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石头当众击杀费城主的画面早已通过全城直播传遍大街小巷。
铁证如山,案情明朗得连最基本的审讯程序都显得多余。
秩序司的审讯室里,石头懒散地靠在铁椅上。
做笔录的年轻司员刚刚打完最后一个字,石头就大咧咧地挥着被铐住的手:
“人是我杀的,该说的都说完了。要送看守所就赶紧的!
王处长推开审讯室的铁门,身后跟着面色复杂的小李。
走吧。王处长给石头展示着拘留令,我送你。
一路无话,押解车在沉默中行驶了约莫半小时,最终停在一座森严的建筑前。
厚重的铁门上缠绕着滋滋作响的高压电网,几米高的混凝土围墙顶端还设有巡逻岗哨。
石头钻出车厢,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仰头打量着这座钢铁牢笼,咧嘴一笑:看来要在这儿住段日子了。
小李整理着押解文件,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石头,杀害贵族是重罪......他的声音压低,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哥,给根烟呗!石头嬉皮笑脸地伸手,俺动手时就想明白了后果!他接过点燃的香烟深吸一口,烟雾中眼神格外明亮,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小李将打火机塞回口袋,轻声道:在里面安分些......我们会想办法。
由于王处长亲临,看守所的林所长早已小跑着迎了出来。
这个平日里在下属面前趾高气扬的中年男人,此刻在王处长面前点头哈腰,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王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林所长搓着双手,他亲自上前给石头搜身,动作殷勤得过分,就连石头的鞋子也是他解开检查的。
手续办理得异常迅速。当狱警手持剃发推子走近时,小李突然抬手示意:且慢,他不必剃发。
林所长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般连连颔首:明白!明白!
这时另一名狱警捧着一副沉重的脚镣走来。
林所长立即转向小李,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小李神色复杂地看向石头:按大吾国律例,杀人嫌犯在押期间必须加戴脚镣......
石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戴呗......正好尝尝鲜,还没体验过这玩意儿呢......
所有手续办理完毕后,一直沉默的王处长突然开口:林所长。
在!在!林所长立刻挺直腰板,像听到军令的士兵。
他在里面的所有开销......都记在我账上。
林所长连连点头:一定照顾好!王处长放心!
王处长这才转向石头:臭小子,在里面给我安分点。说着他又亮下刚刚从石头脖下上取下来的玉佩,这个......我回头交给君君保管。
石头望着玉佩,露出笑容:这玉佩本就是你送给君君的,现在......这叫物归原主。
石头拖着沉重的脚镣,在两名狱警的押送下穿过三道森严的铁门。
每过一道门,身后的铁栅栏就会一声重重锁上,最后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石头哥,其中一名年轻狱警压低声音,这里头就是看守所了。给您安排的是九号监室。
石头诧异地挑眉:你认识我?
那狱警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昨儿个您手刃费城主的场面可是全城直播!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凑近道,信水城谁不晓得您是为兄弟报仇的好汉?大伙儿都在背地里叫您电劈侠
石头眼神一暗,镣铐随着他握拳的动作哗啦作响:要是杰哥还在......我宁可不要这虚名。
对了,他抬头问道,进这牢门可有什么规矩?
狱警挠挠头:按例新犯得喊声新兵报到......不过您就免了吧。
规矩怎能坏?石头突然咧嘴一笑,深吸一口气冲着铁门吼道:小爷驾到——你们这群龟孙准备好了吗?!
吼声在走廊里炸开,铁门后顿时炸开了锅:
嗬!哪来的愣头青这么狂?
把他分到老子号子里来!
三分钟!就三分钟老子让他跪着喊爹!
“把新兵送我号子来……让老子给他做做规矩!”
嘈杂的叫骂声中,狱警苦笑着掏出钥匙。
随着一声响,铁门缓缓打开,昏暗的监区走廊像张开的兽口,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汗臭与消毒水的气味。
狱警领着石头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一扇刻着字的铁门前。
门内隐约传来叫嚣声:新兵蛋子分哪个号子了?最好分老子这儿来……都等不及要教他规矩了!
厚重的铁门被拉开,露出里面还有一扇铁栅栏门。
监室里爆发出欢呼:哈哈哈……新兵到咱们号子来了!兄弟们抄家伙准备!
石头活动了下手腕,镣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扭头对狱警笑道:看来等下有得热闹了。
狱警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提醒:石头哥,这里面都是......
知道知道,石头摆摆手打断他,不就是一群等着被收拾的孙子嘛。
随着第二道铁门打开,监室内七八双眼睛齐刷刷盯了过来。
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正用磨尖的牙刷在墙上划着道道,见门开便狞笑着站起身......
石头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醒目的明黄色号服,又抬眼扫视监室里那群身着深蓝色囚服的众人,眉头一皱:
哎,狱警大哥,这颜色咋还不一样呢?
话音未落,监室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个正磨牙刷的刀疤脸动作一顿,脸色地变了。
七八个光着头的囚犯们不约而同往后缩了缩,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萎靡。
年轻狱警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道:石头哥,黄马褂是......他咽了口唾沫,是死刑犯穿的。
哦——石头拖长声调,突然咧嘴一笑,明黄的号服在昏暗的监室里格外扎眼,难怪这帮孙子突然怂了。
最壮实的那个光头大汉手里的磨尖牙刷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大、大哥......您睡第一个铺,那儿通风......不臭。
角落里一个瘦猴似的犯人跑了上来,用袖子拼命擦着水泥床板:我、我给您擦干净!
石头大摇大摆走进监室,脚镣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故意在刀疤脸面前停下,伸手拍了拍对方僵硬的脸:刚才谁说三分钟让我跪着喊爹来着?
刀疤脸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双腿一软差点跪下:爹......不,爷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监室外,两个狱警见怪不怪的互看了一眼。
年轻的那个清了清嗓门大声道:都听好了……这位是石头大哥……就是干掉费城主的那位,你们都给我侍候好了…….
“喳……”监室里的囚犯们同声应道,就差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