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森林的深处,连月光都被密不透风的树冠绞碎,只剩零星光斑落在满地腐叶上。扭曲的枝杈像干枯的鬼爪伸向夜空,每走一步都要避开盘绕的树根和暗藏的荆棘。林枫跟在鹿丸身后,两人的呼吸都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托斯的音波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金的千本更是像附骨之疽,好几次擦着衣角钉进树干,银亮的针尖泛着淬毒的冷光。
“左边!”鹿丸突然侧过身,猛地将林枫往左侧洼地推去。两人几乎是脸朝下摔进湿润的泥土里,下一秒,一道凝聚的音波刃就擦着他们的后背掠过,“轰”地撞在对面的橡树上,树干瞬间被拦腰切断,木屑混着树皮飞溅开来。
林枫吐掉嘴里的腐叶,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有团火在烧。他能清晰感觉到查克拉在经脉里“嘶嘶”流失,左臂的绷带早就被血浸透,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得他指尖发麻。鹿丸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他扶着树干起身时,膝盖晃了晃,原本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神此刻满是凝重,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这样下去不行!”林枫压低声音,喘息着看向身后——托斯的咆哮声越来越近,音波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颤,“他们的追踪根本甩不掉,必须找个能限制他们的地方…你刚才说的沼泽地,还有多久到?”
“就在前面五百米左右,但…”鹿丸的话卡在喉咙里,瞳孔猛地收缩。
数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树梢上冒出来,像是从阴影里长出来的一样,没有半点声响。他们穿着黑色劲装,脸上罩着不同的动物面具——有狐狸、有野猪、还有豺狼,冰冷的杀气像实质的风,瞬间裹住了林枫和鹿丸,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是暗部!
林枫的心脏先紧后松,刚要开口呼救,却见那些暗部只是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视线又转向他们身后的方向,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其中一个戴狐狸面具的暗部往前踏了半步,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沉闷得像裹着棉花,没有一丝温度:
“目标区域非优先清理区。任务优先级:清除敌方上忍、收集战损情报。无关人员自行规避。”
话音刚落,那几道黑影就像融入了夜色,身形一晃就没了踪影——他们去的方向,正是中央会场的位置,那里至今还能感觉到剧烈的查克拉波动。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多看林枫和鹿丸一眼,仿佛这两个被追杀的本村下忍,只是路边的石头。
“什…什么?”鹿丸的眼睛瞪得溜圆,扶着树干的手都在发抖。他早就知道暗部“任务至上”,可如此直白的见死不救,还是让他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连血液都像是冷了几分。
林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盯着暗部消失的方向,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不是普通暗部,是“根”!只有团藏手下的“根”,才会这么冷血,才会把任务看得比本村忍者的命还重,甚至可能乐见他们这些“非根系”的人损耗。前世看动漫时,他就知道“根”的行事风格,可亲身经历这种冷漠,还是让他脊背发凉。
就在两人愣神的瞬间,托斯阴冷的声音突然炸响:“响鸣穿!”
地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致命的音波顺着泥土急速蔓延过来!林枫反应最快,一把将还在震惊的鹿丸推开,自己则往后猛地跃起——可还是慢了一步,音波在他刚才站的地方炸开一个半米深的坑,冲击波像无形的手,狠狠将他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他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强忍着才没把血吐出来。
“源!”鹿丸刚想冲过去,金的千本就像暴雨般射来,逼得他只能连连后退,影子根本没法靠近托斯。
“哈哈!连你们木叶的暗部都不要你们了!”金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笑得一脸残忍,手腕一扬,又是十几枚千本射向林枫——这些千本的尾端还缠着细丝线,显然是想缠住他的动作。
林枫躺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千本,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常规手段已经没用了,必须赌一把!
他咬着牙,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特殊查克拉——那是属于冰遁的查克拉,平时他都不敢轻易动用,怕消耗太大。此刻他猛地抬手,一掌拍在身旁布满苔藓的树干上,嘶吼出声:“冰遁·凝霜覆地!”
极寒的查克拉顺着掌心注入树干,“咔嚓”一声,树干上的苔藓瞬间结了冰,白色的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地面蔓延。不过两秒,半径五米内的地面、树根、甚至低矮的灌木,都被一层光滑的冰面覆盖,连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金的千本钉在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根本扎不进去;正往前冲的托斯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金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踩着冰面往后退,却因为惯性差点摔倒。
“就是现在!鹿丸!”林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鹿丸早就盯着机会,见两人失衡,立刻结印:“影子模仿术!”黑色的影子像灵活的蛇,顺着冰面快速延伸,“唰”地缠上了托斯和金的脚踝!
成功了!
托斯和金的身体瞬间被定住,脸上还带着惊愕。鹿丸的额头上爆起青筋,双手死死攥着,显然同时控制两个特别上忍级别的对手,对他的查克拉消耗极大。
“快…解决他们!我撑不了多久!”鹿丸的声音都在发颤,影子已经开始微微晃动。
林枫挣扎着爬起来,苦无从袖中滑进手心。他知道现在不能犹豫,可刚迈出一步,就觉得后颈一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强烈,像有把冰锥抵在背后。
他猛地转头,只见不远处的树影里,站着一个戴鸟形面具的人。那人穿着和刚才暗部一样的黑衣,却比他们更安静,气息完全收在体内,像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可就是这种安静,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比托斯的音波更让人恐惧。
是“根”的高手!
林枫的动作瞬间僵住,手心全是冷汗。对方显然一直在盯着他们,甚至可能看到了他用冰遁的样子——“根”最擅长收集异于常人的能力,他这是被盯上了?
鹿丸也感觉到了那股气息,脸色变得惨白。他想动用影子去试探,可刚一动,就觉得那道目光扫了过来,像冰一样冷,让他连查克拉都差点滞涩。
被定住的托斯和金也察觉到了第三方的存在,他们挣扎得更厉害,影子的晃动越来越明显。
场面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托斯和金的喘息声,还有鹿丸压抑的呼吸。戴鸟形面具的“根”成员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具下的眼神像在评估猎物,又像在等待什么——他既不帮林枫他们,也不帮音忍,只是冷漠地看着,仿佛这场生死搏斗,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戏。
林枫握着苦无的手越来越紧,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他知道,现在的处境比刚才更危险——音忍还没解决,又多了个“根”的高手盯着,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