基因改造，这会让逮捕行动的难度呈指数级上升，常规的药物手段或许没办法对他起效。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组织一直在给田纳西提供“极乐天堂”，所以在短时间内田纳西还能维持正常的样子。
如果田纳西确实染上了毒瘾，而组织有能力供应“极乐天堂”，使他维持稳定——这看起来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可能存在生理依赖的弱点。
但细想之下这似乎更为可怕——组织能控制如此危险的毒品，并能精准地为田纳西“续命”，这显示出的资源和控制力极其的深不可测。
而且，一个被组织用毒品控制的“武器”，其行为可能更加难以预测和极端。
赤井秀一回想起田纳西回到日本后，频繁出入特定医疗部门的消息。表面上是治疗，但背地里是否在进行与“极乐天堂”有关的活动……
他深吸一口气，烟雾在肺中灼烧——无论哪种可能性，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田纳西身上的秘密，极具价值。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詹姆斯面色凝重，“不能像对待普通目标那样。常规的武力抓捕，成功率极低，而且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他想起了墨西哥边境那场激战，琴酒的直升机来得太快，太及时，仿佛田纳西是某种需要严密保护的“资产”。
赤井秀一走到战术白板前，拿起马克笔。笔尖划过板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首先，地点选择。”他画了一个圈，“必须在日本，他对东京的环境更熟悉，也更容易放松警惕。但不能是组织势力核心区域，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干净’的战场。”
“其次，时机。”他又画了一条线，“要在他相对孤立的时候。最好是像纽约那样，执行单独任务，或与贝尔摩德这类并非完全信任的搭档行动时，避免琴酒或卡慕这类战斗分子在场。”
“最关键的是——方法，”赤井秀一的笔顿了顿，“我们不能依赖常规武器或格斗。他的身体情况是个谜，需要瞬间制服，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詹姆斯接口道：“高强度麻醉剂？电磁脉冲干扰？”
“可以考虑，但不够，”赤井秀一摇头，“麻醉剂剂量难以估算，风险高……电磁脉冲范围太大，容易伤及无辜，也可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