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周江在君越“恋恋不舍的目光”下，一个人淡然离去。
“这什么交流会吗？看也不准看。”君越把小周江送到门口就在外面待着。
站在门前的树下，君越越看越觉得狐疑，在门口东张西望。
然后抓了抓头发
【怎么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还是那种冰冷的，看死物的眼神看着他，四处打量也没有什么发现。
君越打了个喷嚏
真是好怪
……
周江肩上背着包，跟着人进来了。
里面并没有像外面一样恢宏，反而处处透着诡异。
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连路过的人对他们熟视无睹，行色匆匆。
周江抵了抵自己的眼镜，眼风扫过几处黑暗的地方。
无人知晓的地方，眼镜内部泛着幽蓝色的光，记录下了整个地形，连经过的每一个人隐藏在口罩底下的相貌也清清楚楚 。
周江抓着书包肩带的手指用力，跟着他们去了一间办公室。
带路的人叫他，“塞伦教授。”
塞伦没有理会这个人，反而是看着周江，像是在看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
周江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礼貌称呼，“塞伦教授好，我是周江。”
塞伦放下手上的东西，“我知道你。”挥了挥手，其他人识趣的下去了。
亲自给她拉开凳子，“小天才嘛。”意味不明的的说。
塞伦笑了笑，“Z国出天才啊。”
可惜可惜，要是十年前的那个活下来了，说不定实验早就成功了。
塞伦身上有研究人员的严谨，如果不是看了看桌上周江的基因报告，眼里闪过一丝狂热和痴迷。
这是一个堪比一号的珍贵实验品
他有把握复刻当年的完美实验
周江：“谢谢夸奖。”
“请问这次交流会的主题是？”
看着眼前人露出一点怀疑，塞伦心里也有了满意。
确实，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里的不同呢。
“别害怕，我们的主题是”
“完美人类”
后面的话被一字一顿说出来，满是虔诚。
看着眼前人眼神一点点失焦，像是被吸入了无尽深渊。
塞伦面带蛊惑说，“你想成为最完美的人类吗？你将过目不忘，长生不老，拥有永恒的智慧和生命。”
“所有人将被你踩在脚下，仰望你，奉承你，你是上帝独一无二的作品。”
“你愿意吗？”
塞伦每说一次，全身激动得都在颤栗。
这就是他的追求，救人有什么好的，改变世界才是一个优秀科学家该做的。
博士说的对，他们会给世界一个公平。
前所未有的公平
周江微微歪了歪头，双眼涣散，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人说。
“我愿意。”
塞伦会心一笑，“实验品1679号，欢迎加入神迹。”
所有人应该为他们的实验牺牲
不听话的实验品让他听话就好
白色大褂的实验员把一支支不知名的药剂注入到周江身体里
“体温正常。”
“心跳正常。”
“身体素质健康，可进行下一步实验。”
他们的声音严肃，看着周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珍稀动物一样。
“她会是下一个一号。”
有人笃定的说
“快送到博士那边，我们就要成功了。”
周江躺在床上，手上的针孔没人止血，瓷白的皮肤和鲜艳的血迹，颓废又艳丽。
指尖安静的放在床单上
唇色很白，眉毛微缩，周江感受熟悉的痛感，没有挣扎，很安静。
脆弱，无害
乖巧的实验体。
他们都很满意这个实验体的乖巧，有人不禁感慨，“如果那时候的一号有这么听话就好了。”
他感受着自己戴着眼罩的左眼，不甘的想。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号那样好看的实验体，碰碰怎么了。
其他人却不敢接他的话，看看天花板和地板。
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他们损失惨重。
博士的半只手掌，三年的心血，所有的实验体和实验数据，连着已经成功的一号，炸了个的底朝天。
周江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听到一个算是熟悉的声音。
久违，各位。
被评头论足的周江勾出了一个笑。
……
周江悠悠张开眼睛，对上一双热切的眼睛。
“记忆”中，他们应该是经历一次精彩绝伦的学术交流，然后她太累提出休息一会，躺着休息了一会。
“周江，今天的交流非常愉快，后天我们还是在这里见。”
周江揉了揉眉心，把长袖往下拉拉，遮住血迹没处理干净的手臂。
真不讲究
一点长进也没有
“好，和你们交流很开心。”周江露出的笑堪称温良谦逊。
两个人一时间都很满意
君越躺在车里玩了一上午才看见周江的身影
身姿单薄，眉眼冷洌，黑色外套拢住了周江大半个身体，看上去有些困倦。
穿着八分裤，露出一截清瘦的脚踝。
君越连忙下去给周江开车门，“小周江累不累？”
脸色好苍白，这搞学问还真是个体力活。
周江坐到了后座，兴致不高的开口。
“不累。”
今天的药剂很基础，倒是不影响身体的平衡。
周江闭了眼，靠在车座上假寐。
等车的空隙里，君越转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周江，宽大的镜框还在她的脸上，周江睡着之后侧颜很干净，看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君越没打扰周江，只是想着确实该好好养养周江了。
一个大男人，感觉随时都要飘走了一样似的。
……
m洲的一处地下室里
北肆松绿色的眼睛的满是单纯，笑着问面前的人，“想好了吗？”
他年纪很小，长相很嫩，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坐在轮椅上很容易让心生好感。
如果他没有拿刀尖对准自己的眼角。
北肆有点惋惜，“博士真是年纪大了，快死了，让你这样的人过来。”
“他应该说你很像她吧。”
“但是，最该像的地方不像啊。”
看上去破旧的却无比锋利的刀划破了面前人的眼皮。
血滴滴答答留到那人纤细白嫩的手指上，无端多了一分诡谲。
这双眼睛不像
“我会学的，少主给我一个机会吧。”
地下的人忍着痛，把他姣好的脸往前送，眼里的都是顺从和讨好。
北肆看着这人眼底的恐惧，温柔抚上了少年的侧颜。
“博士没有告诉你，不要害怕我吗？你应该拿起刀，一刀一刀刺到我身上。”
“来。”
“我教你。”
北肆把刀递到铁链缠身的人手上，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划。
“疯子。”
那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要晕过去。
北肆蓦然松开捏着他手腕的手，仔细擦起刀来。
身上刚刚划出来的血窟窿他看也不看，笑容温软。
细致擦着刀，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袖口。
后面推轮椅的奥利动作轻之又轻，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出气筒。
眼睛扫过地下人容色出众的少年人
这样的人
只有三分像？
“处理干净。”
刚刚还眼里但是温情的人转了脸，沾着血的手腕撑着脸，稚嫩的脸上有了血迹，多了几分不管不顾的疯感。
看，我才不会上当。
有些人，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