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拦路的两人,阿炳心头猛地一颤,但很快强自镇定下来。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小弟,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两位军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阿炳。一直沉默的壮汉突然开口:你出卖杰哥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阿炳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强撑着笑容,右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两位军爷,江湖规矩,各为其主。杰哥的事已经翻篇了,何必......
一声枪响骤然划破夜空!
阿炳甚至没看清少年拔枪的动作,只觉右手腕一凉,随即剧痛袭来。
他握刀的手已被子弹洞穿,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啊!!!阿炳惨叫着跪倒在地,身后的马仔早已四散奔逃。
小刀缓步上前,黑洞洞的枪口抵住阿炳的额头:刚才这一枪,是替杰哥还你的。
阿炳惊恐地瞪大眼睛,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
第二声枪响。
阿炳还未来得及开口求饶,子弹就已穿透他的大腿。
他抱着血流如注的伤腿重重倒地,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可置信。
小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冰冰地道:
这一枪,是利息。
阿炳蜷缩在血泊中,颤抖的嘴唇不断开合:饶...饶命...
小刀的枪口纹丝不动:为什么出卖杰哥?
是...是李明军...阿炳痛苦地抽搐着,他给了我两公斤白粉...让我...让我藏在酒吧更衣室的柜子里...
阿龙站在边上,手机镜头稳稳对准这一幕,将每一个字都录了下来。
继续说。小刀的食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
李明军说...只要杰哥进去...夜总会就归我管...阿炳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他...他还答应每个月给我供货...
小刀的瞳孔猛地收缩。枪口突然下移。
第三声枪响精准命中阿炳另一条大腿。
啊!!!阿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像条蛆虫般在地上扭动。
小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秘书,南街袍哥夜总会,过来抓个人。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眼血泊中抽搐的阿炳:这一枪,是为你贩毒打的!
阿炳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军爷……我还没开始贩呢……”
“噫……”小刀抬手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在阿炳没伤的左手上:“就你话多!”
不多时,小李带着两名手下匆匆赶到现场。
小刀用脚尖踢了踢奄奄一息的阿炳:李秘书,人交给你了。
阿龙默不作声地将拍摄的视频传给小李。
阿炳颤抖的伸出手:“救我……我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下!问我什么,我都招……”
暖黄色的台灯下,君君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折叠着彩纸。
一颗颗饱满的幸运星在玻璃罐里渐渐堆积。
她抿着嘴唇,眼神专注而温柔,每一颗星星都承载着她最虔诚的祝愿。
希望杰哥和雨绮姐在那边平安喜乐。
客厅里,郑父手中的报纸沙沙作响。
厨房飘来咖啡的香气,那是郑母上夜班前特意为他煮的。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君君的手指一顿,彩纸从指间滑落。她抬头望向门口,心跳莫名加快。
爹爹,我去开。她轻声说着,放下折到一半的幸运星,赤着脚跑向玄关。
君君刚打开门,刺眼的强光便直射而来,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郑慧君?为首的护卫队长冷冷问道。
他身后,六名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呈扇形排开,枪口微微抬起。
你们...君君的话还没说完,队长已经亮出一纸公文:
奉城主令,你涉嫌窝藏嫌犯陈沉石,请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荒唐!城主护卫队什么时候有执法权了?”
郑父站了出来,将君君护到身后。
你敢妨碍公务!护卫队长眼中凶光毕露,手已按在枪套上。
郑父挺直腰板,毫不退让:你敢滥用职权!
很好......护卫队长阴冷一笑,缓缓后退至队员身后。他猛地抬手一挥,厉声喝道:阻碍执法者,格杀勿论!开枪!
枪声骤响,六道火舌同时喷吐。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子弹在距离郑父一尺之处突然凝滞,如同撞上无形屏障,弹头在空气中剧烈旋转,却再难寸进。
浩然气动。
郑父负手而立,声音不怒自威。
霎时间,整个空间仿佛被注入某种古老而磅礴的力量,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护卫队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突然重若千钧,配枪砸落在地。
六名队员更是不堪,他们感觉有座无形山岳当头压下。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
七人齐刷刷跪倒在地,继而如同被巨手拍中的蝼蚁,彻底五体投地趴伏在郑父面前。
君君瞪大眼睛,看见父亲的白衬衫无风自动,发梢间竟有细碎的电光流转。
那些悬停的弹头此刻已化作赤红铁水,滴滴答答在地板上灼出焦痕。
郑父此时是真的怒了。
只见他双目圆睁,须发皆张,周身衣袍无风自动:
尔等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一言不合便开枪杀人!大吾国怎容得你们这般目无王法之徒!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那趴在地上的七人顿时如遭重击,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老夫今日定要去问问费家那个老匹夫!郑父一步踏出,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这城主之位,便是这般当的么?!
爹爹......君君轻唤一声,却见郑父回头时,眼中的怒意瞬间化作温柔。
乖女莫怕。郑父抬手轻抚女儿发顶,为父去去就回。你在家等着……马上就有人来护着你。
话音才落,王处长那胖胖的身子便破空而来:
“郑兄……何事动怒?”
郑父怒极反笑,袖袍猛地一甩:你自己看!这信水城,究竟还是不是我大吾国的信水城?
他指着地上七名护卫,声音陡然提高:这费家!竟敢纵容属下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莫非真当这信水城是他费家的私产不成?
王处长闻言脸色骤变,他冷冷盯着地上如丧家之犬的七人,沉声道:郑兄放心,此事王某定当......
不必了!郑父厉声打断,周身衣袍无风自动,老夫今日便要亲自会会费家那个老匹夫!倒要看看,这信水城的天,到底还姓不姓大吾!
只看那郑父冷哼一声,大袖一挥,那七名护卫顿时如提线木偶般凭空浮起。
他转头对王处长道:你留在此处照看君君。话音未落,已带着七人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夜空中只余一道残影。
王处长急得跺脚:影卫何在?
只见阴影处倏然现出两道黑影,单膝跪地抱拳:拜见谍司大人!
护好我家侄女!王处长匆匆交代一句,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紧追郑父而去。
郑家大门前顿时安静下来。
君君拢了拢鬓角散落的发丝,对着两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影卫甜甜一笑:二位大哥辛苦了,要不要...喝杯茶?
那两名影卫明显一怔,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轻咳一声,声音略显僵硬:小姐...不必...
我爹爹珍藏的云雾茶哦。君君已经转身往屋里走,裙角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刚烧好的水...
两名影卫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其中一人低声道:那...属下就在门外站着喝...
君君回头嫣然一笑:大半夜的,站在门外多吓人啊。进来坐吧,我给你们拿些点心。
月光下,两名素来神出鬼没的影卫,此刻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