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想买妃雪阁吗?”
雪女问。
如今她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她不相信蒙宇还会想要妃雪阁。
“当然想。
你愿意卖了吗?”
蒙宇答。
“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接近我。”
“其实,你们都一样。”
雪女语气冰冷。
“我和别人不一样。”
蒙宇平静地说。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保护。”
冷淡的声音落下,雪女转身离去。
望着雪女远去的背影,蒙宇心想:“不知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现在,你已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这个大秦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刻骨铭心的过往,雪女也不例外。
虽然蒙宇不知她经历过什么,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了。
蒙宇离开江边,走向不远处的焰灵姬,淡淡道:“走吧,回去。”
“是。”
焰灵姬应声,撑起伞,随蒙宇一同离开。
两人撑伞往回走,经过一座桥。
此时大雪纷飞,景致如画,但蒙宇却从空气中嗅出一丝杀意。
就在他们走到桥尽头时,蒙宇看见那里立着一名黑衣男子。
“公子。”
焰灵姬低声唤道。
“不必理会,继续走。”
蒙宇说。
焰灵姬轻轻点头,面不改色,装作不知,继续缓步前行。
就在他们经过那黑衣男子身旁时,对方突然出手。
那人出手快如闪电,只见空中寒光一闪,两道凌厉的光芒直劈蒙宇而来。
他的目标是蒙宇,因此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击。
见此情形,焰灵姬神色不变,手中的伞倏然飞向半空,同时她左手的长虹剑已然出鞘。
黑衣男子名为绝影,乃雁春君府中顶尖刺客,专为雁春君除去曾冒犯他的人。
过去,绝影已替雁春君除去诸多敌人;昨日蒙宇触怒雁春君,雁春君便命绝影将其彻底清除。
绝影实力不俗,已达先天中期,在燕都也算高手,可惜他遇上的是蒙宇与焰灵姬。
绝影出手如电,常一击夺命,但焰灵姬更快——在他出手刹那,她已拔剑。
剑光如虹,红芒一闪,断喉而过。
焰灵姬收剑一气呵成,快得仿佛瞬间决出生死。
眼看绝影倒下,蒙宇神色平静。
焰灵姬如今已是先天巅峰,半步可入宗师,杀一先天中期,易如反掌。
雨伞落下,焰灵姬接住,掌力轻吐,那具尸体顿时燃起火焰,片刻化为灰烬。
她执伞与蒙宇并肩前行,踏雪远去。
大雪纷扬,渐渐掩盖焚烧后的残迹,不过片刻,桥面洁净如初,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无人知晓,此处曾有一场生死之战,有人在桥头殒命。
不久,两名侍卫到来,望着空寂的桥面,心生疑虑。
“怎么不见人影?”
一人问道。
另一人拨开积雪,发现地上打斗痕迹与斑斑血迹,推测绝影在此出手。
却不见任何尸体,不论是绝影,还是蒙宇,皆无踪影。
按理说,无论如何,总该留有尸身,但此地空无一物。
绝影的兵器也坠入河中,无从寻获。
“回去禀报大人。”
其中一人说道。
“好。”
另一人应声,二人遂离开桥面。
雁春君王府。
“什么?没找到蒙宇与绝影?”
雁春君闻报,眉峰紧锁,面露惊色。
绝影多年为他铲除敌手,从未失手。
“确实如此,现场虽有打斗痕迹,却未见二人。”
一名侍卫回禀。
“关于此事,你等如何看?”
雁春君语气平淡地开口。
“你们说,绝影会不会已经死在那人手里?”
“属下以为,绝影或许已成功完成使命,杀了那人。
绝影的实力,大人您清楚,整个燕国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他去追杀那人,应该不会失手。”
一位侍卫应道。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向我复命?”
雁春君追问。
“也许是绝影受伤不轻,临时找地方休养去了。”
那名侍卫推测。
“嗯,倒也有理。”
雁春君微微点头,“我也认为绝影不会失败,毕竟他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你们去城里查探,看蒙宇到底死了没有?”
没有亲眼见到蒙宇的尸体,雁春君仍不放心,随即下令。
“遵命!”
几名侍卫奉命离开。
不久,侍卫们便回来复命。
“大人,蒙宇没死。”
一名侍卫报告。
“蒙宇没死?那也就是说,绝影刺杀失败,死的人是绝影。”
雁春君面露惊色。
“应该如此。”
侍卫回应。
“想不到蒙宇的武功这么高?他究竟是谁?”
雁春君不由惊讶。
蒙宇年幼时,雁春君曾见过他,可如今蒙宇的样貌已与儿时大不相同,因此他并未认出。
“这一点尚未查明。
蒙宇是几日前来到蓟城的,同行还有一位极美的女子。”
侍卫回答。
雁春君身为燕王喜的亲弟,在蓟城权倾朝野,要调查蒙宇一行人的来历并不困难,很快就查清了蒙宇与焰灵姬的姓名及落脚之处。
“好,盯紧他们,听我命令,我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雁春君冷声道。
“是。”
那名侍卫领命离开。
大雪终于停了。
暖阳再次洒落,照得人身心舒畅。
妃雪阁已闭门歇业,不再接待宾客,整座楼宇冷清不少。
后院中,一道倩影立于雪地,手持玉箫,吹奏出婉转动人的旋律。
“妙!实在是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一道清朗笑声响起,随后,一位青衣男子缓步走来。
雪女瞥了蒙宇一眼,神色淡然,平静道:“你也懂乐曲?”
“自然懂,不止懂,我也会。”
蒙宇含笑回应。
蒙宇自从得到天瀑琴后,便掌握了精湛的琴艺。
“哦?你也会?”
闻言,雪女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我会弹琴,可否借你的琴一用?”
蒙宇含笑道。
“好。”
雪女转身入房,取出一张古琴。
蒙宇接过琴,置于庭院案上,双手轻拨,清越的琴音悠悠响起。
他十分专注,仿佛全心沉浸于琴韵之中。
雪女望着他抚琴的认真模样,竟有一瞬心动。
此刻的蒙宇,气度超然,风姿不凡。
她细细聆听,琴音意境高远,绝非寻常琴手所能奏出,非精通琴艺者不可为。
在蒙宇抚琴之际,高渐离也步入院中,闻声驻足,静静聆听。
他越听越是心惊,此曲意境之悠远,竟不输《高山流水》。
“这究竟是什么曲子?”
他在心中暗问。
身为乐师,高渐离对琴曲极为痴迷,每闻佳音,便渴望习得。
许久,琴音渐止,蒙宇一曲奏罢。
雪女眼带惊喜,清冷的脸上露出笑意,问道:“这曲子叫什么?”
“此曲名为《广陵散》。”
蒙宇答道。
“如此高妙的曲子,是何人所授?”
雪女好奇。
“无人所授,是我自创。”
“自创?怎么可能?”
雪女半信半疑,心中震撼。
自创琴曲,连她也未能做到,蒙宇竟能作出如此神韵之曲,令她由衷敬佩。
“我不止有《广陵散》,还有十大神曲。”
蒙宇语气淡然。
《广陵散》并非他所创,不过是他从系统中抽得曲谱,习练一夜而成。
此曲与《高山流水》皆为古代名曲,只是《高山流水》此时已有,而《广陵散》未现于世。
听蒙宇此言,雪女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广陵散》已如此神妙,蒙宇竟还藏有十曲,令她惊叹不已。
“妙极!先生此曲意境高远,高渐离佩服。
当世之中,恐怕唯有《高山流水》可与之相较高下。”
这时,高渐离一边拍着手掌,一边缓步走近。
雪女一见到他,脸色便沉了下来。
高渐离虽是妃雪阁请来的乐师,但与她并无深交,此时他不经通报就闯入后院,令她心生不悦。
“你来做什么?”
高渐离郑重地说道:“雪女姑娘,雁春君如此逼迫你,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只要你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雪女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讥讽:“你?就凭你也敢与雁春君作对?未免太不自量力。”
高渐离脸上一热,心知雪女说得没错。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乐师,凭什么与雁春君抗衡?即便他身怀武艺,但雁春君府中高手众多,仅凭他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应对。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高渐离低声说道。
雪女淡淡地问:“你真的愿意帮我?”
“千真万确,请雪女姑娘吩咐。”
“那好,我喜欢刚才蒙宇弹的《广陵散》,还有他所说的十大神曲。
你去求他,让他教我。
如果做不到,就请离开吧。”
雪女并非真的需要高渐离去求曲,她只是想借此让他知难而退,不再对自己怀有幻想。
高渐离于是转向蒙宇,恳求道:“田先生,能否请您将《广陵散》传授给雪女姑娘?我愿意用《高山流水》来交换。”
蒙宇语气平静:“《高山流水》,我也会。”
高渐离一愣,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此曲应只有我一人会……”
蒙宇淡然一笑:“我说过,十大神曲我都会,其中就包括《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