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正是围猎的好时节。皇家秋狩,在京郊的皇家猎场举行。单君临作为摄政王,自然需携眷出席。
这一次,林夕不再有宫宴时的紧张。他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射服,虽因体质原因不能亲自挽弓射猎,但能与单君临一同策马徜徉于秋日林间,已让他兴奋不已。
猎场旌旗招展,号角连营。皇帝一身戎装,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后,秋狩正式开始。王公贵族、武将儿郎们纷纷策马扬鞭,冲入山林,追逐猎物。
单君临并未急于加入其中,他控着缰绳,与林夕并辔而行,速度不急不缓。长风带着一队精锐侍卫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冷不冷?”单君临侧头问林夕。秋风带着凉意,吹动了林夕额前的碎发。
林夕摇了摇头,脸上是因兴奋和运动泛起的红晕,眼眸亮得惊人:“不冷!王爷,这里的景色真好!”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只觉得心胸都开阔了许多。
单君临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嘴角微扬。他喜欢看林夕这样充满活力的模样,与在王府工坊里专注沉静时不同,别有一番灵动之美。
两人信马由缰,穿过一片白桦林,金色的落叶在马蹄下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受惊的野兔或雉鸡从草丛中窜出,引得林夕低呼连连。
行至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单君临勒住马,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峦:“那边是西山,待到冬日积雪,景色更为壮丽。”
林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想象着银装素裹的景象,不禁心生向往:“一定很美。”
单君临握住他放在马鞍上的手,承诺道:“待今冬落雪,本王带你来赏。”
“嗯!”林夕重重点头,心中甜蜜。
就在这时,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喧哗和马蹄声。只见几名贵族子弟正围追一只体型硕大、动作却有些踉跄的雄鹿。那雄鹿似乎受了伤,慌不择路,竟直直朝着单君临和林夕的方向冲来!
“保护王爷王妃!”长风立刻喝道,侍卫们瞬间戒备。
单君临将林夕护在身后,目光冷静地看着那冲来的雄鹿,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然而,那雄鹿在距离他们十余步远时,前蹄一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它的腹部插着一支羽箭,显然是之前被射伤,力竭而亡。
那几名追来的贵族子弟见状,连忙下马行礼:“参见王爷、王妃!惊扰凤驾,臣等罪该万死!”
单君临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那死去的雄鹿上,又扫了一眼那几个有些惶恐的年轻人,淡淡道:“既是你们猎得,便抬回去吧。”
几人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合力将雄鹿抬走。
待他们走远,林夕才从单君临身后探出头,看着地上那滩血迹,轻轻叹了口气:“它跑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单君临闻言,低头看他,见他眼中有一丝不忍,便道:“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而已。若不猎杀,它们冬季亦难熬。”
林夕点了点头,道理他都懂,只是终究心软。他拉了拉单君临的衣袖:“王爷,我们回去吧?我……我不想再看了。”
“好。”单君临没有多言,调转马头,护着林夕往回走。他并未觉得林夕心软是懦弱,反而觉得这份纯善,在这充斥着权谋与杀戮的世间,尤为珍贵。
回营地的路上,两人依旧并辔而行,只是气氛比来时安静了些。单君临察觉到林夕情绪不高,便寻了些京中趣闻与他闲聊,分散他的注意力。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交织在铺满落叶的林间小道上。虽未猎得一物,但这并辔同游的时光,于二人而言,远比任何猎物都来得珍贵。
秋狩三日,单君临大多时间都陪着林夕在山林间漫步,或是于营地中看他兴致勃勃地研究那些狩猎用的弓弩机关,偶尔才会应景地射些小猎物。众人见摄政王如此珍视王妃,更是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收起。
经此秋狩,单君临与林夕鹣鲽情深的形象,愈发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