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上不少,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精神状态也好多了,不再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灵性也稳定了下来,大家看到这都安心多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这天早晨,约拿吃完了玛丽准备的早餐,煎蛋、培根、面包和一大杯牛奶,擦了擦嘴,便起身前往上班去了。
刚走到事务所附近,约拿就注意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这可不是常见的出租马车,车身线条优雅,拉车的两匹马也神骏非凡,透着一股昂贵味道。
“嗯?有委托人?还是哪位大人物来访?”约拿心里泛起疑惑,脚步不停,推门走了进去。
汉斯队长正站在接待区,似乎刚送走某人,脸上还带着思索。
看到约拿进来,他招了招手。
“约拿,来得正好。”
“队长,门口那马车……”
“嗯,是送请柬来的。”汉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请帖,“今天晚上,奥德里奇伯爵为他女儿艾琳小姐举办生日宴会,邀请了我。”
奥德里奇伯爵?约拿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在印象中是一位颇具影响力,但行事低调的贵族。
“伯爵阁下……他知道我们的身份?”约拿问道。
一位贵族邀请“月白石侦探事务所”的负责人参加私人宴会,这本身就不太寻常。
“他知道。”汉斯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他知晓超凡世界的存在,甚至与教会和一些官方组织关系良好。
不过,他本人和他的直系亲属都没有选择踏入超凡之路。
他和他的家族,是我们潜入者和繁荣教会的保护目标。
毕竟,一个稳定友善且拥有资源的世俗贵族,在很多事情上能提供不小的帮助。”
原来如此。约拿明白了,这是一种隐性的合作与保护关系。
“他特意在请柬里提到,可以带一位年轻的同伴。”
汉斯看向约拿,脸上露出笑意,“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年轻人,总该多认识一些‘朋友’,拓展一下社交圈。
总是跟我们这些家伙待在事务所里,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约拿一时语塞。
队长,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操心晚辈终身大事的亲戚?
而且,在这样一个危险无处不在的超凡世界,考虑女朋友这种事,是不是有点过于奢侈了?
约拿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维持着正常,“队长,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放松点,约拿,这不是任务。”汉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去见识一下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这对你以后可能也有帮助。
至少,能让你知道那些贵族老爷夫人们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免得以后打交道时一头雾水。
就这么定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不等约拿再找理由推辞,汉斯就朝里面喊道:“莉莲!”
莉莲女士应声而出,手里还拿着抹布,似乎正在打扫。
“汉斯,有什么事吗?”
“带约拿去商业区,挑一身像样的正装,晚上他得跟我去参加伯爵家的宴会。”汉斯吩咐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按体面的标准来。”
莉莲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约拿身上那套虽然干净,但略有磨损的常服,点了点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约拿还试图挣扎一下:“等等,队长,莉莲女士,我觉得我......”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莉莲不一把拉住约拿的胳膊往外拽。
“赶紧去挑衣服,还得修改尺寸呢!别磨蹭了,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
......
所以说,为什么参加个宴会还要特地买新衣服?
我柜子里那套出席正式场合的礼服难道不行吗?虽然料子是普通了点,款式是旧了点……
约拿暗自抱怨着。
而且,体面的标准,听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出租马车在一家看起来就很高档的服装店门前停下。
约拿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约拿感觉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莉莲摆布着。
量尺寸、选面料、挑款式。
莉莲和裁缝讨论的异常激烈,从领口的样式到纽扣的材质,从裤腿的长度到腰身的收束。
“嗯,这套深蓝色的不错,很衬你的发色和眼睛。”
“这个领结是不是太花哨了?”
“袖口再收一点点,对,就是这样,显得精神!”
约拿麻木地站着,心理却异常活跃:
这套深蓝色的和那套黑色的有区别吗?
领结这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这裤腿是不是太紧了点?感觉抬腿有点受限。
这面料摸起来是挺舒服,但价格标签上的数字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莉莲女士看起来好投入,她是不是把我当成玩具了?
终于,在试穿了不下五六套之后,莉莲和裁缝终于达成了一致,选定了一套藏青色的礼服,搭配同色系马甲、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色领结。
“就这套了!”莉莲满意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约拿。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约拿,你这样一打扮,比之前好多了!”
约拿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而精致的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衣服确实合身,剪裁得体,将他挺拔的身形衬托了出来,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约拿习惯性地想活动一下肩膀,却感觉束缚感比平时强了不少。
“好了,就这套吧!”莉莲笑着说道。
约拿伸手去掏钱包,心里已经在滴血,开始盘算着接下来几个月是不是要缩衣节食,来弥补这笔意外开支。
当他走到柜台前,准备询问价格并付钱时,店主却说道:
“这位先生,您的账单这位女士已经结清了。”
“什么?”约拿愣住了,转头看向莉莲。
莉莲笑眯眯地说:“就当是事务所给你的福利,或者姐姐我给弟弟买件新衣服,不行吗?”
“这太贵重了!”约拿立刻拒绝,“莉莲女士,这不行,多少钱?我必须还给你。”
这套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约拿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莉莲却摇了摇头:“约拿,这套衣服算是事务所对你的一点奖励和投资。你就安心收下吧。”
她顿了顿,眨了眨眼,“而且,你看我都付完钱了,难道还要退掉吗?那多麻烦。”
“……”约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谢谢您,莉莲女士。”
约拿最终只能诚恳地道谢,心里暗暗记下,以后要想办法在其他方面回报。
“这就对了嘛!”莉莲开心地挽住他的胳膊,“走,我们回去,还得让老查理给你紧急培训一下礼仪呢!”
还有礼仪培训?!
约拿感觉眼前一黑。
回到事务所,果然,汉斯队长已经把任务安排好了。
约拿今天没有被分配任何工作,他的唯一任务就是——跟老查理学习贵族礼仪。
看着老查理那副准备授业解惑的样子,约拿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查理先生,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一些基本的礼节。”
“约拿,上流社会的礼仪,和你所知的礼节是两回事。
从进门时侍者为你脱外套的应对,到用刀叉的摆放和使用顺序,从与不同身份的人交谈时的称谓和距离,到舞会邀请的规矩。
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这也太麻烦了!”约拿忍不住小声嘀咕,“吃个饭而已,需要这么复杂吗?直接用叉子插起来吃不就行了?或者像我们平时那样……”
“约拿!”汉斯队长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想,‘战士’途径的序列知识里,应该不包含这些贵族礼仪吧?既然没有传承,那就老老实实跟查理学。免得晚上在宴会上闹出笑话,丢了我们‘月白石’的脸面,到时候可别怪我扣你薪水。”
“……”约拿无言以对。
队长,你赢了,扣薪水这招真是直击我的要害。
约拿认命地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查理对面,开始接受这场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