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申怀安私自探访死囚童知俊的事,瞬间在京城传开。
当龚少文知道后,也甚为开心。
申怀安大张旗鼓的私自探视了死囚童知俊,现在整个证据链都齐了。
看来当初童知俊伏法,和申怀安有着极大的关系。
这一下申怀安插翅难逃,总算可以打压一下上官那个老匹夫了。
申怀安是他引见的,而且当初为童知俊求情的也是上官仁远。
这一下虽然不足以撼动上官仁远的地位,但还是在圣上面前埋下了一粒不信任的种子。
以后在朝堂上,上官仁远也会低他三分。
他在感叹申怀安大胆的同时,也感慨申怀安的愚蠢。
他立即命人招来刑部、吏部和大理寺的人员,今天他一定要将申怀安的罪名给坐实了。
此时上官仁远也知道了申怀安去了大理寺监牢,他除了发火外别无他法。
这个时候只能求助于长公主了,就看长公主在陛下面前能否说上话了。
这些申怀安并不知情,但有人去灵山探他的底,这让他很是愤怒。
真是不让我申怀安好过啊,竟然派人前往了清源。
他思索着并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查出,万一大哥和二哥的事被查出来了,他也有话可说。
同时他也在赌,他在赌皇上目前需要他。
同时他也在赌有的事,别人做不了,而唯独他申怀安可以为国赴死。
他在赌皇上的大度和猜疑哪个会站在上风,随遇而安吧,兵来将倒,水来土掩。
他平复了心情,装做无事一样,在家中教导着童亮。
昭历十六年四月初五,大梁早朝。
百官参拜完圣上后,刑部尚书祝启宗立即站出: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祝爱卿请讲。”
“陛下,臣弹劾鸿胪寺少卿申怀安。
他在清源私通匪徒,私训兵士、还有违圣令,私自探视死囚。
此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通敌判国的大罪,请圣上下旨缉拿申怀安交三司会审。”
刑部尚书刚一说完,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这个申怀安真是胆子大啊,竟然在这个时候去探视死囚。
要知道这可是犯了陛下的大忌讳。
上官仁远一听不好,申怀安恐是难逃罪责了。
皇帝听完祝启宗的禀报后,也甚为不解,这个申怀安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祝爱卿,你可知申怀安献曲辕犁、国子监讲学、还为朝堂化解了借款一事,乃朕颇为重视的贤才。
你说的这些可有根据?”
刑部尚书祝启宗:“圣上,原平阳县令私通盗匪,侵吞赋税的案子虽已审结。
目前原平阳县令童知俊尚押在大理寺监牢,只待秋后问斩。
但盗匪一直没有伏法,而申怀安却不知有什么办法,将平阳的匪寇安顿在灵山。
还将他们原在潼州的家人都接到了灵山。
不仅如此,在进京之前申怀安还在灵山私自训练土匪。
只至今日,灵山的训练还仍在进行中。
就在昨日下午,申怀安还将死囚童知俊的儿子童亮带去大理寺监牢,前去探视。
这些陛下派人一查便知,此所有证据表明:
申怀安先是连同原平阳县令童知俊一起,勾结土匪,倾吞公款。
童知俊伏法后,申怀安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竟将土匪带回灵山训练。此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请圣上明查。”
刑部尚书将此案件全盘道出,而且证据链十足,随便一查就可知真假。
皇上也知道刑部尚书上奏,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他正在思索时,吏部尚书万之谦也站出来奏道:
“陛下,申怀安在应对荆楚使臣一事,过于顺利,而且疑点很多。
陛下细想,荆楚使臣此次前来:
一是为了许阳三城,二是为了借款,而申怀安仅凭几日就化解了借款,此不得不让人多想。
刚刑部祝大人对申怀安的调查,结合此事来看,申怀安定有不轨之心。
他这是在和荆楚使臣做戏,以取得陛下信任。
长此下去,将成为大梁之患。还请圣上下旨彻查此事。”
上官仁远听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相信申怀安,但种种证据摆在面前,皇上会怎么想?
百官会怎么想?一旦皇上下旨彻查此事,申怀安百口难辩。
但目前也只能为他辩解一二了,于时站出来奏道:
“陛下,申怀安原只是灵山一少年,臣偶遇时,他甚至连灵山都未出过。
如何私通匪患、如何勾结荆楚。
刚刑部祝大人和吏部万大人所言乃无稽之谈。
申怀安所发明曲辕犁大大提高了农耕效率。
后拿私产抵债,化解借款乃朝廷有功之人。
怎么在二位大人的眼里反倒是申怀安有错了?
两位在人究竟欲意为何,随意诬陷有功于大梁之人。
如此传出去不免让世人觉得我大梁是非不分,朝政不明。还请皇上三思。”
上官仁远刚一说完,户部尚书邢颂坤也立即奏道:
“陛下,申怀安进京后,先是在朝堂中当众化解了荆楚使臣的刁难。
后又缓解了荆楚借款,而且他的生意所得的款项有部分已充实了国库。
臣掌管户部多年,还从未见过主动向国库送银子的。
如果真如万大人所说,他勾结荆楚使臣,化解借款是做戏。
那他为何还要主动偿还,并且还上交了银子。
那他不管此事就是了,所赚的银子留着就是了。
难道他以物低债主动偿还借款,上交了银子也是图谋不轨吗?还请圣上明鉴。”
皇帝见双方各说各有理,他也在考虑如何处理申怀安。
这时左相龚少文也站出来奏道:
“陛下,如今刑部和吏部所说证据十足。
而右相和户部所说虽然在理,但还是有漏洞。
臣建议还是让刑部先将申怀安传去审理,申怀安真是良臣再放了也不迟。
如果其真有不轨之心,就此关押,再交三思会审。
这样即甄别申怀安的贤良,还彰显了大梁的政法严明。”
龚少文刚一说完,礼部尚书董灿也立即启奏道:
“陛下,荆楚使臣此次到大梁,一是为了许阳三城,二是为了借款。
虽然之前有三皇子殿下接待,但借款一事,两国差点闹翻。
还是申怀安化解为宜,即缓解了借款,还未给荆楚落下口实。
即体现了我大梁之大度,又让堵住了荆楚使臣的刁难。
此当着所有百官和京城学子的面,大大宣扬了大梁的国威,还彰显了陛下的圣明。
再说接待荆楚使臣是圣上亲自下旨由其全权负责。
臣觉得申怀安与荆楚使臣会面也是为了公务,并非有不轨之心。还请陛下三思。”
龚少文见礼部也站出来了,他转身望了望刑部祝启宗。
祝启宗也立即接话道:“董大人,如今只是传申怀安到刑部问话,你激动什么?
再说申怀安虽然应对荆楚使都有功,但私通盗匪却板上钉钉。
你如此袒护他,是拿了申怀安什么好处吗?”
这时礼部尚书董灿立即反驳道:
“祝大人真是见谁就咬谁啊!如何打压有功之臣是何居心?
陛下,申怀安前两日在国子监刚写出了《大梁少年说》,唤醒了大梁学子。
如此有报国之情,有忠君之心,竟被他人看做有不臣之心。
如果不分原由将申怀安传去刑部,那让大梁学子如何看?
让百姓如何看,传出去让他国看了笑话。
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天下会怎么评价我大梁朝政?还请陛下明鉴。”
皇上见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他立即对太监总管吩咐道:
“申怀安在何处?丁升,速派人召申怀安进宫。”
丁升刚要去安排,皇上又道:“慢着,丁升,你拿朕的令牌,你亲自去。”
让丁公公亲自去传旨,这足以表明了皇上对此事的重视。
朝堂之上左相龚少文把持着刑部、吏部和兵部,而右相掌管着户部、礼部和工部。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只能让申怀安当面问话。
此一可缓解申怀安被传去刑部,二可也当场弄清原由。
丁升也不敢怠慢,立即亲身前往申宅。
申怀安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他立即起身随丁升前往皇宫。
皇宫内,在百官的期待和观望下,申怀安进勤政殿拜见。
“申怀安,现刑部和吏部均上报说你在清源私通盗匪。
而且还私训兵士,可有此事?”皇上立即询问申怀安道。
申怀安站起躬身道: “回圣上,私通盗匪一事纯属造谣,微臣不知此事何人说起。
再说微臣在灵山酿酒,有不怀好意之人多次威胁微臣,要求臣交出酿酒的的配方。
为此,臣特意请了些护卫。
平时在灵山做工,有遇人前去挑衅时,他们还看家护院。
至于训练兵士,不知是谁说的,臣申请和此人当朝对质。”
“祝爱卿,你说申怀安私通盗匪,私训兵士,可有证据?”皇上对刑部尚书道。
祝启宗回道:“陛下,臣已查明,申怀安父亲被绑,他亲往平阳救父。
不知和土匪达成了什么交易,山上的人年后全都去了灵山。
而且他们将潼州的家人也全都接到了灵山,现人证就在殿外,陛下宣进来一问便知。”
“快传。”听到有证人后,皇上立即让人去传。