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脚踏出灰雾，身体晃了一下。
他扶住旁边一块浮空的岩石，手指抠进石缝。掌心传来粗糙的摩擦感，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瞬。刚才那一战太狠，玉簪炸了，残碑修复的反噬还在经脉里窜，肋骨像是被铁锤敲过，一呼吸就疼。
可没等他喘匀，一股味道冲进鼻腔。
不是灵气，像烧焦的铁锈混着湿土，吸一口喉咙发痒。空气黏在皮肤上，像裹了层油膜。
系统面板冒出来：
【环境适配警告】
【本地灵气纯度低于标准值67%】
【检测到未知能量粒子】
【灵感值+5】
他眯起眼。
九域的灵气是清的，像山泉，这里的却是浑的，像泥塘。但他能感觉到，这泥塘底下有东西——某种能让神识变快的因子，藏在杂质里。
“难怪没人提纯。”他心里明白，“这地方不讲规矩，只讲野路子。”
他闭上眼，启动无限推演系统。
脑海里跳出对比图：左边是《九转归元诀》在九域的运行轨迹，流畅如溪流；右边是当前环境下模拟运行，卡在三处经脉节点。
“问题不在功法，是环境压制。”
他调出灵感池，扣掉10点，开始推演适应性调整方案。
【推演中……】
【建议：压缩灵力密度，改走奇经八脉分支】
【新增风险：初期输出下降15%】
【收益：避免能量排斥反应】
他没犹豫，照着改。
体内灵力缓缓动起来，绕开主脉，从偏道流转。一开始滞涩，像水管堵了沙子，但三圈之后，通了。
疼痛减轻。
他睁开眼，吐出一口黑气。
就在这时，天上传来破风声。
三个人踩着云梯下来，银纹长袍，胸口绣着一个弯月标记。领头那人扫了他一眼，嗤笑：“又是个飞升上来的土着？”
另一个接话：“穿得跟乞丐一样，站都站不稳，怕不是刚摔下来的吧？”
第三人直接抬手，一道灵压甩过来，想把他掀翻。
陈默没动。
神识早就扫过了——三个元婴后期，靠宗门符箓撑着气息，真打起来连赵虎都能拖死一个。
他想起昨晚上追的小说里弹幕刷的一句话：
【装逼最怕遇真人，嘴炮当场变遗言】
嘴角抽了一下。
然后睁眼。
眉心紫光一闪，化神境威压直接砸出去。
“轰”地一声，三人脚下的云梯炸碎。
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噗！”领头那人喷出口血，符箓接连爆裂，像放鞭炮。另外两个更惨，耳朵鼻子都在渗血，趴在地上抖。
陈默低头看他们。
声音不高：“在我面前摆谱？”
他顿了一下。
“你们还不够格。”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没人敢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他沿着浮岩往前，地面逐渐变成赤红色，石头长得奇形怪状，像烧过的骨头堆在一起。远处有一片山峦，轮廓歪斜，山顶冒着灰烟。
系统提示跳出来：
【本地规则初步解析完成】
【发现异常波动源：前方1.2公里处存在能量空洞】
【建议探查】
他没急着去。
先摸了下腰间。
玉簪没了，但剑穗还在，轻轻碰了下，有点温。
他又看了眼手腕，情丝绕的印记淡了，但没消失。药王令和魔教令牌也都还在储物袋里。四样东西都没丢，只是安静下来，不再发烫。
“她们应该没事。”他心想。
走了大概一刻钟，脚下的地变了，踩上去软一下硬一下，像是活的。抬头看天，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只有一层灰蒙蒙的光罩着，像锅盖。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靠近就会被皮肤吸收，神识稍微舒服一点。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维空间。”
他忽然停下。
前方十步，一块半埋的石碑露在外面，表面刻着符号，和残碑上的纹路很像。
他走近，伸手摸。
指尖刚碰到，系统警报响起：
【检测到加密信息】
【是否启动深度推演？】
他正要点头，忽然察觉不对。
地上影子动了。
不是他的。
他猛地侧身。
一道光刃贴着肩膀划过，削下一片布料。
回头，三个银袍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发光的短杖，眼神凶狠。
“刚才让你走了，是给你机会滚蛋。”领头的抹掉嘴角血，“现在，把身上所有东西交出来。”
陈默看了他们一眼。
这次没说话。
右手抬起，灵力凝聚成一道光锥，直接朝中间那人胸口刺去。
对方慌忙举杖格挡。
光锥撞上防御阵，没炸，而是像水一样顺着短杖流上去，瞬间灌进体内。
那人眼睛翻白，整个人僵住，接着“砰”地炸开，碎片溅了一地。
剩下两个傻了。
陈默左手一扬，情丝绕飞出，缠住左边那人脖子，一扯。
脑袋和身体分家。
最后一个转身就跑，脚刚离地，头顶阴影落下。
林婉送的剑穗突然发热，一道青光从袖口射出，精准钉进那人后心。
尸体栽下来。
陈默站着没动。
风吹过赤色山石，带起一阵沙响。
他低头看剑穗，上面的“默”字闪了下光，又暗下去。
“谢谢。”他说。
然后继续往前走。
山峦越来越近，岩石缝隙里冒出紫色雾气，闻着像腐烂的果子。系统不断弹提示：
【毒素浓度超标】
【建议佩戴防护类道具】
他不理，直接穿过雾区。
二十步后，雾散了。
眼前出现一个洞口，两丈高，边缘长满黑色藤蔓，像是血管在蠕动。洞内漆黑，但有微弱蓝光一闪一闪，像心跳。
系统更新任务进度：
【主线任务：探索天外天】
【目标地点：赤峦洞府】
【当前状态：已抵达】
他站在洞口，伸手按在岩壁上。
石头是温的。
里面传来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