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划破忘川河的墨色水波，船头溅起的水花落在船板上，竟凝着细碎的白霜。小白扒着船舷数远处的奈何桥摆渡船，突然指着前方惊呼：“周阳哥！那是不是老船夫？”
河心沙洲上立着个佝偻身影，青布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正是马爷提过的忘川河老船夫。他脚下的木船拴着串铜铃，见周阳的快船靠近，慢悠悠抛出个麻绳网兜：“马小子说你要去幽冥海？拿着吧。”
网兜里躺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竟是三张黄符，符纸边缘泛着水光，上面用朱砂画着波浪纹路。“这是避水符，贴在船上能稳渡三千里幽冥海，连漩涡都绕着走。” 老船夫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李嵩的走私船挂着‘黑帆带铜铃’的标记，每到子时会在‘鬼哭礁’装货，那些水鬼收了他的好处，见了这符也不敢拦。”
周阳赶紧把避水符塞进口袋，又摸出两张阴德值兑换券递过去：“辛苦您老，这点心意……”
“用不着。” 老船夫摆摆袖子，木船突然往水里沉了半寸，露出船底刻的 “纪检部特勤” 字样，“马小子的老同事，帮你是分内事。对了，天庭那帮天兵眼尖得很，你那蟠桃的露水要是假的，小心扣你好评率。”
快船重新启动时，小白正对着外卖箱里的纸扎蟠桃流口水，指尖刚碰到桃尖，就被周阳拍开：“别碰！这单要‘带露水’，弄坏了扣提成，你的投胎基金就没着落了！”
小白委屈地缩回手，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忘川河的水沾了阴灵气，洒在上面像真露水！” 她掏出马爷给的纸扎喷瓶，舀了半瓶河水，对着蟠桃细细喷洒。晶莹的水珠挂在粉白的纸扎桃尖上，竟真有几分晨露欲滴的模样。
周阳看着手机里的倒计时 —— 还剩 1 小时 12 分，南天门的金光已经穿透云层，隐约能看见守门将的银甲反光。船刚靠岸，乱葬岗兄弟会的断手厉鬼就带着两个小弟迎上来，锁链在地上拖出哗啦声响：“周阳兄弟，我们在前面开路，阴曹地府的巡逻队刚过，别跟他们照面。”
一行人沿着玉石台阶往上走，沿途的云气都带着淡淡的檀香。快到南天门时，突然被两个持戟天兵拦住，银甲上的符咒纹路闪着金光：“止步！地府送单需出示‘三界通行令’！”
周阳心里一紧，刚要摸出黑猫部长给的介绍信，小白突然掏出个纸扎证件晃了晃：“这个行吗？马爷说地府外卖部的实习证能通融！” 天兵接过一看，证件上 “小白” 的名字旁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猫爪印（黑猫部长的签章），突然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进去吧，下次让你们部长盖个正经章。”
南天门内竟是片云雾缭绕的广场，数十个天兵正围着石桌操练，见周阳推着外卖车过来，立刻围了上来。领头的校尉掀开车帘，眉头瞬间皱起：“这露水怎么看着不对劲？上次瑶池送的蟠桃，露水能挂三个时辰不化！”
周阳心里咯噔一下 —— 小白洒的河水早就快干了。他急中生智，掏出手机点开提前存好的 “阴间农产品检测报告”（昨晚在阳间 p 的，盖着 “地府农业部” 的假章）：“校尉您看，这是‘忘川晨露’，含阴灵气高，挥发快但滋养效果更好，比瑶池的露水珍贵十倍！”
校尉接过手机翻了翻，突然指着报告右下角：“这检测员‘牛头’的签名怎么像画的？”
“嗨，牛头大人最近在练字！” 周阳赶紧补充，“不信您尝一口？这蟠桃用了‘阴间保鲜术’，口感比真桃还甜！” 他偷偷给小白使了个眼色，小白立刻掏出个纸扎牙签，扎开一个蟠桃递过去。
校尉尝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还真不错！上次地府送的纸扎酒，喝着跟白水似的，你们这蟠桃是哪家作坊做的？”
“马爷纸扎补给站专供！” 周阳趁机推销，“以后您订得多，能给天庭员工价，打八折还送纸扎茶具！”
校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当场在订单上签了 “五星好评”：“下次给我带两斤纸扎桂花酒，记在我账上！” 他递过个鎏金牌子，“凭这个在天庭后勤处领‘贡品兑换券’，能换阳间的千年人参！”
【系统提示：天庭订单完成！奖励现金 5 万到账 + 天庭贡品兑换券 1 张（可兑换阳间稀有药材，参考价 50 万）】
【检测到顾客好评率 100%，触发隐藏奖励：天兵专属 “零食兑换券”（可兑换天庭纸扎桂花糕 10 盒，阳间二手价 2 万 \/ 盒）】
周阳刚要道谢，手机突然响了，是黑猫部长的视频电话，背景里外卖部正一片欢腾：“周阳！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破了赵无常的案子，阎王特批外卖部提成涨 20%！底下人都喊你‘周总监’呢！”
视频里突然挤进来个熟悉的身影 —— 王老五，正抱着个纸扎礼盒点头哈腰：“周总监！之前是我糊涂，这是我新做的纸扎月饼，您尝尝！以后我再也不倒卖过期祭品了！” 周阳这才想起，王老五被罚给乱葬岗送单后，一直想求自己帮忙介绍货源。
挂了电话，周阳看着备忘录里的数字：7648.85 万 + 5 万 + 50 万 = 7703.85 万！加上 10 盒桂花糕能卖 20 万，进度条眼看要破 7800 万了。他赶紧截图发朋友圈，配文 “天庭订单好评！离提前还贷又近一步！”，这次特意开放给阴间好友可见，没过几秒就收到马爷的评论：“小子，别光顾着赚钱，幽冥海的事抓紧！”
刚出南天门，断手厉鬼就凑上来：“周阳兄弟，刚才看见三个穿黑袍的鬼差往幽冥海方向去了，腰上挂着‘李’字令牌，会不会是李嵩的人？”
周阳心里一紧，立刻招呼众人往河边走。刚上船，小白突然指着水面尖叫：“那是什么？” 只见墨色的河水里，浮着十几个纸扎包裹，上面全贴着 “还阳丹半成品” 的标签，正是赵无常作坊里的包装。
“是走私船掉的货！” 周阳赶紧让船夫往包裹飘来的方向划。快船行了半个时辰，水面突然变得浑浊，远处的幽冥海像一口巨大的黑锅，翻滚着墨绿色的浪涛。老船夫给的避水符果然管用，船一进入幽冥海，周围的浪涛立刻平静下来，连漩涡都绕着走。
“前面就是鬼哭礁！” 断手厉鬼指着远处的黑色礁石，礁石上插着十几根断桅，“听说夜里会有鬼哭的声音，水鬼都藏在礁石缝里。”
快船刚靠近礁石，突然听见 “当啷” 一声，一个铜铃从礁石上掉下来，正是老船夫说的 “黑帆带铜铃” 的标记。周阳赶紧拿出手机拍照，突然发现礁石下藏着个隐蔽的洞口，里面隐约有灯光闪烁。
“有人！” 小白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见有人在说话，说‘李判官让把货藏在沉船里’！” 她的 “鬼话翻译” 技能又起作用了，能听懂洞口里低阶水鬼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