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夜市风波后，凌清雪和夜魅儿确实安分了不少，对张少重口中的“法律”和“警察”有了几分忌惮。
但大佬就是大佬，她们消停的方式，往往也伴随着新的“作妖”点子。
这天，张少重发现家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中药铺混合了焦糊味。
他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顺着味道摸进厨房，果然看到了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
厨房里，凌清雪一脸严肃地站在燃气灶前，盯着上面那个……张少重熬汤用的砂锅？
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一种可疑的、黑褐色的粘稠液体，冒着刺鼻的烟气。
而夜魅儿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摆弄着……烤箱？
“二位祖宗！你们又在搞什么飞机？！”张少重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被那股味道呛个跟头。
夜魅儿头也不回，兴奋地喊道：“小子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这个‘三味真火·简化版’温度够不够？怎么设定来着？我和假清高在研究炼丹！”
“炼丹？！”张少重声音都变了调，“用我的砂锅和烤箱炼丹？！”
凌清雪用一种“汝等凡人岂知奥妙”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淡淡解释：“非是炼丹，仅是尝试炼制最基础的‘辟谷丹’与‘止血散’。此界灵气枯竭，天材地宝难寻，只得因地制宜，以寻常药材与厨具替代。”
张少重这才注意到，料理台上摆满了各种东西：一包从药店买来的红枣、枸杞、黄芪，几根品相可疑的人参，还有张少重煲汤用的桂圆干、冰糖，甚至还有一袋面粉和半瓶蜂蜜！
“你们……你们就用这些玩意儿炼丹？”张少重感觉自己的常识受到了挑战。
“不然呢？”
夜魅儿理直气壮，“我们那儿的辟谷丹，主要用料也就是黄精、茯苓、辟谷草之类蕴含精元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着也差不多嘛，都是补气养元的！再说了，真正的灵药咱们也炼不了，就试试最低配版的！”
凌清雪补充道：“吾已尽量遵循君臣佐使之理。红枣为君，补益气血；黄芪为臣，固本培元；枸杞、桂圆为佐使，调和药性……以蜜为引，凝而成丹。”
她说得头头是道，如果忽略掉砂锅里那摊越来越像沥青的东西的话。
张少重扶额：“仙子，先不说药材对不对，您这用砂锅熬……是不是火候太大了？这都快熬成锅巴了！”
凌清雪微微蹙眉：“古籍有云，‘文武火交替，淬炼精华’。吾已尽量控制此‘灶火’大小，然此器火力刚猛，难以精细操控。”
另一边，夜魅儿的“烤箱炼丹”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她把一些磨碎的药粉混合了面粉和蜂蜜，搓成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丸子，放在了烤盘上。
“我这个就简单多了！”
夜魅儿得意地说，“直接以高温烘烤，去除杂质，定形成丹！看我的‘魔炎秘制·辟谷丸’！”
她设定了一个她自以为合适的温度和时间，按下了启动键。
张少重已经无力吐槽了，只能祈祷别把烤箱炸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二位大佬，你们炼制的这个‘基础版’丹药，预计会有什么效果？”
凌清雪沉吟：“按典籍记载，正统辟谷丹，一粒可抵数日饥渴。吾等此版，用料简陋，工艺粗糙，若能抵半个时辰腹饥，便算成功。”
夜魅儿更实际：“能吃饱就行！关键是得好吃！我加了蜂蜜的！”
张少重：“……” 他对效果不抱任何希望，只求别吃出人命。
过了一会儿，凌清雪的砂锅发出了不祥的“滋滋”声，黑褐色的液体彻底熬干，锅底结了一层厚厚的、散发着焦糊味的黑色硬壳。
凌清雪看着那层“丹渣”，沉默了片刻，冷静地分析：“火候过猛，药性尽失，已成败革。此锅……恐难清洗。”
张少重的心在滴血，他的煲汤神器啊！
就在这时，烤箱“叮”的一声响了。夜魅儿兴奋地戴上隔热手套，这点安全意识倒是有了，拉出烤盘。
只见烤盘上躺着几颗颜色深浅不一、形状不规则的小球，大部分边缘已经焦黑，散发出一股混合了焦糖、药味和面粉的古怪气味。
“呃……好像有点烤过头了？”
夜魅儿用筷子戳了戳，硬邦邦的。
张少重忍着笑，提议道：“要不……咱们尝尝？”
凌清雪用筷子小心翼翼地从砂锅边缘刮下一点点尚未完全碳化的、深褐色的膏状物，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她的眉头先是微蹙，随即缓缓舒展开，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带着点不确定的惊讶：“嗯……虽焦苦刺喉，然咽下后，似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流，萦绕丹田片刻？莫非……竟有微末药效残留？”
张少重和夜魅儿都瞪大了眼睛。
夜魅儿赶紧拿起一颗卖相稍好的“辟谷丸”，吹了吹，咬了一小口。
“咔嚓！”声音清脆。
她嚼了两下，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呸呸呸！又苦又硬又糊！除了有点甜味，啥效果都没有！假清高你骗人！”
张少重也壮着胆子尝了尝夜魅儿的“作品”，果然，除了焦糊味和一点蜂蜜的甜，就是硬得硌牙的面疙瘩。
他又尝试了一下凌清雪那锅“败革”上刮下来的一点“药膏”，入口就是极致的苦涩和焦糊味，差点让他当场去世。
但诡异的是，苦味过后，喉咙里确实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回甘？
而且肚子里似乎真的有一点点暖意？难道是心理作用？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张少重不确定地说，“但这也太难吃了！而且效果可以忽略不计吧？”
凌清雪却似乎很满意这次“实验”，她看着那口报废的砂锅和烤盘上的焦炭丸，总结道：“虽未尽人意，然证实一事：即便在此界，以凡俗之物，循古法之理，亦能窥得一丝丹道之妙。只是这火候掌控、药材配伍，须得重新推敲。”
夜魅儿则彻底放弃了：“推敲个屁！有这功夫，点个外卖不香吗？炼丹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
最终，这次轰轰烈烈的厨房炼丹行动，以报废一口砂锅、消耗若干食材药材、制造出一堆难以处理的焦糊垃圾告终。
唯一的成果，可能就是凌清雪确认了“现代厨房设备炼丹可行性极低”以及“药材替代方案需要极大优化”这两点结论。
张少重一边忍着恶心打扫战场，一边心想：算了，好歹这次没把房子点着，也没吃出问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带着仙魔大佬的日子，真是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惊喜”等着你。
至于辟谷丹？还是继续点外卖吧！
实在不行，压缩饼干可能都比那焦炭丸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