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将玉佩对准石阵中央的凹槽，正要放入时，张萌萌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等等。”她指向石阵边缘，“那些符文在流动。”
石阵表面的古老纹路正以缓慢的速度旋转，如同活物般蠕动。林子渊收回手，仔细观察符文变化。这些符号与他记忆中成仙观典籍记载的某种禁制极为相似。
天眼宗长老也注意到石阵异状，抬手制止身后弟子：“先别靠近。”
玉佩在林子渊手中突然剧烈震动，十二道白色光柱从石阵边缘冲天而起，将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光柱在空中交织成网状结构，隐约形成一面巨大镜面的轮廓。
“虚空镜！”长老眼中闪过狂热，“封印终于要解开了！”
他迫不及待地向前迈步，却被最外围的光柱弹开。一道无形屏障阻隔了石阵与外界的联系。
石阵地面浮现出更多血色符文，这些符号比之前看到的更加古老复杂。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地面游走，所过之处留下深深沟壑。
林子渊瞳孔收缩：“这是空间禁制，触碰者会被传送到未知领域。”
张萌萌闻言立即收剑，刚才她差点就要出手攻击光柱。林子渊及时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后退。
“我们破不开这个禁制。”张萌萌皱眉观察符文流动，“这些符号我从未见过。”
天眼宗长老不死心，命令一名弟子试探禁制。那名弟子刚触碰到光柱，整个人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惊呼。
“废物！”长老怒斥其余弟子，“一起上，用合击之术！”
三名弟子同时出手，三道金光汇成一股撞向光柱。光柱纹丝不动，反而将攻击尽数吸收。石阵中央的镜面轮廓变得更加清晰。
小白突然从林子渊肩头跃下，迈着轻盈步伐走向光柱。它的紫色瞳孔中倒映着符文流转的轨迹，仿佛在解读这些古老符号的含义。
“小白回来！”林子渊低喝。
灵宠恍若未闻，抬起前爪轻轻触碰光柱。与天眼宗弟子不同，它没有被传送走，反而在光柱表面激起一圈涟漪。
张萌萌握紧剑柄：“它在做什么？”
小白回头看了林子渊一眼，紫瞳中闪过一丝灵慧。它用爪尖在虚空中划动，每一下都带起细微的空间波动。爪尖划过之处，留下淡金色的轨迹，这些轨迹逐渐组成一个复杂图案。
天眼宗长老眯起眼睛：“那畜生居然在绘制阵图！”
林子渊屏住呼吸。小白绘制的图案与石阵符文有七分相似，但结构更加简洁。它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演示破解之法。
一名天眼宗弟子突然掷出飞剑，直取小白后心。林子渊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剑逼近。
小白头也不回，随意挥动尾巴。飞剑在距离它三尺处突然转向，反而射向那名弟子。弟子慌忙躲闪，飞剑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这不可能！”长老失声惊呼，“它竟然能操控禁制内的空间规则！”
小白完成最后一笔，整个图案发出柔和金光。它转头看向林子渊，用爪子指了指图案中心。
林子渊瞬间明白它的意思：“它要我们攻击阵眼。”
张萌萌迟疑：“你确定吗？万一触发更危险的禁制...”
“相信小白。”林子渊毫不犹豫地凝聚灵力，“我主攻，你策应。”
天眼宗长老见状，立刻命令弟子：“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抢先！”
三名弟子同时扑来。张萌萌剑诀一引，三道剑气封住他们的去路。双方在山谷中展开激战。
林子渊全神贯注于小白绘制的阵图。他将灵力汇聚于指尖，对准图案中心点出一指。一道精纯灵力射入阵眼，整个图案骤然亮起。
石阵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十二道光柱开始扭曲变形。血色符文疯狂游走，试图维持禁制稳定。空间出现肉眼可见的褶皱，仿佛随时都会撕裂。
小白跃回林子渊肩头，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似乎在催促下一步行动。
“还不够。”林子渊皱眉，“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他想起怀中玉佩，取出后对准阵图。玉佩自动飞向图案中心，完美嵌入虚空中的凹槽。这一刻，整个石阵静止了。
所有符文停止流动，光柱凝固在半空。就连交战中的天眼宗弟子和张萌萌也停下动作，被这诡异寂静所震慑。
玉佩开始吸收光柱能量，十二道白色光流如江河入海般汇入其中。石阵中央的镜面轮廓逐渐实体化，一面古朴铜镜的虚影悬浮在半空。
“虚空镜要现世了！”天眼宗长老激动得声音发颤。
林子渊却感到不安。玉佩传来的波动异常紊乱，仿佛在警告什么。他看向小白，发现灵宠全身毛发竖起，紫瞳中满是警惕。
“后退！”林子渊拉住张萌萌急速后撤。
几乎在同一时刻，石阵轰然崩塌。十二道光柱粉碎成无数光点，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钻入地下。玉佩从虚空中掉落，被林子渊稳稳接住。
石阵中央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虚空镜的虚影在黑洞上方缓缓旋转。强大的吸力从洞中传来，地面开始崩塌。
天眼宗长老距离最近，险些被吸入黑洞。他勉强稳住身形，命令弟子：“布阵！稳住虚空镜！”
三名弟子呈三角站位，各自祭出法宝。三道金光射向虚空镜虚影，试图将其固定。
张萌萌看向林子渊：“现在怎么办？”
林子渊握紧玉佩，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空间之力。他意识到虚空镜并未真正现世，眼前的虚影只是封印解除前的征兆。
小白突然跃向黑洞，在虚影下方蹲坐。它抬头望向林子渊，眼神中带着某种决然。
“它要做什么？”张萌萌不解。
林子渊心中一动：“它在等待真正的虚空镜现身。”
天眼宗长老也注意到小白的异常举动。他眼中闪过狠厉，突然改变目标，一道金光直射小白。
“小心！”林子渊惊呼。
小白不闪不避，任由金光袭来。在金光及体的瞬间，它周身泛起紫色光晕，将攻击完全吸收。更令人震惊的是，吸收金光后，小白体型微微变大，紫瞳中的灵慧之色更加明显。
长老目瞪口呆：“这...这畜生能吸收灵力？”
林子渊猛然想起成仙观典籍中关于某种上古灵兽的记载。那种灵兽以灵力为食，尤其擅长破解空间禁制，早在万年前就已绝迹。
难道小白是...
不等他细想，黑洞中突然传出锁链拖动的声响。虚空镜虚影剧烈晃动，镜面中浮现出模糊景象。那是一片荒芜之地，无数黑影在其中游荡。
“镜中世界...”天眼宗长老喃喃自语，“传说虚空镜连通着万千小世界，原来是真的。”
锁链声越来越响，虚空镜虚影逐渐凝实。镜框上浮现出细密纹路，这些纹路与石阵符文如出一辙。
小白站起身，对着镜子发出低吼。它的吼声似乎触发了某种机制，镜面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将整个山谷笼罩。
白光过后，黑洞消失无踪。石阵原址只留下一个浅坑，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虚空镜虚影和小白同时不见了踪影。
“小白！”林子渊冲到坑边，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张萌萌检查地面：“没有空间波动，它是不是被传送到其他地方了？”
天眼宗长老面色阴沉：“虚空镜认主了？这不可能！”
林子渊握紧手中玉佩，感受到其中多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小白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它没事。”林子渊稍稍安心，“我能感觉到它还活着。”
张萌萌看向天眼宗众人：“现在要对付的是他们。”
长老冷笑一声：“虚空镜既然不在此地，留你们也无用。杀了他们！”
三名弟子再次围上。这次他们结成一个奇特阵型，三人灵力相连，气势陡增。
林子渊将玉佩收入怀中，双手结印。虽然伤势未愈，但他必须保护张萌萌。
就在双方即将交手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一道剑光破空而至，落在山谷入口处。
剑光散去，露出一个青衫男子的身影。他腰佩长剑，气度不凡。
张萌萌惊喜道：“师兄！”
男子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天眼宗众人：“剑宗地界，何时轮到天眼宗撒野？”
长老面色微变：“剑无痕？你怎么会来这里？”
剑无痕不答，目光落在林子渊身上：“你就是成仙观传人？”
林子渊点头，暗中戒备。剑无痕的名号他听过，玄天剑宗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张萌萌的师兄。
剑无痕打量他片刻，突然道：“师父要见你。”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天眼宗长老更是脸色大变：“玄天剑宗也要插手此事？”
剑无痕根本不理会长老，对林子渊道：“随我回剑宗，可保你安全。”
张萌萌看向林子渊，眼中带着询问。林子渊沉吟片刻，点头同意。眼下形势不利，剑宗或许是个暂时的避难所。
天眼宗长老怒极反笑：“好！好！剑宗也要与我天眼宗为敌！我们走着瞧！”
他带着弟子愤然离去，山谷中只剩下林子渊三人。
剑无痕这才仔细打量林子渊：“你身上有小白的气息。”
林子渊心中一动：“你认识小白？”
剑无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石阵原址：“它选择了你，希望你没有辜负它的期望。”
林子渊还想再问，剑无痕已经转身走向谷外。
张萌萌低声道：“师兄一向如此，你别介意。”
林子渊摇头，最后看了一眼石阵方向。小白突然消失让他心中空落，但玉佩中那丝熟悉的灵力又给了他希望。
“走吧。”他轻声道，“去剑宗。”
三人身影消失在晨雾中，山谷重归寂静。只有石阵原址的浅坑，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不寻常的事。在所有人离开后，浅坑底部突然闪过一丝紫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