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轰!!”
“碎元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撞击在剧烈波动的暗红护罩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巨响!
梭体上铭刻的、专门用于瓦解能量结构的符文瞬间被激发到极致,刺目的白光从撞击点爆发开来,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在望楼顶层绽放!那坚固的邪火护罩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以撞击点为中心,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随即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中,轰然破碎!
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整个顶层,将祭坛上的暗红矿石冲得七零八落,刻画的符文瞬间黯淡、崩解。那持匕首的拜火教徒首当其冲,被能量反噬,惨叫一声,口中喷出带着火星的鲜血,倒飞出去,手中的幽绿火焰匕首也脱手飞出,光芒黯淡。
另一名教徒也被震得踉跄后退,气息萎靡。
祭坛被破,仪式强行中断!那几名昏迷的青壮年男子身体猛地一颤,虽然依旧虚弱,但被抽取生命力的过程停止了。
花辞树自己也因全力催动“碎元梭”而内力几乎耗尽,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这“碎元梭”威力虽大,但对使用者的负荷也极其沉重。
楼下,阿吉听到爆炸和动静,精神大振,刀法更加凶猛,将试图冲上来支援的拜火教徒死死拦住。
然而,就在花辞树以为暂时控制住局面时,异变再生!
那名被反噬重伤的持匕首教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他猛地用尽最后力气,扑向那柄掉落在地的幽绿火焰匕首,口中发出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圣火……不容亵渎!以我残躯,引焚城之火!”
他竟是要以自身生命和灵魂为引,发动某种同归于尽的禁术!
花辞树内力已竭,暗器也已所剩无几,眼看难以阻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冥顽不灵。”
一个清冷平和,仿佛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与此同时,一道月华般皎洁清辉,自远处那道独立屋脊的身影处洒落。不,那不是月光,那是一道凝练到极致、宛如实质的指风!
指风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名疯狂教徒的眉心。
教徒的动作骤然僵住,眼中的疯狂火焰如同被冰水浇灭,瞬间黯淡、涣散。他高举的匕首无力垂下,身体软倒在地,气息全无。那即将爆发的焚城邪火,也随之悄无声息地湮灭。
一指断生机!
轻描淡写,却掌控生死!
这份举重若轻、精准到令人心悸的手段,比刚才破坏祭坛中枢更加震撼人心!
花辞树心中凛然,目光再次投向远处屋脊。只见那道素雅身影依旧静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夜风吹拂,他脸上的水雾似乎淡了些许,隐约可见其下清俊出尘的轮廓。
剩下的那名拜火教徒见同伴瞬间毙命,首领禁术被破,吓得魂飞魄散,再也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转身就想跳楼逃窜。
“留下吧。”
清冷声音再起,并非呵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那教徒刚跃出窗口,就感觉周身空间仿佛凝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束缚,硬生生从半空中“扯”了回来,重重摔在楼板上,动弹不得。
此时,楼下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阿吉在花辞树之前布下的机关辅助下,成功放倒了最后一名试图突围的教徒。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花辞树强提一口气,对着远处屋脊拱手,声音带着疲惫与真诚:“多谢阁下两次出手相助,花辞树感激不尽。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否现身一见?”
远处身影默然片刻,并未回答姓名,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如玉碎:“拜火宗所图非小,洛阳恐有大疫将起。小心‘血瘟’。”
血瘟?
花辞树心头一跳,正欲细问。
却见那道身影周身水汽微漾,月光下,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如同融入夜色之中,最终消失不见,只余下清冷的声音仿佛还在风中流转:
“偶经此地,顺手为之。若有缘,自有再见之日。”
“或许……你可以称我,‘云破月’。”
云破月!
又一个充满诗韵与神秘的名字!
花辞树怔怔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屋脊,心中波澜起伏。今夜之事,一波三折,先是拜火宗邪恶仪式,后有神秘人“云破月”出手相助,其目的难明,最后更留下了“血瘟”的警示。
他低头看了看狼藉的现场,昏迷的百姓,被制服的拜火教徒,以及那柄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幽绿匕首。
北邙山的煞气,永宁坊的失踪,拜火宗的仪式,神秘强者任平生与云破月的接连现身……这一切,仿佛是一张巨大的、正在缓缓展开的阴谋之网,而洛阳城,正是这张网的中心。
“云破月……血瘟……”花辞树喃喃自语,感觉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他必须尽快将这些情报和俘虏带回,并查清“血瘟”究竟是何物!
他深吸一口气,对楼下喊道:“阿吉,清理现场,带上俘虏和证物,我们立刻回去!”
夜色更深,望楼的危机暂告段落,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第二百零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