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岔路口，手里的话本翻到了第三页。
灵感值又涨了五点。
系统面板在眼前一闪而过，【推演权限升级】的提示刚消失，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那枚漆黑的魔教令牌。
这东西是幽若给的，之前一直没用。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他把令牌按在额头上，低声念出上面的咒文。
不是真信这个，只是试试看能不能引点动静出来。
毕竟圣人那种存在，不可能真的就这么认栽。
果不其然，令牌刚发热，地底就传来一阵震动。
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东西被唤醒了。
远处岩壁裂开一道缝，黑雾涌出，里面站着几个身影。高大、修长，眼睛泛着红光。
魔族来了。
他们动作整齐，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为首的男子披着暗纹长袍，盯着陈默看了两秒，开口：“你唤醒了我们。”
“对。”陈默收起话本，“我需要你们帮我拖住一个人。”
“谁？”
“一个自以为是规则化身的老东西。”
那人冷笑：“天外圣人？”
“就是他。”
对方沉默片刻，“你要我们出手，代价是什么？”
“没有代价。”陈默说，“我只是引动你们，并不指挥你们。你们要打谁，自己决定。”
这话一出，魔族首领眯起眼。
这种态度很奇怪。一般人都会许诺资源、地盘、血脉契约。这个人却什么都不给，只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决定”。
可偏偏这句话，让他们觉得……有点意思。
“好。”首领点头，“我们接下这一战。”
话音刚落，天空撕裂。
金光降下，天外圣人再度现身。这次他的气息更强，周身环绕符文锁链，像是重新校准了规则之力。
“陈默。”他声音冰冷，“你以为靠一群异族就能对抗秩序？”
“我不是对抗。”陈默后退一步，“我是让你们互相打架。”
圣人目光扫向魔族，冷哼一声：“区区魔种，也敢踏足九域？”
“我们不是来踏足的。”魔族首领抬起手，“我们是来拆台的。”
下一秒，战斗爆发。
魔族三人结阵冲上前，手中黑刃划破空气。圣人抬手打出一道金印，直接将一人震飞。但另外两人已经逼近，联手轰出一击。
轰！
金光炸裂，圣人被迫后撤半步。
陈默没动。他就站在原地，打开系统面板开始推演。
【目标：天外圣人】
【当前状态：分心作战】
【推演模式启动】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插手。越插手，越容易被打断节奏。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让魔族和圣人互耗。
果然，战斗越打越激烈。
圣人虽然强，但魔族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功法带着侵蚀性，每一道攻击都会留下残影，慢慢腐蚀金光。
而且这群人打法诡异，不讲规矩，也不守套路。
有一次，一个魔族战士居然主动引爆自己，冲击波差点打穿圣人的护体屏障。
“疯子！”圣人怒吼。
“我们本来就是疯的。”另一个魔族笑着拔刀，“不然怎么叫魔？”
陈默看着战场，嘴角微扬。
这帮人比他想象中还带劲。
关键是，他们不怕死。
而怕死的人，反而会被不怕死的压制。
趁着两人交手僵持，陈默悄悄挪到侧翼。他从符箓包里抽出一张新符，上面写着四个字——反向嫁接。
这是他刚才看话本时灵光一闪想出来的招。
原理很简单：把别人的规则，接到自己的系统上。
比如现在，圣人依赖“既定剧本”行事，那我就让你的剧本变成我的输入源。
只要成功，哪怕只连一秒，也能获取他的行动预判。
风险也很高。一旦失败，系统可能直接崩溃。
但他不在乎。
大不了重来。
他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画了个回路。然后深吸一口气，把符贴在胸口。
“系统。”他在心里喊，“准备同步。”
【警告：目标为高维存在，连接成功率12%】
【是否继续？】
“继续。”
符纸燃烧。
一瞬间，陈默感觉脑袋像被铁锤砸中。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圣人在高台讲道，
他抹杀七个通过者，
他在暗中操控各大宗门气运流向……
全是真的。
而且不止这些。
他还看到一条隐藏线路，通向沉星谷最深处。那里有一扇门，门上刻着三个字：归真劫。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钥匙所在。
不是物件，是门后的机制。
而圣人一直在阻止任何人接近它。
“找到了。”陈默睁开眼，额头全是汗。
就在这时，战场局势突变。
圣人终于发狠，双手合十，空中浮现一座倒悬巨塔。塔影落下，直接镇压两名魔族。
第三名魔族单膝跪地，手臂断裂，骨头露在外面。
“结束了。”圣人转向陈默，“你以为能赢？”
陈默没回答。
他只是举起手中的魔教令牌，用力捏碎。
咔嚓一声。
令牌碎裂的瞬间，地下再次震动。
不只是这一处矿井，整个九域的地脉都在颤动。
远方山脉接连炸开，黑雾冲天而起。
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魔族……复苏。”
圣人脸上的冷笑僵住了。
他猛地抬头，发现天色变了。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布满血云。
而那些云，正在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眼睛。
每一双，都盯着他。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他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没有计划。”陈默擦掉嘴角的血，“我只是给了你们自由。”
魔族首领撑着断臂站起来，冷冷看着圣人：“你说我们是乱序，是灾厄。可真正怕变的，是你。”
圣人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三十六道魔影从天而降，围成圆阵。他们同时吟唱古老咒语，地面浮现出庞大的封印阵图。
阵心，正是圣人脚下。
“这是……远古禁制？”圣人脸色大变，“你们怎么可能掌握这种东西？”
“因为这不是你们的规则。”魔族首领说，“是我们被封印时，亲手刻下的。”
金光剧烈闪烁。
圣人试图挣脱，但阵法已启动。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像是要被强行剥离现实。
陈默站在圈外，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一战还没完。
但至少现在，他争取到了时间。
他转身走向矿井深处，脚步坚定。
背后传来圣人的怒吼：“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命运？你根本不知道归真劫的真相！”
陈默头也没回。
他只是低声说了句：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推演。”
前方通道越来越窄，岩壁上开始出现发光的符文。
那些符号，和他系统里的界面极其相似。
他伸手摸了摸墙壁，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原始认知锚点信号】
【是否接入？】
他盯着那个按钮，没有立刻点击。
而是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本话本。
封面写着：《主角总在最后关头翻盘》。
翻开第一页。
灵感值+5。
他笑了。
然后按下确认键。
电流般的刺痛顺着指尖蔓延全身，他的视野开始扭曲。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墙上的符文动了。
它们脱离石壁，漂浮起来，组成了一行字：
**欢迎回来，初始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