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静得能听见终端散热风扇的轻响,投影的微光落在林枫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像透明的蝉翼。他盘膝坐好,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掌心贴着棉质的病号服,能感觉到自己缓慢而平稳的心跳。第一次远程感知,他选了资料最完整的沼之国鬼灯湖——那里的“鬼手”传说,和雨之国能量的吞噬特性最像,风险应该最低。
净眼的淡蓝色光晕从眉心扩散开,精神力像一根无形的银线,从他的意识里延伸出去。穿过病房的玻璃窗,掠过楼下的樱花树,花瓣的粉色在感知里像一阵轻烟;越过火之国的稻田,金黄色的稻浪带着阳光的暖意,在精神力上轻轻拂过;再往前,就是沼之国的沼泽地带,湿冷的气息瞬间裹住精神力,像浸了冷水的布,带着腐叶和淤泥的腥气。
林枫的精神力继续下沉,穿过浓雾笼罩的沼泽表面,冰冷的湖水贴着精神力流过,带来细微的刺痛。水下的查克拉丝线密密麻麻——有小鱼的银色丝线,有水草的绿色丝线,还有青蛙的褐色丝线,它们在水中缠绕、游动,像一张活的网。他避开这些丝线,朝着湖底中央的方向探去,穿过三米厚的淤泥——淤泥里的石子硌得精神力发疼,终于,指尖触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冰冷、坚硬,带着熟悉的死寂感。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嵌在湖底的岩石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泥浆,像裹了层黑布。林枫用净眼仔细看——淡蓝色的光晕下,晶体表面有细小的裂痕,里面的能量像快烧尽的烛火,微弱却执着地跳动着,和雨之国的能量同源,却更虚弱,像冬眠的蛇,几乎和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他尝试着感知晶体的内部,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灰黑色——能量已经快耗尽了,暂时没有威胁。
“呼……”林枫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精神力撤回,睁开眼时,额角已经渗出了细汗。雏田连忙走过来,递上一块温热的毛巾,毛巾带着她手心的温度,擦过额角时,凉意瞬间驱散了疲惫。“要不要休息十分钟再继续?”她轻声问,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担忧。
林枫点点头,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又喝了口温水——水是雏田刚倒的,温度正好。休息了十分钟,他再次闭上眼睛,净眼亮起,这次的目标是霜之国的陨星坑。
刚靠近陨星坑,狂暴的雷属性查克拉就像刀子一样刮过精神力,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林枫的太阳穴瞬间跳了起来,像有根针在里面轻轻扎着。坑底的能量场乱得像被打翻的调色盘——紫色的雷暴查克拉、灰色的岩石能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能量,它们在坑里冲撞、缠绕,把他的精神力搅得七零八落。他咬牙集中精神,将精神力压缩成一缕细线,像穿针一样,强行穿过雷暴的缝隙,朝着坑底最深处探去。
终于,在陨星坑的最底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下面,他触到了那丝异常——比鬼灯湖的晶体更古老,更微弱,却带着一种“警惕”的气息,像藏在洞里的野兽,即使睡着了,也竖着耳朵。林枫的精神力刚碰到那丝波动,它突然微微跳动了一下!像是被惊醒的猫,竖起了毛,虽然没有反击,却让林枫的心脏骤然收紧,手心瞬间冒出冷汗。
“不行……”他低喃一声,立刻撤回精神力,睁开眼时,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浸湿了。静音连忙走过来,用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别急,你的精神力消耗太大了,再休息半小时。”林枫点点头,靠在枕头上,目光落在投影里陨星坑的雷暴上——那里的东西,比他想象中更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惊动它。
半小时后,林枫喝了碗雏田热好的药膳,才再次开启净眼,这次的目标是汤之国的废弃村落。刚靠近,温热的硫磺味就透过精神力传来,那是汤之国特有的温泉气息,暖得像裹了层棉花。但在废弃村落的地下,却藏着另一股气息——冰冷、扭曲,像黑色的藤蔓,缠绕在土地里,那是村民残留的怨念,带着绝望和痛苦。
林枫的精神力顺着怨念的藤蔓往下探,每一处怨念的核心都冰冷刺骨,却没有发现和雨之国相似的能量。就在他准备放弃时,净眼突然捕捉到一缕极其稀薄的波动——藏在怨念最深处,像一根银色的细线,被黑色藤蔓缠绕着,扭曲得不成样子。但在那缕波动的核心,有一点极其细微的特质,和雨之国能量里的空间坐标,有着遥远却清晰的相似性!
“是空间裂隙的残留……”林枫的瞳孔骤然收缩,背脊瞬间发凉。这意味着,大筒木不止能用飞行器降临,还能撕裂空间,留下这些痕迹——而汤之国的村民消失,很可能就是这道裂隙引发的悲剧。
他强撑着精神,把三个地点的感知结果整理成报告:鬼灯湖(低危,能量枯竭)、陨星坑(中危,敏感易惊)、汤之国(高危,空间裂隙残留)。加密发送给星影本部后,他再也撑不住,倒在枕头上,很快陷入了沉睡。
病房里,雏田轻轻为他盖上薄毯,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他。静音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叹了口气:“这些威胁,就像埋在忍界地下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雏田点点头,目光落在林枫的眉心——那里的净眼已经闭上,却依旧透着一丝坚毅。她知道,林枫为了守护这份平静,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