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盯着左肩裂开的焦痕,黑气正一缕缕往外冒。他没动,右手握紧了剑柄。这东西不像伤,也不像毒,碰上去的时候手指发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他立刻运起刚融合的胡青牛医理真气,在经脉三处要穴封了下去。黑气被压住一点,但还在往外渗。系统一直没响,直到那缕黑气碰到空气,空中突然跳出一行字:“检测到跨维度生命波动——疑似《倚天》世界残留意志。”
话音落下的瞬间,地面震动了一下。五块石碑的光开始变暗,中央地面裂开一道幽光缝隙,比之前更深更稳。紫电在边缘跳动,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林风退了半步,把剑横在身前。他知道这地方不能乱动,阵法连着五碑,一步错就全崩。
裂缝扩大,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全身裹着黑袍,看不清脸,只有双掌泛着金光,像是有东西在皮下流动。那人落地没声,站定后抬头,目光直直落在林风身上。
“你是谁?”林风问。
对方没答。右掌轻轻一抬,天上还没散尽的一道残雷竟被引了下来,转向轰向林风面门。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
林风侧身避过,剑气扫出,却被对方左手一拨,整道剑气偏了方向,打在远处土碑上,炸出一个坑。他心头一沉——这不是普通的招式,是乾坤大挪移。
系统提示立刻弹出:“检测到完整版乾坤大挪移,建议融合,需击败目标或夺取机缘。”
林风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懂这套?”
黑影依旧不动,双掌缓缓合拢,又慢慢分开。这一次,空气中出现细微扭曲,像是热浪浮动。林风感觉周围气流变了,自己的呼吸都被牵着走。
他不再等,夺命十三剑直接出手,剑尖刺向对方咽喉。这一剑快、准、狠,是他融合五行之力后的全力一击。
黑影只用一根手指点来。不是格挡,也不是闪避,而是顺着剑势轻轻一推。林风整条手臂发麻,剑锋偏开三寸,擦着对方脖颈划过,连衣角都没割破。
他猛地抽剑后撤,额头出汗。刚才那一推,不只是卸力,更像是预判了他的后续动作,提前卡死了所有变化。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低了几分。
黑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不该走到这里。”
“我不该?”林风笑了,“我一路杀过来,抢机缘,融功法,哪一步不是自己拼出来的?你说我不该,那就告诉我,谁该?”
黑影没回应,反而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团暗金色的气旋在他手中成形,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空气都被吸了进去。
林风知道这招不简单。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把先天功提到极致,剑尖吞吐出一层薄光。这是他现在最强的状态,融合了五行碎片和雷暴之力,哪怕面对张三丰亲临也不敢小瞧。
可对面的人只是站着,连姿势都没变。
下一秒,那人消失原地。
林风瞳孔一缩,本能地回剑护身后。果然,一股劲风贴着脊背掠过,差一点就命中要害。他转身就是一剑横扫,却只劈中空气。
黑影出现在他左侧五步外,依旧双手垂下,像是根本没动过。
“你的剑很快。”黑影说,“但你知道为什么打不中吗?”
林风不答,心里却在飞快计算。这人的移动方式不是轻功,也不是瞬移,而是利用空间错位强行改变位置。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反应盲区上。
“因为你太依赖系统提示。”黑影继续说,“每一招打出前,你都在等反馈。你在听它说话,而不是听你自己。”
林风皱眉。
“十七剑第一式·雷引,靠的是寿命换来的力量。”黑影缓缓走近,“你以为那是突破,其实那是代价。真正的剑道,不需要拿命去赌。”
林风握剑的手紧了紧。
“你融合百家武学,以为能集大成。”黑影声音冷下来,“可你忘了,有些东西不能融。比如信念,比如身份。”
“少跟我讲这些虚的。”林风打断,“你要么动手,要么滚回你的缝里去。”
黑影停住脚步,看了他几息时间,忽然笑了下:“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他解开黑袍头罩,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五官不算特别,但眼神深得吓人,像是藏着无数记忆。
“我是张无忌的残魂。”他说。
林风愣住。
“不是转世,不是投影,是我留在时空夹层里的最后一丝意识。”黑影——或者说张无忌的残魂——平静地说,“当年我破虚空失败,肉身湮灭,神识分裂。一部分回归轮回,一部分被困在这里,守着这个不该存在的阵眼。”
林风脑子转得飞快。系统到现在都没否定这句话,说明……可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拦我?”他问。
“因为十七剑。”残魂看着他,“那不是你创的,是我为对抗虚空侵蚀所留下的最后手段。你现在的每一步,都在重复我的路。而我知道结局——走到底的人,都会消失。”
林风沉默。
“你以为你在变强?”残魂冷笑,“你只是在重演我的失败。”
林风突然笑了:“所以呢?你就因为这个,跑出来吓唬我?说自己是我前辈,让我停下?”
“我不是让你停下。”残魂摇头,“我是提醒你——你融合的东西越多,离真正的自己就越远。你现在还能分清,哪一招是你自己的,哪一招是借来的吗?”
林风没说话。
“你用了谢晓峰的剑意,杨过的重剑法,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还有张三丰的太极理念。”残魂一步步逼近,“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把这些全都拼在一起,你还剩下什么?”
林风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我没有阻止你修炼。”残魂停下,“但我必须确认一件事——你是林风,还是另一个张无忌的替身?”
林风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我是谁,不用你来定义。”
他猛然催动体内真气,剑尖爆发出刺目紫光。雷暴之力再次凝聚,与五行之气交汇,形成一圈螺旋状的能量场。
“你要试我?”他冷笑,“那就试试!”
剑光一闪,直取残魂胸口。
残魂不闪不避,双手交叉于胸前,掌心金光暴涨。乾坤大挪移运转到极致,竟将整道剑气吸入掌中,然后反手推出。林风被震退七步,虎口崩裂,剑差点脱手。
他喘着气站稳,嘴角溢出血丝。
残魂站在原地,气息平稳:“你还不够格。”
林风抹掉嘴角的血,低声笑了:“不够格?呵……那你等着。”
他抬起左手,按住肩上仍在渗黑气的伤口。这一次,他没有压制,反而主动引导那股寒意流入经脉。系统疯狂警告,但他不管。
黑气顺着血脉冲向丹田,与五行真气碰撞,发出噼啪声响。他的脸色迅速发青,血管凸起,像是随时会爆开。
残魂眉头微皱:“你想干什么?拿命硬撑?”
林风不答,只是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剑上的光就亮一分。到了第五步,剑身嗡鸣不止,仿佛要挣脱掌控。
“你说十七剑是你的。”林风声音沙哑,“那我现在用出来,你认不认?”
残魂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林风举剑过顶,全身骨骼发出低鸣。黑气与雷光交织,在剑尖凝聚成一点紫黑色的光球。
残魂终于动容:“你疯了!那是侵蚀之力,不是你能驾驭的!”
林风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你说对了。我不是你。所以我敢干你不敢干的事。”
剑落下。
一道撕裂天地的弧光斩出,直奔残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