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半倚在床头,发间玉簪歪歪斜斜地悬着,倒添了几分慵懒风情。
见张锐轩如惊弓之鸟般局促,忽而轻笑出声,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瞧少爷这副模样,倒像是我欺负了你。”
不等张锐轩开口,已跪坐起身,赤足踩过温热的地砖,取来一盆热水。
刘蓉跪坐在床边,将帕子浸入热水中反复揉搓,蒸腾的热气氤氲在泛红的脸颊旁。
张锐轩说道,“别弄了我又来感觉了,魏仲能这个老东西不知道下来什么药。”张锐轩说完一把将刘蓉抱起,翻身压上。
宋意珠看到一只信鸽飞到自己鸽舍,立刻前去查看,作为张锐轩信鸽体系的传递中心,宋意珠管理着很多信鸽。
可惜这个信鸽是空的,没有信息,不过宋意珠还是通过编号知道是母亲哪里发出来的。难道是永利碱厂出了问题,不可能吧?光天化日的,谁敢打寿宁侯产业的主意。
宋意珠还是交待黎允珠守好信鸽,决定亲自去看看。
黎允珠是那年高利贷那对母女,母亲在圆领制衣厂工作,女儿在张锐轩身边,跟在宋意珠身后学信鸽养殖和训练技术。
宋意珠带着二十几个家丁出门,因为宋意珠要训练信鸽,少爷特批的可以随时出门,门房也没有在意。
刘蓉伸手抵住张锐轩,轻轻的呼唤,少爷:“你冷静一点。”饶是刘蓉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也顶不住被下了药的张锐轩。
刘蓉的指尖在张锐轩滚烫的胸膛上微微发颤,温热的呼吸交织着急切:“少爷!信鸽已传讯,援兵很快就到……”
话未说完,已被张锐轩灼热的吻封住唇。刘蓉的后背重重撞上床头,檀木的棱角硌得生疼,却顾不上这点皮肉之苦。
窗外暮色渐浓,残阳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刘蓉感觉自己下身轻飘飘,像是踩在弹好的棉花上一样。
门扉“砰”地被撞开的瞬间,宋意珠望着榻上纠缠的身影,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刘蓉难道炫耀她和少爷的关系吗?这几年下来宋意珠早就对少爷芳心暗许。
“意珠!你来的正好”刘蓉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张锐轩,捡起地上一件衣服胡乱的裹在身上,冲了出去。
刘蓉颤抖着阖上门扉,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听着屋内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宋意珠呆立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锐轩走了过来,一口热气喷在脸上。
“往后……往后在同你解释!”刘蓉的声音带着哭腔:“先救少爷!少爷被人下了合欢散,再不想办法……”
宋意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张锐轩抱上了榻,宋意珠双手抵住张锐轩,说道:“我要你放良,再纳我为妾侍才行!”
张锐轩点点头说道:“都依你!说完亲吻上宋意珠嘴唇。”
很快宋意珠就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少妇。
刘蓉背靠门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隔着厚重的木门,屋内传来的声响如尖锐银针,一下下扎在心口。
刘蓉知道宋意珠对张锐轩的情意,更明白此刻屋内发生的事会彻底改变一切。滚烫的泪无声滑落,咬住下唇,将所有酸涩都咽进喉咙。
曾经,刘蓉只当宋意珠是需要庇护的孩子,如今才惊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渴望爱情的少女。而自己,竟在这场意外里,间接将她推向了这般境地。自责与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她恨魏仲能的阴毒算计,更恨自己没能护住宋意珠。
“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颤抖着低语,声音被屋内传来的响动淹没。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刘蓉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却照不暖此刻冰冷的心。
宋小和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刘蓉的身边,质问道:“为什么?”宋小和想不通,以前的那个母亲去了哪里,好像父亲宋大志出事那天之后就完全变了。
母亲变得完全陌生了,看不懂了。
刘蓉浑身一震,猛地转身,正对上宋小和通红的眼眶。
少年握紧的拳头在身侧微微发抖,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单薄的轮廓,却让眼底的失望愈发清晰。
刘蓉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棉絮堵住,所有辩解的话语都化作一声颤抖的叹息。
“小和,不是你想的那样……”刘蓉伸手想去触碰儿子,却被宋小和侧身躲开。
少年的目光越过她,投向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压抑的声响让他脸色瞬间苍白。“原来你们都是这样……”
宋小和声音发颤,“父亲为了钱被人打死了?现在你……”
“住口!”刘蓉突然厉声打断,泪水决堤般滚落。
刘蓉死死攥住儿子的手腕,指尖的力道几乎要掐进皮肉里,“你父亲死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留下,不是少爷收留,你能有书读吗?”话未说完,刘蓉已泣不成声,整个人软软地瘫靠在门上。
宋小和愣住了,看着母亲崩溃的模样,记忆里那个永远坚强的身影与此刻脆弱的妇人重叠。突然想起这些年母亲深夜核对账本的身影,想起她为了厂子四处奔波时疲惫身影,想起面对张家族人威胁时挺直的脊梁护在自己和小青的身前。
宋小和和喉间泛起酸涩,伸手想抱住母亲,却又在触及颤抖的肩膀时僵住。
“为什么不告诉我?”少年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
“你能做什么?”刘蓉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与疲惫,用力抹了把脸,“去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了,也给娘挣个诰命出来。”
屋内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张锐轩瘫软在榻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意识回笼的瞬间,猛地撑起身子,却在看清枕边人时瞳孔骤缩。
宋意珠蜷缩在床角,衣衫不整地用锦被裹住自己,发间的珠钗早已散落,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与泪痕。
“怎么是你……”张锐轩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喉结剧烈滚动。
目光扫过满地凌乱的衣衫,刚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合欢散带来的失控、自己近乎疯狂的举动。
还有宋意珠那句“我要你放良,再纳我为妾侍”。愧疚与震惊瞬间将张锐轩淹没,伸手想去触碰宋意珠,却在半空僵住。
宋意珠别过脸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少爷如今清醒了,可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宋意珠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却强撑着抬起头,目光倔强地与他对视,“若不是为了救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