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的机舱内，平稳得听不见一丝风声。
陈凡与柳如烟并肩而坐，两人的手依旧交叠在一起。
一股温润的灵力，从柳如烟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渡入陈凡体内，与他那至刚至阳的玄医真气融合，再一同探入那个千年寒玉盒中，小心翼翼地剥离着天山雪蟾的本源精华。
柳如烟的额头上也渗出了香汗，小脸有些发白。
这种灵力输出对她而言，消耗巨大。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陈凡真气的引导下，变得更加精纯，运转也更加自如。
这不仅仅是在帮助陈凡，更是一场对她自己脱胎换骨的洗礼。
“集中精神，感受雪蟾灵力的流动轨迹。”陈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一热。
“嗯。”她不敢分心，连忙收敛心神。
在两人的合力之下，那只通体雪白的玉蟾，开始缓缓变得透明，一丝丝宛如实质的冰蓝色气流，被从其体内抽离出来，在陈凡的指尖汇聚。
最终，所有的冰蓝色气流，凝聚成了一滴龙眼大小、散发着氤氲寒气的冰蓝色液体。
而玉盒中的天山雪蟾，则彻底化作了飞灰。
“好了。”
陈凡收回手指，那滴冰蓝色的液体，便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散发着惊人的灵力波动。
柳如烟也无力地松开手，只觉得全身一阵虚脱，软软地靠在座椅上，大口地喘着气。
陈凡屈指一弹，一缕精纯的真气渡入她体内，帮她梳理着紊乱的气息。
“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但是……”柳如烟感受着体内奔腾流淌的灵力，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感觉自己好像变强了一点点。”
“何止是一点点。”陈凡笑了笑。
经过这次炼化，柳如烟的“灵体”算是被彻底激活了。以后她的修行之路，将会一片坦途。
他取出一个小玉瓶，小心地将那滴冰蓝色液体收了进去。
这小小一滴，蕴含了天山雪蟾百年的寒气精华，足以压制瑶瑶体内的血脉诅咒很长一段时间。
做完这一切，陈凡才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龙婉儿的电话。
“查得怎么样了？”
“你还真是个甩手掌柜。”电话那头，传来龙婉儿略带疲惫和抱怨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北境后，整个北境地下世界都炸了锅？药王谷的脸都被你按在地上摩擦了，他们已经通过内部渠道，对你下了‘药王诛杀令’，不死不休。”
“一群废物而已。”陈凡不以为意，“说正事。”
“……好吧。”龙婉儿拿他没办法，“梵蒂冈那边，情况很复杂。那个‘圣童’名叫安德烈，是个七岁的孤儿，据说半年前突然觉醒了神迹，可以治愈百病，甚至能让濒死之人复苏。现在被梵蒂冈教廷奉为‘圣子’，保护得密不透风。”
“长生会呢？”
“我们截获到，长生会派出了代号为‘主教’的长老级人物，带着一支精锐的‘圣殿骑士’小队潜入了罗马。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圣童。”龙婉儿的声音变得严肃，“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动手，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而且……九处在欧洲的情报网，还监测到了另一股势力的波动，非常诡异，不是长生会，也不是教廷，具体来历还在查。”
另一股势力？
陈凡的眉头微微皱起。
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知道了。继续盯紧，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陈凡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看来，去欧洲之前，需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
他正思索着，忽然，整个机身猛地一震！
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机舱！
“警报！警报！所有仪表失灵！引擎失去动力！”
“我们在下坠！我们在下坠！”驾驶舱传来飞行员惊恐的尖叫。
柳如烟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抓住了陈凡的胳膊。
机舱内的灯光疯狂闪烁，失重感传来，所有东西都开始向上漂浮。
“凡哥！我们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阿虎死死地抓着座椅，脸色惨白地喊道。
陈凡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不是机械故障，也不是气流。
是阵法！
有人在万米高空，布下了一个巨大的“禁空法阵”！
好大的手笔！
他开启玄医之眼，金色的光芒在瞳孔深处流转。
窗外的世界，在他眼中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无数道由天地灵气构成的无形丝线，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方圆数十里天空的巨网，将整架飞机牢牢困在其中，并且不断地向下拉扯。
而在巨网的正下方，地面某处山峰之巅，有三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如同黑夜中的火炬，清晰可见。
是冲着他来的！
药王谷？还是长生会？
“陈……陈凡，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抓着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死？”陈凡看着她，忽然笑了，“有我在，阎王爷不敢收你。”
他解开自己和柳如烟身上的安全带，在阿虎和机组人员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拉着她，一步步走向机舱门。
“凡哥！你……你要干什么？！”阿虎惊骇欲绝地喊道。
“跳下去。”
陈凡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什么？！”
所有人都疯了！
这可是万米高空！跳下去就是一滩肉泥！
陈凡没有再解释，单手抓住舱门的把手，玄医真气猛地爆发！
“轰！”
那扇由特殊合金制成、足以抵御巨大压力的舱门，被他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狂暴的气流瞬间倒灌而入，机舱内的一切都被卷起，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抱紧我。”陈凡对怀里的柳如烟柔声道。
柳如烟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八爪鱼一般，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下一秒，陈凡抱着她，迎着那撕裂一切的狂风，纵身一跃！
从万米高空，跳了出去！
“完了……”
机舱内的阿虎，看着那两个消失在云层中的身影，一屁股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
高空中，狂风如刀。
柳如烟紧闭着双眼，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啸，身体在急速下坠，那种灵魂都被抛出体外的失重感，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陈凡的怀抱，却温暖而有力，给了她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的，是陈凡那张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他的黑发在狂风中乱舞，衣衫猎猎作响，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地锁定着下方的某个方向。
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像是在享受？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看清楚了。”
陈凡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柳如烟一怔，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
只见陈凡忽然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金色气芒，在他的指尖迅速凝聚，越变越大，最终化作一柄长达十数米的金色巨剑！
那巨剑之上，符文流转，散发着一股斩天灭地的恐怖气息！
“破！”
陈凡一声低喝，手臂猛地向下一挥！
“咻——！”
金色的巨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朝着下方那座被他锁定的山峰，悍然斩落！
与此同时，下方山巅之上。
三名身穿药王谷服饰的黑袍老者，正盘膝而坐，全力维持着一个巨大的阵盘。
“哼，这次布下‘九天锁龙阵’，任他有通天之能，也得跟那架铁鸟一起，摔成肉酱！”为首的老者冷笑道。
“为了杀他一人，竟动用我药王谷的镇谷大阵之一，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另一名老者有些不解。
“谷主有令，此子必须死！他不仅羞辱了浩然，更可能与《玄医宝典》有关，绝不能留！”
就在这时，为首的老者猛地睁开双眼，抬头望天，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
“不好！那是什么？！”
只见一道金色的流光，划破天际，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瞬间洞穿了他们布下的层层阵法屏障，朝着他们当头斩来！
那股毁灭性的气息，让他们三人的神魂都在颤抖！
“快撤！”
为首的老者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想要逃离。
但，已经晚了。
金色的巨剑，轰然斩落！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云霄！
整座山峰，从山巅开始，被一剑劈开！
山石崩塌，草木成灰！
那三名药王谷的长老，连同那个巨大的阵盘，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在璀璨的金光中，被彻底蒸发，形神俱灭！
“禁空法阵”瞬间破碎。
即将坠毁的私人飞机，在飞行员的死命操控下，奇迹般地重新获得了动力，摇摇晃晃地改平，逃过一劫。
而陈凡，则抱着怀中已经彻底看傻了的柳如烟，身体在空中一个转折，如同羽毛般，轻飘飘地朝着下方另一处山头，缓缓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