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还没碰到巨手,就被一股力量扭偏了方向。他立刻把剑插进旁边的虚空裂缝里,借着反冲力把自己拉回原位,同时左手一拽,将双生和修士拖到身边。
“别乱想。”他说,“跟我的节奏来。”
双生靠在修士肩上,手指还在发抖。玉箫上的裂纹又长了一截,像是随时会断。修士咬住嘴唇,没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林风的背影。
头顶的巨手缓缓压下,这一次比之前更沉。空气像被煮沸的水,三人呼吸都变得困难。林风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逆流,十七道剑意卡在胸口,怎么也提不上来。
他闭眼,脑子里闪过五行碑前的日子。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融合,只知道一招打不过就换下一招。后来系统告诉他,金要锐,土要稳,火得暴,水须柔,木必生。这些话现在听来像废话,可偏偏就是这些废话,让他活到了今天。
他伸手摸进系统空间,把所有存下来的天地法则残片全翻了出来。有些是拼了一条命才抢到的,有些是别人用完扔掉的边角料。不管有没有融合成功,他全塞进了右臂。
剑身开始发烫,颜色变了好几遍,最后定在一种说不清的暗光上。那不是五彩,也不是纯白,更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强行拼合的中间状态。
“看得到吗?”林风问。
“掌心下面有条线。”双生喘着气,“像根筋,连着上面。”
林风睁眼,顺着那条看不见的脉络望去。果然,在巨手边缘有一圈模糊的连接点,像是缝衣服的线头露在外面。
“那就切它。”
他刚要动,巨手突然张开五指。掌心中央浮起一个旋涡状的符文,黑得不像影子,倒像是能把光吃掉的东西。林风的剑气刚靠近,就被吸了进去,连个响都没听见。
脚下也开始塌。原本虚无的空间变成了流动的黑雾,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往下掉。林风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脚印刚留下就消失了,仿佛从没站过这里。
“再不走,我们就没了。”修士说。
“不是走。”林风把玉箫递过去,“是打。”
双生接过箫,放在嘴边。他没吹曲子,而是用牙咬住一头,另一只手按在胸口。一口血喷在箫身上,瞬间被吸了进去。
第一声响起时,所有人都觉得耳朵疼。那不是音乐,也不是噪音,而是一种硬生生从身体里挤出来的东西。音波撞上剑身,缠成几道细丝,绕着剑刃转了一圈。
林风深吸一口气,把十七道剑意全逼到丹田。然后逆行周天,强行让它们混在一起。金的锋利、木的生长、水的流动、火的爆发、土的厚重,再加上太极的圆转、玄铁的沉重、玉女的轻巧——全都被他搅成一团。
系统提示疯狂跳出来:【法则冲突!】【经脉破损风险97%!】【是否继续?】
他没选是也没选否,直接把剑举了起来。
这一剑不再是夺命十三剑,也不是谁教过的招式。这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七拼八凑,乱七八糟,可偏偏就是这把剑,让他觉得最像自己。
剑光出去的时候是螺旋的,像钻头一样往前凿。它顺着音丝爬上去,直奔巨手掌心的符文中心。
轰的一声,没有声音,但三个人全跪下了。
巨手猛地一抖,掌心的漩涡裂开一道缝,黑雾倒卷回来,砸在四周的虚空中。林风的剑插在地上,剑尖已经弯了,但他还抓着不放。
双生吐了口血,玉箫断成两截。修士接住他,抬头看向巨手,声音发颤:“它……是不是受伤了?”
没人回答。
只见那巨手掌心的位置,渗出一丝银光般的液体,不多,就那么几滴,飘在空中,慢慢化掉。像是出汗,又像是流血。
林风撑着剑站起来,喉咙一甜,血涌到嘴边。他没吐,咽了回去。肩膀一直在抖,但他还是把剑抬了起来,指着那东西。
“你说你是规则?”他笑了笑,“那你刚才,疼不疼?”
巨手没动,五指缓缓收拢,掌心的伤口在缩小。可那一圈连接虚空的脉络,明显比之前淡了。
林风知道,这一剑有用。
他回头看了眼双生。那人靠着修士,脸色发青,但眼睛还睁着,盯着自己手里的半截玉箫。
“下次练曲子。”林风说,“我教你。”
“你先活过这一关再说。”修士抹了把嘴角的血。
头顶的压力又来了。这次更慢,但也更稳。巨手重新展开,指节上的纹路开始转动,像是某种机器在重启。
林风把剑扛到肩上,左手握紧剑柄,右手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再来。”他说。
双生抬起手,把剩下那截玉箫放进嘴里。不是为了吹,是为了咬住。他不想在关键时刻松口。
修士闭了闭眼,把最后一丝内力压进丹田。他知道接下来可能撑不了多久,但他得试试。
林风盯着巨手的掌心,等着它再次露出破绽。
剑尖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吸。
巨手落下两丈时,林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