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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岛津纲贵这几人插科打诨般地一闹,原本压抑凝滞、令人窒息的气氛陡然被打破,陈子龙怔怔地看着眼前这混乱又荒诞的一幕——装晕的倭将、唱双簧的同伴、仓皇离去的发妻、以及一旁静立、神色复杂的柳如是……这一切,让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头脑竟瞬间清明起来。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轰然炸响:我陈子龙,何至于此?!

他与柳如是,两情相悦,引为知己。她懂他的抱负,怜他的才情,在他困顿失意时给予慰藉,在他意气风发时共享诗酒。这份情,发于真心,止于礼义(至少他如此认为),何错之有?

为何要因为一个悍妇的哭闹、几句世俗的闲言,便要亲手扼杀,委屈自己,更辜负佳人?

他陈子龙自问,为官,兢兢业业,于工部任上推行新政,夙兴夜寐,未曾有负皇恩;

为人,虽不敢称完人,却也行得正,坐得直,俯仰无愧于心。

既然能得当今陛下破格简拔,又能获储君信任倚重,这难道不是对他品行才干的最高认可?为何偏偏要在私情上,活得如此憋屈,如此瞻前顾后?

他的思绪猛地荡开,想到了那些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江南士林,想到了复社中那些昔日高谈阔论、如今却只知钻营官职、求问田产的所谓“同道”。

他们哪一个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私下里却蝇营狗苟?他们哪一个上门,不是带着各种请托,欲借他这尚书之位谋取私利?何曾有人真正关心过他陈子龙的喜怒哀乐,理想抱负?

我为何要顾及这些人的感受?!为何要被这些虚伪的“清议”所绑架,活得像个戏子,演给他们看?!

一股前所未有的叛逆与决绝,如同地火般从他心底喷涌而出,瞬间烧尽了连日来的屈辱、犹豫和患得患失

猛地抬起头,原本灰败疲惫的眼神,此刻竟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他不再看门口那几位还在挤眉弄眼的“活宝”,而是将目光,深深地、毫无顾忌地投向了静立一旁的柳如是。

柳如是似乎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变化,那不再是之前的挣扎与歉然,而是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她微微一颤,迎上他的视线,眼中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陈子龙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的所有浊气尽数吐出。

他无视了周遭的一切,朝着柳如是,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沉稳地说道:“如是,此前是子龙迂腐,累你受辱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却胜过千言万语的辩解与承诺。这句话,宣告了他心态的彻底转变——他不再准备“了断”,而是要直面这份感情,承担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

毛利纲广、李溰等人看着陈子龙瞬间挺直的脊梁和那判若两人的眼神,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都默契地闭上了嘴,不再嬉闹。

他们或许不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复杂情由,但却能感觉到,这位一直处于煎熬中的陈尚书,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南京,

陈子龙现住处。

张氏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丈夫,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了调:“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子龙负手而立,身姿是前所未有的挺拔。

他不再是那个在工部衙门外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失意官员,也不再是那个在南楼中左右为难、试图妥协的懦弱丈夫。此刻,他眼神锐利,语气坚定:“哼!柳隐,本官——娶定了!”

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被彻底羞辱和背叛的怒火直冲顶门,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指着陈子龙的鼻子厉声尖叫:“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陈子龙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逼近一步,他猛地一拍身旁的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声音陡然拔高:“本部堂今天就是吃了老虎胆了!又如何?!”

他眼神死死锁住张氏那因惊怒而扭曲的脸庞,积压了数年的怨气、屈辱和无奈在此刻轰然爆发:“往日我念及结发之情,顾全家族颜面,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可你呢?仗着娘家势大,动辄撒泼闹事,视我这朝廷二品大员的体面如无物!先是在工部衙门前演那一出泼天大戏,引来满城风雨;今日又敢在南楼行凶,若非岛津等人机变,你险些酿成外交事端!你扪心自问,可还有半分为人妻室的德行?!”

他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声音却愈发冷厉:“我陈子龙行得正,坐得直,上不负君王,下不愧黎民!我的前程,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给的,不是靠看你张家脸色得来的!从前是我愚钝,总想求个两全,如今看来,简直是笑话!”

他猛地一甩袖袍,背过身去:“此事,我已决断,无需再议!你若能容,这尚书夫人的尊位仍是你的,该有的体面我一分不会少你。你若不能容……”

他停顿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那便自请下堂,我陈子龙,绝不留难!”

张氏被他这一连串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斥责和最后通牒彻底打懵了。

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强硬、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面。那眼神中的冰冷和决绝,让她毫不怀疑,若自己再闹下去,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写下休书!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愤怒,她张了张嘴,想再骂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和一片空白的脑海。

七日之后,南京城。

这一日,注定要成为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经年不衰的谈资。陈子龙,南京工部尚书,江南名士,做了一件让整个士林为之瞠目结舌的大事。

没有低调遮掩,没有含糊其辞。他竟以正室之礼,明媒正娶,要将那位名动江南、却也争议缠身的歌妓柳隐(柳如是)迎进陈家大门!

婚礼并未大操大办,却因其主人公身份之特殊、举动之惊世骇俗,吸引了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

南京六部的同僚,昔日复社的友人,江南士林的清流,乃至许多闻风而动的看客,虽未必亲临现场,却无不将心神系于那座此刻张灯结彩的府邸。

当身着大红吉服的陈子龙,亲自骑着骏马,引领着那顶承载着无数非议与好奇的花轿,在仪仗的簇拥下,于长街之上缓缓而行时,道路两旁寂静得可怕。没有寻常婚嫁的喧闹与祝福,只有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那是惊愕、是不解、是鄙夷、是愤怒,也或许,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打破樊笼的复杂惊叹。

围观的人群中,那些身着儒衫的士子与官员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见到了什么洪荒异兽。

他们的眼神,当真如同煮熟剥壳的鸡蛋般,僵直、圆瞪,写满了难以置信。有人气得胡子发抖,低声咒骂“礼崩乐坏”、“斯文扫地”;有人面露忧色,担心此举会牵连自身;更有人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府门之前,红灯高悬。

陈子龙翻身下马,身形挺拔如松,面对那无数道能将人洞穿的目光,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释然与坚定。

他不在乎了。

那些所谓的清议。

那些虚伪的体统。

在那一刻南楼的“清醒”之后,已如敝履。

他走到花轿前,亲手掀开轿帘。身着凤冠霞帔的柳如是,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探出身来。红盖头遮蔽了她的容颜,却掩不住她那窈窕的身姿和从容的气度。她伸出手,轻轻搭在陈子龙早已等待的手掌上。

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由相交处传递开来。

这一刻,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纷飞的彩纸,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寂静,以及两人之间那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支撑。

他们一步一步,踏着铺地的红毡,走向那扇洞开的、象征着世俗礼法最终接纳(哪怕是强迫性的)的朱漆大门。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极轻的、不知是感慨还是鄙夷的叹息。

这一路,很短,不过是从街边到府门的距离。

这一路,又很长,踏碎了无数世俗的桎梏与虚伪的假面。

当两人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陈府大门之内,沉重的门扉缓缓合上,将外界一切纷杂的目光与非议暂时隔绝。

街面上的人群仿佛才重新活了过来,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迅速蔓延至整个南京城。

陈子龙冲冠一怒为红颜,以二品尚书之尊,悍然迎娶柳如是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必将深远地影响到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官场与士林格局。

他用自己的前程和声誉,为这段惊世恋情,画下了一个浓墨重彩、不容置疑的注脚。

曾几何时,浙江巡抚陆振飞、应天巡抚荆本澈,以及现任南京吏部尚书史可法,都曾顶着同一个耀眼的光环——“清流”。这是士林的脊梁,是道德的标杆,是无数读书人向往的声誉。

然而,时移世易。在陛下雷霆手段与新政铁蹄之下,这“清流”二字,早已变了味道。

陆振飞,坐镇浙江。他借曹变蛟麾下北兵之威,倚仗当今圣上毫无保留的绝对支持,在浙江境内推行新政,手段酷烈,对盘根错节的江南旧势力几近犁庭扫穴。

往日的同僚、乡党,被他或罢黜,或查办。如今的陆抚台,在浙江官场早已是孤臣一个,昔日清流同道视他为投靠强权的鹰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荆本澈,总督应天。他的“恶名”更是响彻南直隶。他手下的清丈队伍如同梳篦,疯狂清查乡绅豪族历年侵占的田亩、隐匿的丁口,手段刁钻,寸土不让。

多少世家大族的“祖产”被他无情剥夺,多少体面乡绅的“底蕴”被他连根刨起。在江南士绅口中,荆本澈三字早已臭不可闻,是比酷吏更可恨的“掘根之人”。

而史可法,这位曾经的道德楷模,自执掌南京吏部天官印信以来,更是走上了“绝路”。他将铨选之权视若圭臬,一切按章程、凭考绩,对任何请托、关说、行贿之举深恶痛绝。

曾有同年故旧携重礼上门,欲为子侄求一肥缺,话未说完,便被史尚书一声令下,乱棍打出府门!此事传开,士林哗然。从此,再无人视他为清流领袖,私下里,皆骂他是小人,是阻塞贤路的奸逆!

他们三人,已用自己的选择和行动,主动或被动地撕下了“清流”的标签,走上了与整个江南士林潜在利益和潜规则相对抗的道路。

如今,陈子龙,这位昔日复社巨子、江南文坛领袖,以一场惊世骇俗的婚礼,悍然宣告了他与旧有士林体统的决裂。

他,光荣地、也是悲壮地,加入了陆振飞、荆本澈、史可法的“团队”。

这个“团队”,没有章程,没有盟约,甚至成员之间未必彼此认同。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选择了背离那个曾经孕育他们、给予他们声誉,如今却愈发显得臃肿、虚伪、掣肘的士林体系,转而效忠于那个远在北京、手段强硬、意图重塑乾坤的皇帝,以及他所代表的,一种更为冷酷、却也或许更为高效的帝国新秩序。

陈子龙的加入,象征意义巨大。他不同于陆振飞的“孤绝”,不同于荆本澈的“酷烈”,也不同于史可法的“刚愎”。

他是以最彻底、最羞辱旧道德的方式——纳妓为妻——完成了他的“投名状”。这比任何政策上的对抗,都更能刺痛那些卫道士的神经。

从此,南京的官场上,这四位“叛徒”的身影,显得愈发醒目,也愈发孤立。

他们彼此之间或许并无私交,但在士林舆论的口诛笔伐中,他们已被牢牢捆绑在一起,成为了“陛下鹰犬”的象征,成为了旧秩序崩塌前,最刺眼的那几道裂痕。

而陈子龙,在关上府门,握住柳如是之手的那一刻,便已清楚,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书房外,不会再有多少真心求教的士子;

他的宴席上,也不会再有那些吟风弄月的“同道”。

他换来的是龙椅之上更进一步的信任,以及一条注定充满攻讦与非议,却或许能让他真正践行某些理想的、孤独的实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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