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光石究竟是什么？
为何能如此有效地克制【白金誓言】那狂暴邪恶的反噬？
答案其实直白得近乎残酷——
因为那是以艾斯特莱雅之血凝铸的结晶。
取之于汝，用之于汝！
那些散发着温暖神圣光辉的石子，其本质是提炼自那头陨落的光明神鸟、最为纯粹的金色血液。
它们蕴含着艾斯特莱雅生前那净化一切污秽、抚平一切创伤的神圣本源之力。
对于源自神鸟心脏和骨骼的【白金誓言】而言，这力量并非外来的压制，而是同源一体的、更高层级的存在。
帝具的本能，根本无法排斥或抵抗这属于“母亲”或“本体”的力量。
也正因如此，当辉光石的力量触及失控的帝具时，才会引发那怪物更加剧烈的狂暴与愤怒。
那光芒，那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它那被肢解、被炼化、荣耀与生命一同被剥夺的痛苦回忆！
那是铭刻在它存在最核心的、最绝望、最憎恨的过往！
在艾斯特莱雅看来，它的一生是悲惨的，帮助了无数生灵，最后却死在了自己帮助过的人手里。
但对于始皇帝而言，
王之下，无善恶，唯天下！
卡尔西斯不想评判历史人物的对错，他只想过好自己现在的生活，只想为自己而活！
哪怕知道使用辉光石，会刺激帝具，无异于揭开它最血淋淋的伤疤，引发歇斯底里的反抗。
但他依然还是要用，因为他是人！
“不过…”
卡尔西斯低声自语，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经过这次彻底的吞噬与净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家伙总该更安分、更‘听话’一些了。”
“也更加顺手了不少！”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已然归鞘的【白金誓言】并未沉寂，反而开始散发出一种温和而持续的圣洁气息。
这股气息如同潺潺暖流，透过剑鞘，缓缓反哺到卡尔西斯身上。
主动梳理、淬炼着他因全力维持契约而消耗巨大的精神，并滋养着他的身体。
他并未在刚才的混乱中受到什么实质性的物理伤害，但同时引导契约、压制邪念、并最终催发辉光石，对心神的损耗是极其巨大的。
那种强烈的空虚感和精神上的疲惫感，一度让他感到阵阵眩晕与不适。
但现在，在这股纯净圣力的滋养下，那种不适感正在快速消退。
冰凉的指尖逐渐回暖，过度消耗后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也舒缓下来。
紊乱的气息被重新抚平、理顺，甚至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目感受着这份来自帝具的、带着一丝“歉意”或是“讨好”意味的反哺。
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力量再次在他体内达成微妙的平衡。
只是那空荡荡的木匣，无声地诉说着维持这份平衡所付出的代价。
当卡尔西斯面无表情、步伐沉稳地从那片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宴会区域走出来时。
周围隐藏在阴影、帐篷角落或简陋工事后的各部落士兵们，心脏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原本是各自首领安排的后手，一旦摔杯为号，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协助制服卡尔西斯。
然而，预想中的激烈搏杀声并未传来。
传来的只有短暂而凄厉的惨叫、令人牙酸的吞噬声，以及最终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看着卡尔西斯独自一人，毫发无伤地走出来。
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这些士兵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们紧握着武器的手心全是冷汗，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那个金发恶魔的注意。
卡尔西斯碧绿色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冰刃，缓缓扫过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角落。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仿佛空气都被冻结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情绪，只是那样淡淡地扫视了一圈。
然而，这种沉默的审视，比任何怒吼和威胁都更具压迫感。
“果然，能制造问题的永远都是那些头头。”
有时候并不是因为问题无法解决，只是解决造成问题的人，更加简单高效！
效果立竿见影！
现在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士兵，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用镰刀尖轻轻划过了喉咙，冰冷而致命。
最终，卡尔西斯什么也没做，只是收回目光，如同驱赶苍蝇般随意地挥了挥手。
这些人都是一群小角色，翻不起风浪了。
然后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帐篷，仿佛刚才只是散步归来。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帐篷门帘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士兵才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
许多人直接瘫软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恐惧，如同最坚韧的绳索，牢牢地捆住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明白，自己这些人肯定是暴露了，对方没有杀他们，是因为完全不在意。
最后的挥手动作也是警示，说到底普通人在这些有神器，有家族支撑的怪物面前，跟蝇虫确实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许久，见还是没有一个首领、头目们出来，有些人忍不了了。
几个胆大的人，强忍着恐惧，蹑手蹑脚地靠近之前准备宴会陷阱的那片区域查看。
然而，仅仅几秒之后，那些人便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脸色惨白如纸，直接扑倒在地，疯狂地呕吐起来，胆汁都几乎要吐出来了。
他们所有人都是双眼圆睁，瞳孔涣散，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嘴里只会无意识地重复着：
“怪物…都死了…”
“碎了…全是血…”
“没有……一个完整的……都死了，哈哈哈！！”
他们的反应彻底击垮了剩余士兵的最后一丝勇气和侥幸。
再也没有人敢去查看，也没有人敢再去追问。
那未曾亲眼所见、却足以想象的血腥画面，成为了他们所有人此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阴影。
不同于这些人的诚惶诚恐，卡尔西斯这边，虽然损失了六十三个高高在上的首领和头目。
但却换来了剩余一千多名士兵和部落民众彻彻底底的、源自灵魂恐惧的臣服。
从成本效益来看，这笔买卖，似乎并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