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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斯内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礼堂门口后,罗恩才猛地松了一口气,跌坐回凳子上。

“梅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恩惊魂未定地嘟囔着,下意识地抓了抓他火红色的头发,“老蝙蝠怎么会突然点名找我和哈利?而且他居然还特意要我带上斑斑?这太奇怪了!”

周围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也好奇地围拢过来,其中一个低声说:“对啊,罗恩,我记得你的宠物是只老鼠吧?斯内普教授什么时候对老鼠感兴趣了,莫不是要当作魔药材料?”

罗恩也是一头雾水,但斯内普的命令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拉起同样心神不宁的哈利,匆匆离开礼堂,朝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

“幸好赫敏那只该死的猫不在,”罗恩一边爬上旋转楼梯,一边庆幸地喘着气,“要是我今天忘了带上斑斑,谁知道克鲁克山会不会又趁机偷袭它。哦,我可怜的斑斑,它最近已经够瘦弱、够担惊受怕的了。”

他在乱糟糟的床头翻找了一会儿,最终在枕头边找到了那只正蜷成一团还在呼呼大睡的灰老鼠。罗恩心疼地用摸了摸它稀疏的毛发,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口袋。

哈利跟在一旁,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可以肯定,斯内普的突然传唤绝对和昨晚禁林里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威德莱斯教授、那个陌生的男人、还有那恐怖的光芒和震动……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塞在他脑子里。

两人很快来到了位于城堡八楼的巨大石兽前,结结巴巴地说出口令,看着石兽跳开。

“请进。”

哈利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严肃。

而就在他旁边的一张扶手椅上,森比尔斯正安然坐着,他脸色似乎比昨晚好了一些,但依旧能看出一丝疲惫。森比尔斯的怀里抱着只熟悉的黑狗,此刻,那只黑狗试图挣脱森比尔斯的怀抱,朝着他扑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却被森比尔斯用手臂拦住。

卢平也在办公室里,他站在一旁,脸色异常苍白和紧绷。看到哈利和罗恩进来,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目光最终落在了罗恩身上。

“韦斯莱先生,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仔细看一下你的宠物老鼠?”

“当然可以,教授。”罗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他的老鼠这么感兴趣,但还是顺从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斑斑。

然而,就在斑斑被掏出口袋的一瞬间,那只一直以来表现得懒洋洋的老鼠,此刻却像是感受到了极致的恐惧,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发出一连串尖锐急促的吱吱叫声,拼命想要从罗恩的手里逃脱。它的力气大得惊人,罗恩猝不及防,差点让它跳脱出去!

“斑斑!别乱动!”罗恩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它。

好在卢平伸出手,帮忙牢牢按住了那只疯狂扭动的老鼠。

“它、它以前从没有这么激动过,”罗恩涨红了脸,试图为自己不听话的宠物辩解,语气里充满了尴尬和不解,“斑斑一直很乖的,我是说……它平时连动都懒得动……”他的声音在众人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终讷讷地闭上了嘴。

卢平没有理会罗恩的辩解,他仔细地检查着手中这只疯狂挣扎的老鼠,目光尤其在那只缺了一根趾头的前爪上停留了许久。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但眼神却变得越来越锐利,越来越确定。

他终于抬起头,望向办公桌后的邓布利多,极其沉重而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个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瞬间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哈,这可真的是可笑。”西弗勒斯厌恶的看着老鼠,老鼠此刻已经停止挣扎,仿佛死了一般。

罗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想将斑斑抢回来,却被卢平用身体稍稍隔开。

与此同时,森比尔斯怀中的黑狗站起来,死死盯着卢平手中的老鼠,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宝贝儿,冷静。”森比尔斯手指勾着项圈,迫使他抬头,另一只手在颈后某个位置按了一下,黑狗又坐下去。

邓布利多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他走到卢平身边,审视着老鼠。

“莱姆斯,”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确定吗?”

“我确定,阿不思。”卢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脚趾的这个伤口,和彼得的伤势一样。而且我记得当初他的样子,就是他。”

就在这时,那只装死老鼠似乎意识到伪装已经彻底无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趁着卢平说话分神的刹那,猛地张开嘴,牙齿狠狠咬向卢平的手指!

卢平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斑斑!”罗恩惊恐地大叫。

老鼠一获得自由,立刻像一颗灰色的子弹般射向地面,企图钻到书柜或家具的缝隙里逃走!

卢平反应极快,几乎在老鼠落地的同时挥动了魔杖——“ 统统石化!”

一道白光射出,但那只老鼠险险地躲了过去。

哈利和罗恩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彼此。

就在这混乱的一瞬间,森比尔斯动了。他朝着老鼠逃窜的方向,凌空一抓——

“吱——!!!”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响起,那只正在疯狂逃窜的老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滞在半空中,四肢和尾巴徒劳地蹬踢挥舞着,却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森比尔斯缓缓收回手,被禁锢住的老鼠就被强行牵引着,漂浮到了办公室的中央,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邓布利多走上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道:“够了,佩德鲁先生,现身吧。”

老鼠的挣扎停顿了一瞬,随即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似乎在作最后的抵抗。

邓布利多看着他,叹口气,魔杖对准老鼠——它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灰色的毛发缩回体内,四肢拉长,躯干变大……

几秒钟后,一个身材矮胖头发稀疏的男人,代替了老鼠的位置,“噗通”一声摔在了办公室的地毯上。他畏缩地蜷缩着,用手捂着脸,发出呜呜的哭声。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宠物”位置上的男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这……这是斑斑?”罗恩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看着地上那个蜷缩着的矮胖男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一声,显然是想到了他一直把这个男人揣在口袋里,甚至允许它睡在自己枕头边的种种情形。

几乎在同一时间,森比尔斯怀中的黑狗变成了人,他几乎是立刻就要冲向地上的彼得。

不过,森比尔斯的手指依旧勾在他脖颈的那个项圈上。西里斯向前的动作导致项圈猛地收紧,冰冷的金属瞬间勒紧了他的喉咙,窒息感让他动作一滞,颈侧青筋毕露。

“宝贝儿,记住,”森比尔斯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西里斯的耳中,带着绝对的占有和警告,“你的一切,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毁掉自己。”

西里斯怒火消减两分,他剧烈地喘息着,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痛苦与挣扎,但最终,疯狂被遏制住。

森比尔斯松开了勾着项圈的手指。

西里斯从森比尔斯的腿上下来,站直了身体。他不再试图立刻扑上去撕碎彼得,但看着彼得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冰冷。

然后,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彼得那稀疏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头掼向地板!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彼得的惨叫在办公室里回荡。

“这一下,是为了詹姆!”西里斯再次揪起彼得的头,“这一下,是为了莉莉!”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彼得鼻血长流,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这一下,是为了哈利!为了他失去的十二年!”

西里斯完全是在用最原始粗暴的方式发泄着内心恨意,一时间竟无人上前阻拦。

“你说的什么意思?”哈利的声音颤抖着,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西里斯。詹姆、莉莉,那是他父母的名字。所以……所以眼前这个人知道些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模糊的猜想让哈利的心脏疯狂跳动,他的目光依次掠过邓布利多、卢平,最后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看向了森比尔斯。

“先生,教授……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哈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那双酷似莉莉的绿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求求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平上前一步,似乎想安抚哈利:“哈利,你冷静点,事情很复杂,你——”

“我冷静不下来!”哈利甩开了卢平试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

“那个人!”他指着地上惨叫的彼得,又指向西里斯,“他提到了我父母的名字!而你们……你们好像全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告诉我!”

他的呐喊在办公室里回荡,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

西里斯听到哈利的哭喊,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扬起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他看着哈利,怒火被无尽的愧疚和心疼取代。他松开彼得,想要上前安慰,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罗恩,尽管自己还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恶心之中,却下意识地伸出手,笨拙地拍着哈利的背,试图给予好友一丝安慰。

“西里斯,”邓布利多打破沉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当年詹姆和莉莉最开始选择的保密人的确是我,但是我们最后忽然想到,没人会觉得是彼得,反而冲着我来,所以换成他。”

“我们认为那是最完美的掩护,但我们都错了,我们真的没想到……这个懦夫!这个叛徒!他竟然背叛了詹姆,他向神秘人泄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西里斯向前迈了一步,目光恳切地望向哈利“哈利,对不起。是我的愚蠢害死了他们,我辜负了詹姆和莉莉的信任,我更对不起你,让你失去了父母……”

他哽咽着,下意识地想要张开手臂拥抱哈利,但动作做到一半,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硬生生顿住,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端坐着的森比尔斯。

森比尔斯脸上看不出反对的意思,得到这默许的信号,西里斯立刻转回头,不再犹豫,上前紧紧抱住了哈利。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面对这个拥抱,哈利身体先是一僵,然后同样伸手,环住西里斯。

教父,这是他的教父……

哈利泪水流得更凶,浸湿了西里斯的衣襟。十几年的孤独和对父母的渴望,以及刚刚接收到的真相,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感觉到到西里斯的愧疚和爱,这让他不知所措又分外渴慕。

森比尔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指尖无意识划过扶手。

“……嗯。”哈利的声音闷在西里斯的胸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应该称呼你教父对吧”。

“是的没错!”西里斯惊喜,更加用力的抱着哈利。卢平走过来,将手放在了两人的肩膀上,眼神怅然。

“很高兴你们能够和解,”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温情,他将目光从相拥的教父教子身上移开,重新投向了地上彼得,“那么,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但也是至关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了。”

“我会立刻联系康奈利,把彼得送过去,刚才的那些铁证足以澄清西里斯蒙受的冤屈。”

“魔法部的正式审判和流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我想,这一次,真相不会再被掩盖了。到时候,西里斯,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陪伴在哈利身边。”

哈利听到这话,那双明亮的绿眼睛如同被点燃的星辰。

“真的吗!哦,这实在是,实在是太棒了!”

“是的,哈利,如果可以的话,”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森比尔斯的方向,“我发誓,我会照顾好你,我会、我会做一个真正的教父。”

这个承诺,他迟到了十二年,如今终于有机会亲口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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