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哪条线路上的？”
叶凌一头雾水。
可能是见她一直没回复，x又发了一句：“是从哪个集中销毁点逃出来的？”
叶凌恍然，零号实验体曾经说过，实验体们已经渗入了许多行业，被销毁的实验体在运送到销毁点之后，会有专人将他们救出来。熊哥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被销毁实验体中的一个，毕竟从零号之后，所有的实验体编号都是一样的。
她开门见山地回复：“我是零号。”
对面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才回了消息。
x：“我无法确定你说得是真是假。”
叶凌：“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x：“我需要见到你才能相信。”
叶凌：“可以，原本我就想见你。”
x：“三天之后我会回去，我们见面。”
x：“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叶凌笑了：“三天之后见。”
对方没有再回复。
叶凌能理解对面的谨慎态度。实验体是人群中的异类，他们隐藏身份，融入人类之中，这么多年里，悄然构建起了一张大网，不动声色地救助更多的同类，如果不谨慎的话，根本发展不到现在的地步。
她关掉x的对话框，点开了小小的。
叶凌：“你说最近找你修改手环的信息的人很多？”
小小回复得很快：“对呀，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批人都来找我。”
小小：“而且你知道吗，那些从前抠门得要命的家伙，竟然也不讨价还价了！我大赚了一笔，嘻嘻。”
叶凌若有所思：“都有哪些人？可以告诉我吗？”
小小：“原则上是不可以啦……”
叶凌：【转账100金】
小小：“但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我告诉你哦，最开始一批都是沙海公会的，然后是财神公会，后来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人，雇佣兵啊，守城军啊，什么人都有。”
叶凌：“他们都修改了哪些信息？”
小小：“这个嘛，大都是改成其他外城的信息啦，也就是说他们要离开79号外城去别处。不过……”
她卖了个关子，叶凌也不含糊，又转了100金过去。
小小：“零你最好啦，爱你哟~”
小小：“别人要走我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前阵子垃圾场发生了那种事嘛！但财神公会那边就有点不对劲了，他们手眼通天，平时就各个外城到处乱窜，哪里用得着在我这里修改数据？所以我就稍稍动了一点手脚，查了一下他们的流水。”
小小：“我发现他们的资金动向很奇怪，除了79号外城，他们同样在收回另外几座外城的资金，这很不寻常。”
叶凌：“为什么？”
小小：“因为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当地的市场。这么多年来，财神公会虽然已经渗入了每一座外城，但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的。他们现在贸然收拢资金，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就是绝佳的机会，甚至可以把他们赶出市场。”
小小：“假定他们是因为某种情况导致了资金短缺，正常的做法应该是从每一座外城的公会里抽调资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们现在的做法，简直就是在宣告撤出。”
手环发出的荧光照在叶凌的脸上，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问小小：“都有哪几座外城？”
大概是被客人叫过去忙了，小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了几个数字。
叶凌向她道了谢，关掉对话框，点开了卫兰的头像。
叶凌：“睡了吗？”
卫兰回复得很快，怨气也很大：“你又有什么事？”
叶凌噎了一下：“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话吗？”
卫兰：“呵。”
叶凌：“……”
卫兰：“说不说，不说别打扰我睡觉！”
叶凌将那几个数字发了过去：“帮我留心一点，看看这几座外城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卫兰：“你果然只有有事求我的时候才来找我！！我平常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都不理我的！！”
叶凌向上翻了翻两人的对话，明明卫兰发的每一句她都回了，哪怕是一张莫名其妙没有什么意义的图片，除了前阵子她不能动弹的那几天。
“我没有不理你。”她如实陈述。
卫兰：“你一连好几天都没理我，连‘在忙’都没有回复我！”
叶凌：“抱歉，前几天我在等死。”
卫兰：“？”
卫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遇到危险了？”
卫兰：“那现在呢？你现在安全了吗？”
叶凌：“现在没事了。”
卫兰：“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遇到危险？”
叶凌：“是个意外。帮我留意一点那几座外城的动静可以吗？”
卫兰：“什么样的意外？好吧我帮你留意。”
叶凌：“没有料到的意外。”
卫兰：“……你以后要小心点，别一不小心就真死了，你还欠我个人情呢！”
叶凌：“好。”
她关掉手环，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那块小小的矿石还安静地躺在空间里，她想起从那个男人记忆中看到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四个男人围坐在桌旁，为首的那个压低了声音：“这可是桩好买卖，你们别走漏了风声。”
旁边的男人问：“就只要暗蚀蠕虫尸体化成的矿石，不要唾液？”
为首的男人摇摇头：“不要唾液。”
另一个男人“哈”地笑了一声：“那倒是简单多了。不过要是采矿的话，咱们是不是最好招个土系觉醒者一起？单凭咱们几个，怕是要费些功夫。”
“不用我们采。”为首的男人笑眯眯地说，“我们只需要找到矿洞，把位置发过去，钱就到手了。”
“就这么简单？”同伴不敢置信地问，“那他们出多少钱？”
为首的男人比了个数字，其余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有钱！”其中一个说，“怕不是内城的哪位大人物发出的委托吧？”
“不是。”为首那男人端起啤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他笑着说出了一个名字：“是熊哥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