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卡斯深秋的正午，阳光正是灿烂，寒冷也在此时被短暂驱散。
这个时间点，连最勤劳的主妇都会选择休息片刻。
然而，潜入者小队的成员们，却站在在潮汐教会的教堂门前。
与周围昏昏欲睡的氛围格格不入。
莉莲女士正细心地替凯整理着，他那身难得穿出来的正装。
“好了，领带扶正了，衣领也理好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莉莲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一下，对凯这副人模人样的装扮感到满意。
约拿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凯因为穿着正装，显得有些拘谨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家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身衣服简直跟借来的，一点气势都没有，不行，我得帮帮他！’
约拿清了清嗓子，开口给凯打气：“凯！精神点！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我们可是站在道理这一边的！想想巴顿先生！想想我们被毁掉的家！
这维尔卡斯城，什么时候轮到这些赶海的指手画脚了？！
就是他们在背后嚷嚷得最凶，坏了我们追查真凶的大事！今天咱们就是来讨个说法，可别丢了我们潜入者的气势！”
老查理在一旁扶着眼镜，看到约拿开始拱火，也适时地插了一句：“没错，凯！挺起胸来！让他们看看，我们潜入者不是好惹的！可别在气势上输了！”
凯被两人这么一激，那点不自在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猛吸一口气，胸膛挺起，脸一横，混不吝的气质立刻回归！
凯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犹豫，大步朝着潮汐教会的大门走去！
约拿见凯成功被点燃，连忙趁热打铁，挥舞着拳头鼓励道：“对！就是这样！凯！好样的！拿出你平时踹木桩的劲来！”
凯听到“踹”这个字，再加上约拿的“鼓励”，脑子一热，约拿之前提议的“开场白”浮上心头。
他低吼一声，在身后同伴们（除了汉斯）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微微后仰，随后右腿猛地蹬出！
“砰——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那扇厚重的教堂大门，连同门框，竟被凯这一脚踹得向倒塌！
“你们这些该死的赶海佬！我艹你们祖宗！！” 凯大步跨过倒塌的门板，对着教堂内，那些被动静惊得匆忙从午睡中爬起来的教士和守卫，骂了出来！
约拿看着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尤其是凯那副骂街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心里却乐开了花：‘哈哈哈！凯这家伙，踹门骂街真是天赋异禀！’
还没等他笑够，汉斯无奈的声音就在约拿耳边响起：“好了，别笑了。记住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来看凯表演的。”
约拿一个激灵，赶紧收敛笑容，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快步跟上。
教堂内部，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被彻底打破。
祈祷的长椅被撞歪，圣水盆也打翻在地。
那位负责维尔卡斯的潮汐教会主教——一个穿着蓝色圣袍、体型微胖、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在一群教士簇拥下，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塌的大门，以及站在门口跟门神一样的凯，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指着凯尖声叫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野蛮的潜入者！竟敢亵渎海洋之主的圣所！把他！把这个渎神者给我抓起来！”
凯一听，火气更旺，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老杂毛！你还有脸叫唤？！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们包庇那群下水道里的老鼠，坏了我们的大事！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老子把你这破教堂都给你拆了！”
说着，凯沙包大的拳头一挥，一拳就将两个试图上前按住他的守卫打得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汉斯已经带着约拿、莉莲、老查理和薇薇安，面无表情地跨过倒在地上的守卫，走到了那位主教面前。
汉斯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主教，目光扫过主教愤怒的脸。
“汉斯！你们潜入者到底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教会，殴打神职人员，你们是想造反吗？！” 主教看到汉斯，像是找到了正主，立刻跳脚。
汉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想干什么？” 汉斯打断了主教的咆哮，“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们潮汐教会口口声声说的‘合作者’，就那么干净吗？！”
他猛地踏前一步，逼得主教不由自主地后退。
“巴顿死了！我们的家被毁了！他的序列之火被人生生夺走！我们在全城搜捕凶手的时候，是哪个教会跳得最高，嚷嚷着我们‘破坏稳定’、‘影响合作’？！是你们潮汐教会！”
“那些被你们庇护的、藏在阴沟里的所谓‘合作者’，他们私下里干的那些肮脏勾当——走私、贩卖人口、甚至与某些邪教眉来眼去——别告诉我你们一点都不知道！你们为了那点见不得光的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来阻挠我们追查杀害同伴的真凶？！”
汉斯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潮汐教会，与袭击我们事务所的凶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怕我们查下去，会扯掉你们身上那层虚伪的圣袍，露出底下和那些老鼠同流合污的真面目？！”
这一连串的质问，尤其是最后那句指控，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反驳，想用教会的威严压人，但在汉斯冰冷的眼神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潜入者手里肯定掌握着一些东西，只是缺乏直接证据，否则今天来的就不只是踹门骂街那么简单了。
“你……你……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主教色厉内荏地喊道，“潮汐之主见证……我们……我们绝不会……”
“够了！” 汉斯猛地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毫无意义的狡辩！我今天来，只要求两件事！”
汉斯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立刻交出所有与你们有私下‘合作’关系的人员名单和详细资料，由我们和繁荣教会共同审查！别想再糊弄过去！”
“第二，为了补偿因你们阻挠调查而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以及巴顿殉职带来的悲痛，你们潮汐教会必须做出赔偿！我要你们库房里那三份‘深海沉银’，以及五瓶‘潮汐精华’！”
主教一听，眼睛瞬间瞪圆了，尖叫道：“不可能！‘深海沉银’是打造高级超凡物品的稀有材料！‘潮汐精华’更是我们用于重要仪式的圣物！你这是在抢劫！”
“抢劫？” 汉斯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倒塌的大门和倒在地上的守卫。
“比起你们包庇罪犯、阻碍追凶，导致我们一位忠诚的队员惨死、序列之火被夺的罪行，这点赔偿算什么？！
还是说，你们更愿意我把今天的‘误会’，以及我们对你们那些‘合作者’的合理怀疑，正式提交给各大教会联席会议讨论？！”
提到联席会议，主教的脸色彻底白了。
如果真的把事情闹大，潮汐教会在维尔卡斯乃至整个王国层面的声誉都会受到严重打击，到时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几份材料了。
最终，在汉斯那毫不退让的冰冷目光和威胁下，颓然地对身后一位同样脸色难看的执事挥了挥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去拿给他……”
约拿在一旁看着主教那副——吃了死苍蝇又不得不咽下去的憋屈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很快，那名执事捧着几个散发着灵性波动的盒子和水晶瓶，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汉斯示意约拿上前接过。
约拿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些珍贵的材料一一接过，仔细检查后，对汉斯点了点头。
东西到手，汉斯也不再废话。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主教。
“我们走。”
说完，汉斯率先转身，向外走去。凯朝着主教和那群敢怒不敢言的教士们挥了挥拳头，啐了一口，才跟上。莉莲、老查理和薇薇安紧随其后。
约拿抱着那堆“战利品”，走在最后，在跨过门槛时，约拿故意回头，对着那群潮汐教会的人，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潜入者小队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留下倒塌的教堂大门，一群惊魂未定的教士，还有一个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的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