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转,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公主府那扇朱红大门,依旧紧闭如初。
将外界的窥探和袁府的一切殷勤示好都隔绝在外。
“殿下有令,静养期间,不见外客。”
守门的侍卫眼皮都懒得抬,抱着手臂,冷冰冰地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衬得带着厚礼,赔着笑脸来请公主回去的袁府管家和一众家丁都灰头土脸的。
袁府松柏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精心布置的东厢房里。
袁宏轩——如今的袁府养子正趴在窗边的紫檀书案上,拿着毛笔练习大字。
他的小脸儿绷着,一丝不苟,显得格外认真。
那双遗传了袁誉柏的细长眼睛,正不时悄悄瞟向榻上的袁老夫人。
袁母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手里捏着颗琥珀色的蜜饯,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餍足笑意。
以前对薛沁仪的满腔厌恶,在看到孙儿这张与儿子肖似的脸蛋时,早已烟消云散。
尤其是这孩子嘴甜会哄人,又乖巧伶俐。
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袁誉柏本打算让袁宏轩放在陈七七的膝下教养,这样才能从陈七七的公主身份上,为袁宏轩争取好处。
可是公主府的大门迟迟未开,袁誉柏只能退而求其次,袁宏轩被放在袁母的松柏院内教养。
陈七七一声不吭带着侍女回到公主府后就闭门不见。
袁誉柏心有怨恨却无法发泄,便乘机将薛沁仪母子都接到了袁家。
宠溺孙子的袁母得了袁宏轩后,更是视这个孙子为眼珠子一般,当真一日也不曾撒开手。
为了方便袁誉柏和薛沁仪私会。
袁誉柏以袁母的名义,将其的住处安排在了离宣德堂和松柏院的中间交界之处,清雪小筑。
如今,清雪小筑里却是春意正浓。
窗户虚掩着,暖融融的熏香混着一丝甜腻。
袁誉柏褪去了在人前的几分端着,斜倚在锦榻上,手里随意翻着一卷书。
薛沁仪则坐在他身边,一双素手轻柔地为他按着额角,动作娴熟而带着撩拨。
她一身藕荷色的衣裙,衬得面色更加水润,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得意与满足。
“表哥。”
薛沁仪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试探。
“这都两个月了,公主府那边,当真再无半点动静了么?”
她心里其实有些不安,总觉得太过平静,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哼。”袁誉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三分不屑七分放松。
他抓住薛沁仪为他按揉的手,拉到唇边亲昵地吻了吻指节。
“怕什么?她能有什么动静?”
袁誉柏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语气是彻底安心的笃定。
在商婉月搬出袁府的第二日,袁誉柏就知道她进了宫。
原先袁誉柏还担心商婉月会跟乾元帝告他们袁家一个“不敬公主”的罪名。
可结果,时间都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皇宫那边,都没有穿来半点皇帝要申饬袁家的消息。
袁誉柏原本悬着的心,也慢慢镇定了下去。
虽然那日的商婉月言辞激烈与往日不同,可说到底不过是个性格软弱的女人。
倘若不是她那泥腿子父亲有用,何至于能坐上公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