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穹顶映着紫蓝色极光的夜晚,茶座的门被一股带着星尘碎屑的风推开。来者裹着件磨损的暗纹斗篷,兜帽下露出一双泛着淡淡金属光泽的眼睛,手里攥着块裂了缝的星图记录仪,声音像蒙了层星际尘埃般沙哑:“请问……这里能补充点灵能吗?我的跃迁引擎在小行星带抛锚了。”
陈默刚把因果长剑化作的吊灯调亮些,闻声便递过一杯温着的灵植花蜜:“先坐会儿吧,艾拉应该能修好你的引擎。”话音刚落,艾拉的机械蜂鸟就绕着来客的记录仪飞了两圈,翅膀上的弦能晶体闪了闪,像是在扫描故障。
来客摘下兜帽,露出半张嵌着机械义肢的脸——左脸的金属纹路从太阳穴延伸到下颌,随着呼吸轻轻闪烁。“我叫零,是个星际拾荒者。”他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颤,目光落在冰晶盆栽上时,突然顿住了,“这是……玄冰界的冰晶花?我以为那场星震后,玄冰界的植物早就灭绝了。”
青瑶指尖的灵引玉佩刚好亮起,玄冰界的画面里,凌霜正带着孩子们给刚种下的花种浇水。“星震后我们帮他们重建了生态,现在玄冰界的春天快到了。”她把玉佩往零面前递了递,“你去过玄冰界?”
零的眼神暗了暗,指尖摩挲着杯子边缘:“以前跟着商队去过,那时候凌霜族长还只是个小姑娘,总追在我身后问星际外面的样子。”他从斗篷里掏出个旧香囊,里面装着些干枯的冰晶花瓣,“这是她当年送我的,说能在星际里安神。后来星震发生,我赶回去时,玄冰界已经被星尘埋了大半,我还以为……”
洛璃突然把桌上的时间粒子装置推到零面前,里面的微型星图正缓缓旋转:“时砂族的时间胶囊里,有凌霜去年录的话,她说在等一个叫零的拾荒者回来,还说要给他留一片最漂亮的冰晶花海。”粒子装置突然亮起一道光,投射出凌霜的影像——少女笑着挥着手,身后是刚发芽的花田:“零!如果你看到这个,就来玄冰界吧,我种的花快开了!”
零看着影像,眼眶里的机械义眼竟泛起了水光。他攥着香囊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多了丝哽咽:“我找了她快一百年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艾拉这时走过来,把修好的记录仪递给零,机械蜂鸟停在他肩头:“跃迁引擎修好了,不过明天再出发吧。”她指了指星核穹顶外,“明天清晨有流星群经过,陈默说,那是灵植界的藤蔓在向星际传递新芽的信号,很漂亮。”
零抬头望向穹顶,极光刚好在此时化作一道绚丽的光带,映得他眼底的金属纹路也柔和起来。陈默端来新煮的茶水,杯中倒映着星海与极光:“这里的门永远为需要歇脚的人开着,不管是为了赶路,还是为了寻找故人。”
那晚,零在茶座待了很久,从他跟着商队闯荡星际的故事,讲到拾荒时遇到的奇闻异事。当第一缕星光透过穹顶时,零收拾好行囊,却把那个旧香囊留在了冰晶盆栽旁:“等我从玄冰界回来,再把它装满新的花瓣。”
看着零的飞船化作一道光消失在星海,青瑶笑着把香囊挂在盆栽的枝桠上:“又多了个会回来的客人。”洛璃的时间粒子装置里,新的星图正缓缓生成,上面多了个从茶座指向玄冰界的光点。
陈默望着那道消失的光痕,指尖轻轻碰了碰因果长剑化作的吊灯。光芒柔和地洒在茶座里,冰晶花瓣的清香与灵植花蜜的甜味交织在一起,随着星风轻轻飘荡。这里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有来来往往的旅人,和他们带着星光与温度的故事——这便是星海茶座,最寻常也最动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