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会馆的檀香案 —— 道光二十年冬】
三盏琉璃灯在案头投下三色光晕，晋商的银烛照得盐晶印泛白，徽商的茶灯染得茶引章发褐，粤商的海灯映得十三行戳发亮。王云锦把 “银茶互保” 协议往案上推，宣纸边缘的锯齿纹里嵌着磁粉，在烛光下织出张网 —— 战争让白银像开了闸的水往外流，英商的丽如银行正借着战火抢地盘，再不抱团，三商的根基都要被刨了。
“北方银路由晋商管，” 王云锦用磁石棒往协议上划，盐晶印在墨迹里显出淡蓝，“从恰克图到张家口，每块银元都得刻‘晋’字，兑英镑必须经分号的密押诗验。” 他往胡雪岩面前推了张地图，长江流域的茶区标着绿圈，“这些地方归你，茶叶抵押用新茶引，上面的骆驼纹得按晋商的盐晶法刻。”
胡雪岩的折扇在茶引章上敲得轻响，章面的茶芽纹里藏着铅粒，磁石一贴就显形：“每担茶押五十两银，” 他往协议上盖印，茶汁混着朱砂在纸上晕出红圈，“到期不赎，晋商有权用盐晶印转兑成银元，粤商负责运到十三行外销。”
伍秉鉴的指甲在十三行戳上磨了磨，铜质的戳面刻着海浪纹，纹路里嵌着英商的银粉：“外贸汇票归十三行，” 他往协议上洒了点海水，戳记遇咸水泛出银亮，“但每笔都得经晋商的磁石验、徽商的茶汁试，少一道手续就废纸。” 他往檀香案的夹层里塞了份副本，动作快得像怕人看见。
案头的自鸣钟突然 “当” 地响了，王云锦往协议的骑缝处盖盐晶印，胡雪岩的茶引章、伍秉鉴的十三行戳立刻和上去，三个印在烛光下拼成个完整的 “和” 字 —— 却比胡雪岩茶碗底的印少了道铅痕。
一、市场分的三商界
辰时的日头爬过会馆的飞檐，王云锦铺开的地图在光下像幅活画。北方的银路用磁石粉标着红线，从山西到蒙古，每个驿站都点着盐晶灯；长江流域的茶区洒着茶末，祁门到汉口的水路飘着淡绿；南方的外贸港涂着银粉，广州到香港的海岸线闪着白 —— 像把蛋糕切成三块，每块都带着主人的味。
“晋商的银车过黄河，” 李茂往算盘上拨磁粉珠，算珠相撞的脆响里混着茶香，“徽商得派茶商引路，遇劫就用茶引换路条；粤商的汇票到北方，晋商分号得按实时汇率兑付，差一分都找十三行补。” 他往协议上贴了片盐晶，遇胡雪岩的茶引章发蓝，碰伍秉鉴的十三行戳发紫。
赵诚正在给协议做防伪，往每页的夹层里塞了根三色线：晋商的红铜丝、徽商的茶茎、粤商的海草，只有用磁石、茶汁、海水三样东西同时泡，才能抽出线来。“丽如银行的人在会馆外转悠，” 他往窗纸外瞥，“他们的汇票用机器印，却仿不来这三色线。”
胡雪岩突然往协议上泼了杯茶，茶引章下的墨迹里显出串小字：“逾期按日加半分利。” 他的指尖在字上捻了捻，铅粒混着茶汁嵌进纸纹：“这是防晋商压价，也防粤商拖兑。” 他往伍秉鉴的十三行戳看，铜质的海浪纹边缘有点发毛，像被机器磨过。
伍秉鉴往檀香案上的银壶倒茶，壶嘴的英文 “Lloyds” 在水汽里若隐若现 —— 是丽如银行的赠品。“十三行的船能走内河了，” 他往协议的外贸条款上画圈，“茶叶运广州，晋商的银元得提前三天到港，不然按英商的牌价算。”
王云锦的磁石棒突然在协议边缘停住，那里的磁粉聚成个小三角，和范氏旧票的暗纹一样。他往伍秉鉴的银壶看，壶底的印章刻着三铜钱，缺角处补了块银 —— 是东印度公司的手艺。
二、互保约的防伪术
巳时的檀香案前，三方掌柜正在给协议盖骑缝章。王云锦的盐晶印沾了漠北的盐，盖在纸上会发脆；胡雪岩的茶引章蘸了祁门的春茶汁，遇热会变香；伍秉鉴的十三行戳裹了珠江口的泥，遇潮会发腥 —— 三样东西凑齐，才认得出真协议。
“每份协议都得抄三份，” 王云锦往副本上洒磁石粉，字迹里的铅粒在光下跳，“晋商的存根用盐晶水写，徽商的用茶汁，粤商的用海水，缺一份就按违约算。” 他往胡雪岩手里塞了块磁石，“验我的印，看盐晶是不是漠北的，假的遇茶会化。”
胡雪岩的折扇突然指着协议的夹层：“这里的三色线，” 他用磁石挑出根红铜丝，“晋商的铜里掺了铅，徽商的茶茎浸过硝，粤商的海草裹了银粉。” 他往伍秉鉴的副本看，十三行戳的边缘比正本深，像盖了两次。
伍秉鉴往副本上盖戳时，手指在案角的墨池里蘸了蘸，墨汁里的英文水印 “East India” 在光下泛灰。“丽如银行想掺股，” 他往王云锦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檀香飘，“我没答应，但留了个口子，万一……”
王云锦突然把磁石往伍秉鉴的副本上按，十三行戳下的纸纹里，果然吸起片银粉，拼出 “L&co”—— 是丽如银行的缩写。他往协议的骑缝处看，伍秉鉴的戳比自己的盐晶印浅了半分，像故意没盖实。
赵诚往协议上撒了把烟土灰，真协议的墨字遇灰发蓝，伍秉鉴的副本却泛紫 —— 是用英商的油墨写的，里面掺了铅白。“这副本有问题，” 他往胡雪岩手里塞，“您的茶引章在上面，像被什么东西压过。”
胡雪岩的折扇 “啪” 地合上：“伍总商怕是忘了，” 他往副本的茶引章下呵气，水汽里显出个淡白的英文 “bank”，“当年范家就是这么跟英商勾的，在茶引下藏假票。”
三、利益衡的拉锯战
未时的阳光把协议照得发烫，三方的算盘声在会馆里撞出火星。李茂的磁粉珠算出北方银路的利润：“每年能稳赚十二万两，” 他往胡雪岩的茶区账上拍，“但得贴补徽商三万，因为茶叶押银的风险高。”
胡雪岩往茶引章上盖了个新印，茶汁在纸上显出 “加二”：“长江水患多，” 他的折扇往地图的洞庭湖画圈，“晋商的银车得过湖，遇险由粤商的船救，救一次抽两成利。”
伍秉鉴的手指在十三行的汇票上敲得急：“外贸的汇率差归我，” 他往协议的补充条款上写，“但晋商的盐晶印得给丽如银行备案，不然英商不认。” 他的笔尖在 “备案” 二字上顿了顿，墨汁里的英文水印突然变深。
王云锦往磁石盆里扔了块银，盆底的英文 “Royal” 在磁粉里显形 —— 是伍秉鉴藏的丽如银行银锭。“备案可以，” 他往协议上补了行字，“但晋商的密押诗得由分号掌柜亲笔写，英商的机器仿不来。” 他往伍秉鉴的银壶看，壶嘴的英文被茶渍糊了一半，像故意遮着。
突然有伙计来报，丽如银行的大班在会馆外求见，说想给协议做 “见证”。王云锦往协议的副本看，伍秉鉴的十三行戳下，英文水印越来越清楚，像条要钻出来的蛇。
“让他等着，” 胡雪岩往茶引章上浇了点滚水，茶汁的香气混着硝烟味，“三商的事，轮不到英商插嘴。” 他往王云锦使眼色，折扇在协议的英文水印上敲了敲 —— 是让留证据。
伍秉鉴的脸色有点发白，往银壶里续水的手在抖：“见见也无妨，” 他往协议的正本上盖了个新戳，“让他们知道，这协议是铁打的。” 他的指尖在戳面的海浪纹里抠了抠，掉出点银粉 —— 是丽如银行的机器压的。
四、英文印的暗线疑
申时的会馆外，丽如银行的大班正举着望远镜往里看。他的手杖头刻着 “Lloyds”，铁圈吸着阳光，在地上投下个小三角 —— 和范氏旧票的暗纹一样。王云锦把伍秉鉴的副本往檀香案下塞，磁石棒贴着桌面划，英文水印在案底的盐晶粉里显形，是 “丽如银行担保”。
“伍总商的副本，” 王云锦的声音沉得像檀香案，“怕是早就给英商看过了。” 他往协议的正本上洒磁石粉，盐晶印、茶引章、十三行戳的边缘都聚着粉，只有伍秉鉴的戳下多了圈银粉，像个小光环。
胡雪岩的折扇往副本的茶引章上拍，铅粒在纸下聚成个 “和” 字：“当年和珅的人就爱这么干，” 他往大班的手杖看，“明着签协议，暗着给英商递消息，用茶引换鸦片。”
伍秉鉴突然往银壶里扔了块磁石，壶嘴的英文 “Lloyds” 被吸得发暗：“我是想留条后路，” 他的声音发颤，“英军把广州围了，十三行的船都被扣了，不和丽如银行合作，粤商就得饿死！” 他往协议的外贸条款上指，“这里写着‘暂借英商码头’，你们都看见了！”
李茂的算盘突然响得刺耳，磁粉珠把 “合作” 算成了 “勾结”：“丽如银行的汇票，” 他往副本上贴了张，“和您的十三行戳能对上，银粉都是一个矿出的。” 他往赵诚手里塞了块盐晶，“验验这银粉，是不是准噶尔的。”
赵诚把盐晶往银粉上一按，立刻变紫 —— 果然和范氏旧票的铅粒同源。“伍总商的船，” 他往会馆外的码头看，“怕是早把协议的副本运给丽如银行了，用的还是晋商的盐晶锁。”
五、协议签的暗流涌
酉时的檀香案前，三商掌柜在协议上签了字。王云锦的墨里掺了磁石粉，胡雪岩的蘸了茶汁，伍秉鉴的混了海水，三个字在烛光下像三颗心，跳得却不一样齐。
“按约，” 王云锦把正本锁进盐晶匣，“谁遇袭，另外两方得在三天内派兵，晋商用骆驼队运银，徽商用茶船运兵，粤商用海船断后。” 他往匣上盖了个总印，盐晶、茶引、十三行的标记叠在一起，像个打不开的结。
胡雪岩往副本上洒了把茶籽，茶引章下的英文水印被遮得严实：“我的茶队明早就出发，” 他往长江的方向看，“带了三百杆枪，都是年羹尧旧部造的，铅弹里掺了盐晶，一炸就显‘徽’字。”
伍秉鉴的十三行戳突然掉在地上，铜质的海浪纹摔出个缺口，露出里面的铅芯，刻着 “丽如” 二字。“我…… 我给英商的是假协议，” 他往王云锦手里塞了块磁石，“真的藏在茶箱里，用晋商的盐晶封着。”
会馆外突然传来枪声，是丽如银行的大班带着马队闯进来了。王云锦往盐晶匣上踢，匣子弹开，协议的正本在烛光下闪，英文水印在伍秉鉴的副本上越来越亮，像在嘲笑这场联盟。
“把假协议给他们！” 王云锦往胡雪岩使眼色，“真的我让驼队连夜送西安分号，用盐晶墙封着。” 他往赵诚手里塞了把磁石钥匙，“去码头，把伍总商和英商勾结的证据 —— 那壶银器，扔进珠江！”
暮色里，三商的马队从苏州会馆的三个门冲出来。王云锦的盐晶匣在鞍前晃，胡雪岩的茶引章藏在袖袋，伍秉鉴的十三行戳攥在手里，像三颗要迸裂的火星。
丽如银行的枪声在后面追，大班的手杖敲着地面喊：“协议是我们的！” 王云锦回头看，伍秉鉴的副本掉在地上，英文水印在月光下泛着白，像块引狼的肉。
他知道，这 “银茶互保” 的协议，从签下的那一刻起就藏着刀子。伍秉鉴的暗中勾结，丽如银行的虎视眈眈，还有胡雪岩茶引章下的 “和” 字印，都像埋在土里的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
远处的运河里，胡雪岩的茶船正升帆，船头的磁石灯笼闪得像颗孤星。王云锦往北方的方向看，晋商的驼队已经钻进了夜色，盐晶匣在驼背上晃，像在说，这利益衡的戏，才刚开场。
而苏州会馆的檀香案上，那枚摔缺的十三行戳还在发光，铅芯里的 “丽如” 二字，在月光下刺得人眼疼 —— 有些联盟，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