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手指像枯树枝一样紧紧扣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浑浊的眼珠转向那座阴森的老宅,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二十五年前那家人搬进来时,我就住这儿了。老人指了指隔壁一栋低矮的平房,那家姓陈,老爷子叫陈德山,是个退休教师,老太太姓王,在街道办工作。儿子陈建军在机械厂上班,媳妇李秀兰是纺织厂女工,小孙子叫陈小豆,才八岁...
小帅后背窜上一阵寒意:这不是白师爷的老宅吗?怎么姓陈?他不自觉地回头望向五十二号。二楼的破碎窗玻璃后,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一开始都好好的,直到那年七月半...
那天特别闷热,蝉叫得人心烦。老人眯起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场景,陈老爷子像往常一样,午饭后坐在客厅那把藤椅上看报纸。
小帅突然想起他们在客厅看到的那把翻倒的藤椅,椅背上暗红色的污渍...
下午三点多,邻居赵婶来借酱油,发现老爷子还坐在那儿,报纸摊在腿上,眼睛瞪得老大...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等救护车来时,尸体都僵了。医生说没外伤,也没突发疾病,就像...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一阵阴风吹过,五十二号院子里的杂草沙沙作响,隐约传来声,像是那把藤椅在无人处摇晃。
最怪的是...老人突然抓住小帅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老爷子死后,那把藤椅的扶手上出现了五个焦黑的手指印,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可当时根本没人碰过椅子!
老爷子死后第七天,怪事就开始了。老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先是老太太总说半夜听见有人敲她房门,打开又没人。后来...
老人突然压低声音:有天夜里两点多,我被一阵声吵醒,像是有人在敲墙。我爬起来一看,老太太穿着寿衣在院子里转圈,边走边对着空气说走开,别跟着我...
小帅的手机突然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歪斜的缝隙,正好将五十二号的倒影分割成两半。
第二天早上,她就...老人做了个上吊的手势,用晾衣服的尼龙绳,挂在客厅的房梁上。等发现时,舌头伸得老长,最吓人的是...老人突然打了个寒颤,她脚底下根本没有凳子,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够到三米高的房梁的!
就在这时,五十二号二楼传来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小帅和老人同时抬头,看见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帘剧烈晃动,隐约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小帅瞪大了眼睛,老人却一把拽住他:别管,只是风作祟...
之后那家就彻底不太平了。老人继续道,声音开始发抖,半夜总能听见女人哭,开始以为是媳妇李秀兰在哭,后来...
他凑近小帅,呼出的气息带着陈腐的味道:好几个邻居都说,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少女在院子里跳格子,可那家根本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张屠夫有天晚上喝多了,说看见那女孩的脸...根本没有五官...
李秀兰后来精神就不正常了,整天念叨她想要个妹妹...老人突然瞪大眼睛,对了!她跳河那天穿的就是红衣服!捞上来时,她手腕上全是抓痕,指甲缝里塞满自己的皮肉,像是要撕掉什么东西...
后来陈建军带着孩子搬走了,那天下着暴雨。老人回忆道,我帮他抬行李时,那孩子一直盯着二楼窗户笑,问他笑什么,他说爷爷奶奶在跟我们挥手告别...
小帅浑身汗毛倒竖,因为他分明记得,照片里那个咧嘴笑的小男孩,分明就是年轻时的白师爷!
他们走后第七天...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好几个邻居发誓说,看见五十二号二楼窗口站着五个人影——爷爷奶奶、父母、孩子,可那个多出来的黑影...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五十二号的大门突然一声自己打开了,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小帅惊恐地发现,小院草地上的杂草整整齐齐倒伏出一行痕迹,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踩着草丛向外走来...
老人猛地关上门,从门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后来那孩子回来过,已经改姓白了...他真名就叫陈小豆,他把他家老宅抵给你们...是要找替死鬼啊!
小帅踉跄后退几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他的后背撞在巷子对面的砖墙上,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t恤渗入皮肤。
替...替死鬼?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可白师爷明明说这是他家祖宅...
老人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昏黄的光线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陈小豆半年前回来过,带着个穿红衣服的少女...
我得走了!小帅向老人行了个礼,却听见身后老人幽幽的叹息:逃不掉的...那房子认主...
走出巷口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五十二号的门廊下,似乎站着个穿红裙的模糊人影,裙摆滴着水,在台阶上积成暗红的水洼。
石头结束今天的修炼回到根据地时,看到小帅三个正在准备东西。
他上前一看,有棒球棍、啤酒、卤菜、手电筒、打火机、绳索,甚至还有蜡烛和麻将……
满脸问号的石头看向大家:这是干什么?
小帅将今天的见闻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们决定今晚去夜探老宅,去看个究竟……
石头摸摸鼻子:你们不怕么?
张颠仰着头:我们意气风发组怕过什么?这么刺激的地方,当然要去好好玩一下……
石头翻了个白眼:又菜又爱玩……
张颠反问他:那你去不去嘛?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少得了我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